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聞今言還需要他
51.15
聞今言準備去馳遠家裡的時候被教授臨時找，只得先和教授討論學業上的事，等她終於得空可以出發的時候，發現宣逸給她發了好多條信息。
她趕緊回了信解釋自己為什麼這麼晚才出發，卻沒有收到宣逸的回信。
可能是沒看到吧。
聞今言沒有多想，直接從宿捨出發往他們家裡去，其實那個小房子是真的很小，但他卻莫名覺得溫馨，她在他們家裡短暫停留過的那個晚上和早晨，都讓她覺得那裡真的很溫暖美好。
雖然上次馳遠帶她來的時候是深夜，但她的方向感和記性都還不錯，所以找到馳遠家也並不費勁。
她憑著記憶找到那棟樓，在天色微微有些發黑的小巷中，她又和那個聲控燈玩了幾分鐘，才終於上樓。
還沒走到四樓的時候聞今言就看到房門是虛掩著的，她新想難不成自己在樓下玩的時候宣逸就已經知道她來了，特意給她留了門？
她手機上也沒有宣逸的微信提示，這孩子，膽子委實是大了些。
她走上去，拉開門才發現屋內一片黑。
「怎麼不開燈啊？宣逸？」聞今言剛問完，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非常詭異的味道。
她仔細吸氣聞了幾道之後忽然意識到什麼，趕緊打開了房間的燈。
屋外天色已經黑沉了，白熾燈冷白色的燈光打在整個客廳，將客廳照得透亮。
聞今言站在門口，手還覆蓋在燈的開關上，眼前的一幕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眼睛瞪得很大，眼中滿是驚恐，連呼吸都在顫抖。
屋裡的畫面給她衝擊力太大，她努力了張幾次嘴，都沒能發出一點聲音。
她甚至都不敢走過去確認什麼。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身體已經有了抽搐的異樣感，她仍然站在門邊身後的門甚至都還沒有完全關上，她的背後是一片黑暗，而她的正前方，是……
她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猙獰地蹙了蹙眉，才敢重新睜開眼睛，她雙手顫抖地將手裡的包放下，一步一步走過去。
明明這個房子曾經被她好幾次吐槽很小，可她走過去的這段路程，她卻覺得很遠很遠，她好像走了很久才走過去。
她的腳步比往常任何一個時刻都要沉重，終於，她停了下來。
她緩緩蹲下，無法直視的畫面讓她幾次痛苦地閉上眼睛。她伸出顫抖到不行的手，想去感知一下眼前這個人還活著的跡象。
可是他的腹腔和胸腔都已經沒有幅度，她感受不到這個人的呼吸。她好想伸手過去探一下這個人的鼻息。
可是這張臉，她已經辨別不出鼻子在哪。
她的神經已經崩到極限，眼淚決堤的同時，她再也忍不住逃到垃圾桶旁嘔吐。
聞今言崩潰了。
這樣的畫面讓她重新回憶起曾經面臨過的血淋淋的畫面。
「啊——」
「啊——」
一聲又一聲，在這個原本的小屋裡，在這棟有些老舊卻有一個有意思的聲控燈的小樓里。
一個女人聲嘶力竭的嚎叫，類如野獸。
撕心裂肺的聲音從沒有緊閉的大門口湧出在樓梯上下流轉，不多時就有人出來看發生了什麼事。
這棟老舊的小樓被警方拉起警戒線的時候，馳遠還在奶茶店完成收尾工作，等他完成之後打電話給宣逸，卻沒有人接。
他覺得有些奇怪，又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電話終於被接通，卻不是宣逸的聲音。
「你好，請問你是機主的朋友嗎？」
「我是，你是？」馳遠心突然跳很快，一種慌張的驚恐感在他心間無限蔓延。
這種恐懼在對方說出對方是誰，在他趕往警局的路上都在一直擴大。
——「機主意外死亡」
——「案發現場還發現了一個女生」
他的大腦一片混亂，在到警局之前他都沒能冷靜下來仔細地去思考任何一件事情。
聞今言坐在走廊外的長椅上，淚跡干著在臉上，頭髮和衣服都亂糟糟的，並不整潔。
她獃獃地坐在角落，眼神獃滯，一言不發，像一具木偶。
馳遠向她走過去，一直走到她跟前她都沒有意識到有人走向自己，也沒有在馳遠在她面前停下時，有任何一秒鐘情緒上的轉化。
她的眼睛沒有聚焦，即便馳遠就站在她眼前，她的眼中還是平靜得像湖水，毫無波瀾。
「今言，是我。」馳遠強忍著心中的驚濤駭浪和聞今言說話，如果宣逸真的出事了，至少……至少眼前的聞今言還活著。
聞今言好似聽不到，毫無反應。
馳遠閉了閉眼睛，表情痛苦，許久后他睜開眼睛，去找到警察問情況。
「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一具成年男屍，年紀應該是二十歲以下，面部被大面積燒傷，」警察似乎是考慮到馳遠的心情，停頓了幾秒鐘給他接受的時間。「已經完全看不到五官了，整個頭顱都……」
馳遠只覺得越聽，心中就越揪著疼，警察說的那些，畫面好像在他眼前浮現。
他屏著呼吸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后才重新整理好心情，讓自己盡量心平氣和地和警察溝通。
「能……確認，那是我……弟弟嗎？」馳遠的尾音都在發顫。他多希望警察說不是，多希望宣逸只是調皮躲起來了。
屍體？
他還那麼年輕，他怎麼會死呢？
他明明……還可以永遠更好的未來的啊。
警察沒有回答他，他也知道自己不應該期待反轉，可是，要他接受宣逸不在了，這怎麼可能？
這大概是他二十年來聽過的最荒唐的話，宣逸不在了。
警察走前，馳遠強撐著理智問她：「兇手，兇手是誰？」
「不是那個女孩子，我們會儘力的，請你節哀。」
「另外，那個女孩子應該是受到了驚嚇，逝者已矣，但是那個女孩子如果不及時從那樣的情緒中走出來，很容易會陷在這種情緒里從而發展成心理疾病。可以的話，也多關心一下她吧。」
聞今言的狀態很不對勁，剛才將她帶回局裡之後本來是想給她做筆錄，結果她就是現在那種狀態，不管旁邊誰在說什麼，她都像感覺不到似的。
馳遠隔著一條走廊望向聞今言，咬著牙將淚意斂了回去。
聞今言還需要他。
作者有話說:
嗚嗚嗚我們宣逸小可愛……最好的弟弟/(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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