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不要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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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也很驚訝，你居然還好意思要求見我。」馳遠的表情沒有絲毫波瀾，完全沒有了往日和他說話時都會有的笑容。
他的語氣甚至還有些刻薄，讓燕鵬程覺得有些陌生。
燕鵬程愣了愣，神情有些呆，不敢置信馳遠會這樣和他說話。
「你變了，以前你說話的時候都會笑的。」這樣的變化又是因為聞今言嗎？
她到底是哪裡特別呢？
馳遠冷笑，「以前確實是那樣，但是現在，你覺得你配嗎？」
燕鵬程吞咽了一下，喉結上下滾動，讓他看起來也有些無措，「我知道你現在沒有辦法原諒我，但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為……」
「因為什麼？」馳遠忽然打斷他，神情冷漠到燕鵬程膽寒，「因為你喜歡我？」
「你……」燕鵬程驚訝，為什麼馳遠會知道這件事？
「原來是真的。」馳遠嗤笑了幾次，對這樣的事實感到荒唐，燕鵬程殺了他的親人，然後來和他說，他並不想傷害自己，因為他喜歡自己。
呵，簡直可笑。
燕鵬程追到梧蘇的那一晚，他因為藥物失去了意識，卻好像還是聽到了燕鵬程的聲音，聽到他歇斯底里地說喜歡他。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後來聞今言也沒有說過這件事，他也本以為是假的。
就在剛剛，他忽然又想起了這一點，想要求證燕鵬程。
沒想到燕鵬程根本沒有否認。
他在夢境里聽到的荒唐，這個也同樣被聞今言知曉的秘密，竟然是事實。
他要如何自處。
燕鵬程又到底是怎麼想的？
看到他厭惡的神色，燕鵬程才終於覺得受傷。哪怕他知道自己可能是不能出去之後，他都沒有這麼難過過，這一看，在看到馳遠厭惡的神色之後，他竟然會覺得心痛。
「我知道這很噁心，可是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我在明確知道我喜歡你之前，也不知道自己喜歡的是男人。可是愛有錯嗎？只是恰好你是男人，而我也是罷了，我從來不後悔喜歡你，我也很開心你曾經把我當作過朋友。」
「我想通了，如果以後你會一直恨我也沒關係，我就當這是我最後被你記住的樣子，你永遠恨我，就會永遠記得我，值得的。」
「是嗎？」馳遠微微眯起眼睛，此刻的心情是完全能夠從表情上看到的嫌棄，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遇上這麼厚顏無恥之人，倘若以前他知道燕鵬程是這樣的人，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會成為朋友。
「我厭惡你，覺得你噁心，和你的性取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你喜歡男人和女人都不是我能控制的，所以我不會因為這一點看不起你。但我仍然看不起你，因為你卑劣無恥，事到如今你竟然還要為你犯下的罪孽披上聖潔的外殼。」
「愛永遠是積極的，它從來都不是扭曲人心工具，也不會是你犯罪的理由。往後我也不會恨你，你永遠都別想被我記住。能記住你的只有你的父母，他們養育出了你這樣的畜牲，是他們這輩子犯下的最大的錯，餘生他們也會永遠活在你殺人的陰影之下，永遠無法抬起頭做人。」
「他們會記住你，因為他們愛過你。」
我不會，因為你從來都不是我的什麼人。
馳遠放下電話后離開，身後燕鵬程情緒激動趴在玻璃上瘋狂拍打著牆面，他在那頭像野獸一樣嚎叫著，傳出來的聲音卻很微弱。
即便是這樣馳遠還是聽清了他在說什麼。
「馳遠！不要忘了我！求你！」
馳遠沒有回頭，炎炎夏日，他的背影如同冬日的冰雪。
燕鵬程從來沒有覺得死刑可怕，卻在馳遠對自己冷漠至極的這一天，提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聞今言對言鵬程和馳遠說什麼感到好奇，馳遠剛出來的時候表情不太好，她也沒敢問，回去的路上她裝作不經意地問馳遠燕鵬程都說了什麼。
馳遠立馬笑了出來，「是不是想問很久了，怎麼憋到現在才問？」
聞今言撇了撇嘴，小聲抱怨，「還不是因為你剛出來的時候表情好難看，我都不敢問。」
馳遠拉過她的手放在掌心把玩，眨了眨眼睛之後，語氣平淡地問她：「燕鵬程他對我……的事，你怎麼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話到嘴邊被生生咽了下去，馳遠這才發現，也不是所有人的喜歡都是能接受的。
燕鵬程的這份喜歡，他只覺得膽寒。
聞今言聽到他這麼問都震驚了，這要是放在學校也是很勁爆的消息了吧，當時她聽到的時候那個衝擊，現在回想起來還會覺得簡直就是暴擊。
如果燕鵬程最後想要和馳遠說的話是這個，那為什麼馳遠還能這麼淡定？
聞今言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仔細看著馳遠的表情，一絲細節都不肯放過。
但馳遠就是像帶著面具一樣，一絲破綻都沒有。
看聞今言有些氣餒，他笑了。「怎麼？我應該表現得很激動還是很憤慨？」
「也不是那麼說吧，但你現在未免也太平靜了。」一個男人被一個男人表白，怎麼會這麼平靜啊。
「在梧蘇的那晚，我聽見了。」
他說得輕鬆，已經把頭轉過去的聞今言聽到他這麼說，又瞪大眼睛轉回頭看向他。
聽見了？
那她那天說的那些……
「我聽見了，但是後來我醒來之後你也沒有和我說，我以為是我的幻覺，所以我也沒問過，但是剛剛……」算了，不說也罷。
聞今言眨了眨眼睛，「我當然是不會和你說啦，且不說他突如起來說的喜歡你有多晦氣，那天還有……」
還有好多話不能讓你知道。
「還有什麼？」
「沒什麼。」聞今言裝傻回絕。
馳遠挑眉看了她一眼，「原來你有秘密是不能讓我知道的。」
「嘁—」聞今言滿不在意地輕嗤，「我不能讓你知道的秘密可太多了。」
比如梧蘇那晚，比如前世，比如她來自未來，比如他們結過婚，比如他們有過孩子。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
馳遠摸了摸她的手，也不在意她說的是真是假。
「沒事，只要我對你沒有秘密就好。」
作者有話說:
思考ing…
馳遠真的沒有秘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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