第五十八章 他殺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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馳遠慌慌張張把聞今言送到醫院，從醫生處得到的結果是心悸。
「心悸？」馳遠擰眉，什麼樣的心悸能讓聞今言變成這樣。
醫生點了點頭，「她應該也不是因為身體不好才導致的心悸，應該是外界因素突然刺激到了她，恐懼放大之後就把自己嚇到了，引起了應激反應。」
「你也不用太擔心，等她醒來就沒事了。」
馳遠點頭應聲，送走醫生之後自己留了下來，安安靜靜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著同樣安靜蒼白的聞今言。
他認識聞今言這麼久，很少見到聞今言這麼脆弱易碎的樣子，哪怕是上一次她因為凍傷暈倒，臉色似乎也沒有今天這麼差。
可明明在她暈倒之前，除了奶茶店裡的他們，她沒有接觸過別人，到底是什麼讓她嚇成這樣？
沒有人能夠回答她，聞今言毫無血色的臉蛋，在此刻連漂亮都削弱了幾分，如果平時她也會向人示弱，應該也是現在這樣給他差不多的感受。
馳遠看著聞今言的臉，眼睛一點一點的停留在她每一處五官上，不管是眼睛還是鼻子，抑或是嘴巴，都剛剛好是漂亮的樣子。
明明她應該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卻一次又一次的為他放下身段，事事以他為先。
到底是誰會對這樣一張臉說不的？
馳遠想著想著忽然瑟縮了一下，回過神來后都想罵自己。每次他都愛想些有的沒的。既增加了他的自卑感，而聞今言這個當事人卻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意。
病房裡安靜了許久，一直熟睡的聞今言忽然又開始掙扎夢魘，嘴裡還念念有詞。
「不要……不要……馳遠！馳遠！」
馳遠還沒來得及叫醒她，聞今言忽然坐了起來，才剛睜開眼睛，又不知道看到了什麼，開始大聲尖叫。
她抱著頭，不停的撕扯著自己的頭髮，驚恐大叫道不要過來。
看到馳遠之後她又爬到馳遠面前，抓住馳遠的手，眼中滿是恐慌，手也在不停顫抖。「他要殺我們，他要殺我們，殺我們……」
「今言，你冷靜一點……」
聞今言卻好像聽不到他說話一般，仍然大喊著，「他殺了我們！他殺了你……殺了我們……還有……」她忽然環顧四周，像是在找什麼，目光最後落到自己平坦的肚子上。
剛才還抓著馳遠的手，一瞬間全部撫上肚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孩子呢？」
聞今言陷入了一種魔怔中，一陣一陣的，上一秒摸著自己的肚子問『我的孩子呢』，下一秒就又重新拉著馳遠喊有人殺了他們。
馳遠雖然聽不懂聞今言在說什麼，但還是很擔心她的狀況，她異常激動，完全和平時是兩個人，馳遠一直護著她的身體，擔心她會不小心從床上掉下來。
擔心之餘也不忘繼續勸說她冷靜。「今言，你看看我，你冷靜下來看著我，你看清楚我是誰？你先放鬆，冷靜下來。」
聞今言真的就按照他說的那樣慢慢冷靜下來，停止大喊大叫，在看清馳遠是誰之後，聞今言又陷入了另一種情緒中，開始大哭。
在馳遠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撲到他懷裡，死死抱著他的脖子不撒手，衝勁之大差點讓馳遠沒站穩摔倒。
「我們離他遠一點好不好，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不要再給他傷害你的機會好不好？我真的沒辦法再一次失去你了……」
聞今言哭腔濃郁，落下的淚水全都澆盪在馳遠頸間，莫名發燙，讓他也覺得心間非常難受。
好一會兒后聞今言的哭聲停止，馳遠喊她也沒反應，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馳遠將她重新放回床上，為她掖好被角，剛想去找醫生問一下到底是什麼原因，才剛轉身，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
燕鵬程拎著他和聞今言的外套走了進來。「你剛才走太急了，宣逸擔心你們會著涼，讓我給你們把外套送來。」頓了頓，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聞今言，「她怎麼樣了？」
馳遠接過他手中的外套搭在椅背上，「沒什麼大礙，醫生說等她睡醒就好了。」
燕鵬程拍了拍他的肩，「她這反應來得突然，還是要好好檢查一下，別遺漏了什麼才好。」
馳遠點頭，也認可他說的話。
燕鵬程沒打算待多久，很快就和馳遠告別，馳遠將他送到門口，他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病房裡一眼。「我看你這位小女朋友應該是大戶人家出身，他們這樣的家庭應該很講門當戶對吧？」
他問得直白，馳遠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主要他和聞今言也沒到那種地步，暫時還沒必要了解得那麼深入。
「我也不是打擊你，只是想說趁著年輕多賺點錢，將來也能給她更好的生活不是？」燕鵬程正兒八經說完又拍了拍馳遠的肩膀，深深看了他一眼之後才離開。
馳遠回到病房裡，再次看向聞今言，她臉上還有剛才哭泣時流下的淚珠，睫毛也被打濕，看起來濕潤而濃密。
剛才聞今言說的那些東西，他一句都沒有聽懂。
她一直在喊有人要殺他，要殺他們，後來又說那個人已經殺了她，殺了他們，還殺了他們的……孩子？
這是做了什麼很可怕的噩夢嗎？
不然以他的想象力，除了噩夢這樣的可能性，實在不知道聞今言會在什麼情況下問出自己的孩子去哪了。
聞今言現在滿打滿算也才十八歲半，怎麼可能會有自己的孩子。
是噩夢吧。
一定是。
馳遠趴在聞今言床邊睡了很久才醒，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的天都黑了，他起身打開燈后聞今言也很快醒了過來。
她即便剛醒也保持著緊張，一醒過來就伸手去拉馳遠，等抓到他的手之後才稍稍放下心來，她觀察著病房，確認這裡沒有那個人的身影。
「燕鵬程來了嗎？」
「下午的時候來過，很早就走了。」馳遠如實說。
聞今言忽然攥緊了他的手，「馳遠，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她睜著無辜的眼睛，面色比下午時更加虛弱，濕漉漉地盯著他，讓馳遠說不出話來。
「我……」
「你必須答應我。」聞今言再次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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