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還差一個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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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和馳遠回祁順，是聞今言聽到馳遠說還是想要把宣逸的墓遷回祁順。
濱海陵園裡只是宣逸的衣冠冢，他的骨灰還在殯儀館。
「葬在祁順也好，他從小在祁順長大，或許就是想長眠在那裡。說來也有點巧，這兩天我還在做夢，夢到他告訴我想回祁順。我本來還在想怎麼和你開口，現在正好，可以直接遷回去了。」
馳遠並不訝異聞今言的附和，大部分時間下，確實都是他想做什麼，她都會支持他。
只是她還在這裡，他如果回去的話……
「今言，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回祁順？」
聞今言聽完眼睛瞪得老大，一臉驚詫，「你什麼意思，你原本還想自己回去？」
居然還想不帶她，怎麼可以這樣？
「我沒有，我只是擔心你並不想去，所以問問你的意見。」
「我沒有意見，」聞今言斬釘截鐵道：「本來就是你去哪兒我去哪兒，我還在這裡呢，你別想甩開我。」
說完聞今言還惡狠狠瞪了馳遠一眼，以示不滿，馳遠笑了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聞今言。
直到現在他仍然覺得這種感覺很奇妙，明明聞今言的模樣是『那個樣子』，偏偏性格卻是『這個樣子』。
這種反差的感覺總讓他覺得驚喜，也越發不可自拔。
決定將宣逸的骨灰帶回祁順，還需要申請一些手續，聞今言說什麼都要和馳遠一起，馳遠也只好關店帶著聞今言外出。
「你會不會覺得我無理取鬧？寧願關門也要跟著你跑出來，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忙。」聞今言還是會想馳遠的感受，只是她的性格如此，比較喜歡先斬後奏罷了。
馳遠歪頭看了她一眼，「怎麼會？你願意和我一起出來我才開心呢，而且我們都是在為宣逸付出，宣逸看得見，他也會很開心的。」
「是嗎？」其實事情過去了那麼久，他們都已經能夠坦然地提及這個名字，聞今言偶爾也會用宣逸來打趣馳遠，算是給他做脫敏治療，現在看來這種治療方法也很成功，馳遠都能主動提起了。
「可是為什麼我覺得他好像不是很喜歡我啊？」
想想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發現她好像是個家境不錯的人，對她的敵意可以說是非常深了，那個時候她雖然相信馳遠不會傷害自己，卻不敢篤定宣逸會放過自己。
可偏偏後來這些看起來都那麼不好惹的少年們，竟然都和她親近起來，宣逸每次親昵叫她『今言姐』或是『言姐』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了一個弟弟似的。
她在家裡是妹妹，就算是梔梔來了，她更是成了老三，她也沒有什麼要好的表弟表妹，所以認識宣逸的時候她都是很珍惜的。
這也是那個時候，她那麼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的原因。
馳遠斜睨了她一眼，學著她做鬼臉，「你是怎麼看的呀？我可是覺得他很喜歡你的。我那個時候甚至還以為你就是他初開的情竇。」
「怎麼可能？」宣逸那副很有經驗的樣子，她可不會相信他沒有談過戀愛啊。
「別忘了，他才十八歲，在那之前我怎麼會允許他談戀愛？」馳遠一副長輩的模樣，真是直接傷了之前未成年時期的宣逸的心。
「那這麼說，我們安安還是宣逸的初戀？」
問完這句話聞今言就沉默了，馳遠臉上的笑意也淡了淡。
是啊，他才十八歲，才剛剛被允許談戀愛。
一個情竇初開，愛得隱忍，全世界都不知道他的心放在哪裡。一個刻骨銘心，愛得認真，全世界都知道她在終於開始認真的時候，失去了她最愛的人。
世界上所有的分開，最殘忍的從來都是死別。
前世的她和馳遠，這一世的宣逸和裴安。
聞今言很快就拉住了馳遠的手，感受到她手上有馳遠的溫度，才覺得有一點安心。
「馳遠，我們永遠都不要錯過。」
馳遠知道她觸景生情覺得沒有安全感，握緊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你看，我握住了你的心臟，現在你也能感受我的心臟，我們一直在一起，感受彼此的存在，這樣的感受永遠不會消失。」
聞今言一路被他牽著手，終於是安下心來。
辦好手續拿到紙質證明之後，回去的路上馳遠看著被自己握著的聞今言的手發獃，好一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聞今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讓他回過神來。
「你怎麼了？在想什麼？」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垂眸，看起來情緒不高。
聞今言就坐在一旁望著他，也不說話，等他再開口。
馳遠抬起頭來時還是笑著的，他漂亮的眼睛正凝視著聞今言，真摯而熱烈的情感在裡面蕩漾，清澈如泉水，滿滿的像是要溢出來。
「聞今言，我好像還差一個表白。」
幾乎是瞬間，聞今言就知道他想起了什麼，奶茶店裡被精心裝飾過的一切，所有的東西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用心和精緻。
如果那天沒有出事，聞今言想，或許她能在那裡接受馳遠的表白，他們會像其他戀人一樣，有一個在一起的儀式，在好朋友的見證下，終於將彼此抓緊，然後陷入熱戀。
原來可能會是這樣。
可惜不是。
出事之後的某一天她重新去到奶茶店時，看到了裡面那些東西。
那些有點蔫掉，卻仍然看得出來馳遠的真心的裝飾。
她笑了笑，雖然有些失落，卻並不覺得遺憾。
「我看到了，你的努力沒有白費，在你將它們拆掉之前，我見過她們存在的樣子，我看到了你的付出，看到你為我做的一切，雖然現在說有點晚了，但我很喜歡，真的。」
那樣很好，但現在這樣也仍然很好。
只要是和馳遠在一起，方式和過程並不那麼重要。
只要他在自己身邊。
「謝謝你今言。」馳遠伸手抱住她，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他感覺到自己胸腔里有什麼東西在翻滾，有什麼東西正在復甦。
是愛。
愛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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