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月光還是硃砂痣？
0.64
沈君臨冷哼一聲，默了好一會兒才與穆潁忐忑的目光對上，他沉吟道。
「也罷，先帶回去瞧瞧。」
待沈君臨上了馬車，穆潁長舒了一口氣，指著呆坐在地上的虞仙翎，對親兵下令道。
「行了，把人帶走，路上仔細些。」
虞仙翎動也不動，乖順的由著沈君臨帶來的親兵押上了馬車卧在角落。
馬車漸行漸遠，轆轆的車輪聲夾雜著清脆的鈴音，虞仙翎再不復方才獃滯痴傻，一雙眸子渾濁不見，清澈明亮，仔細看去甚至蘊著仇恨的火光。
自她被虞楹梔污衊殺害虞老夫人，又被虞家人打斷了腿毒瞎了眼扔進人間地府一樣的夔島，已有三年了。
她被帶走，也許，是個機會......
虞仙翎嘴角揚起一抹冷冰冰的笑意。
等一群人的背影徹底消失在無歸橋盡頭，隱匿在四處的難民才悄然鑽了出來。
「奇了怪了，剛才那位俊俏公子年紀輕輕，怎麼像個活閻王一樣……」
說話的人腿腳不便還拄著拐，顯然是被嚇的不輕。
「什麼俊俏公子？」
委頓在牆角下的老頭嗤笑道。
「一個個兒的有眼無珠，他可是堂堂昭國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名副其實的活閻王……」
「你說他是攝政王？」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紛紛朝著那面黃肌瘦的老頭兒看了過去。
「沈君臨心狠手辣，阿翎怎的就好端端的跟著他走了？」
提起虞仙翎，老人臉上神色才鬆緩了幾分。
虞仙翎自來到夔島后三年，即便行動受限，如今也早就不是他們能招惹的起的，故而見虞仙翎裝瘋賣傻隨穆潁離開，也讓人禁不住嘖嘖稱奇。
從老頭子嘴裡撬不出什麼東西，他們又把主意打在了廊下的小孩兒身上。
「小豆丁兒，阿翎平日里最是疼你，走之前也沒同你說說話？」
小孩兒臉上猙獰的疤痕密布，見其他人仍是疑惑，咯咯笑道。
「虞姐姐當然是想借著那公子的身份從夔島出去報仇，有人要慘咯。」
零星幾隻寒鴉盤旋在夔島上空哀聲凄鳴，小豆丁這話兒一出，眾人更是噤若寒蟬，不敢再打探什麼。
虞仙翎一路上昏昏沉沉有些發熱，卻並未叫沈君臨一行人發現異常，似乎是早已習慣了獨自窩在馬車裡，連吃食都得穆潁親自遞到車上。
穆潁雖心有不悅，但情勢所迫，也只能忍氣吞聲好吃好喝給人伺候著，只是看著虞仙翎淡漠的眼神兒不諳世事怯懦純真，他反倒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小命兒來。
等到禹城，已是小半旬之後了。
連日的大雪雖停，凜冽的寒風吹的地上雪花飄飄飛起又打著旋兒落下，仍冷的人舌尖兒打顫。
穆潁下了馬，先是將沈君臨畢恭畢敬迎了出來，這才將虞仙翎提到他面前。
「讓人帶去梳洗一番，否則本王實無法與她共處一室。」
沈君臨皺著眉頭，彷彿站在面前的虞仙翎有多麼不堪入目。
穆潁當然知道沈君臨的脾氣。此刻虞仙翎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與夔島上腐肉相似的味道，披散打結的頭髮纏成一簇一簇，卻是怯生生又乖巧的站著，只露出一雙灰暗的眸子。
穆潁看的直搖頭，連忙拽著虞仙翎交給了府中嬤嬤，虞仙翎也不掙扎，跟著嬤嬤進了王府。
她低著頭拉著嬤嬤的手，腦海里卻是思緒翻飛。
在摸不清楚沈君臨為何把她從夔島上接出來之前，還是讓這些人當她只是個傻子好了。
虞仙翎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好不愜意，卻在出來后被帶到了另一個房間。
「姑娘且等著，王爺一會兒就到。」
那嬤嬤說完卻並未離開，反而是在虞仙翎坐下以後邁著步子上前，探出手摸到了她腰側的衣帶，虞仙翎大吃一驚驚慌失色。
這人好端端的，脫她衣服作甚？
「姑娘別動，老奴也是奉了王爺的命令。」
嬤嬤見虞仙翎掙扎，連忙開口勸道。
沈君臨讓人脫她衣服幹什麼？
嬤嬤只當傻子聽不懂話，對虞仙翎的反抗視而不見。虞仙翎怎麼想怎麼不對，她死死捏著不肯放手，瞪圓的雙眼疑惑不已。
嬤嬤伸手去拽，虞仙翎卻用盡全身力氣緊緊扣著人手腕兒。
她屏息凝神，只聽得到自己的心砰砰的劇烈跳動，連額角青筋都不自覺浮了起來。
拉扯間，門猛的被人從外面推開，沈君臨冷著臉推門而入。
下人登時嘩啦啦跪了一片，嬤嬤連忙鬆手，跪在沈君臨的面前，斷斷續續道。
「姑娘她力氣太大，老奴……」
沈君臨揮了揮手，示意嬤嬤住口，繼而沉默的看著床上的虞仙翎。
只見虞仙翎蜷縮成團雙手環抱，把自己埋在角落裡微微發抖，一幅受到了巨大驚嚇的可憐樣子。
沈君臨烏黑的瞳仁眨也不眨，端詳著可憐兮兮的虞仙翎。他嘴角微笑眼含嘲諷，沉聲訓斥。
「連一個傻子也制服不了，還杵在這兒礙本王的眼嗎？下去領罰。」
話音方落，打頭的嬤嬤與其他的侍婢顫顫巍巍離開，沈君臨這才饒有興緻回了一句。
「她們走了。」
一邊說著，沈君臨一邊朝虞仙翎走了過去。
虞仙翎聞言依舊一動不動，沈君臨沒了耐心，只掰著人下巴看了看，冷嗤一聲。
「穆潁說的不錯，還真是像。」
像？
像誰？
白月光還是硃砂痣？
虞仙翎心裡有著不爽，她前半生被當做虞楹梔的替身，合著出來后，又被當做替身？
「你叫什麼名字？」
沈君臨問道。
虞仙翎臉上的臟污被洗掉以後，看起來愈發白凈精緻，黛眉下杏眸沒有光亮，她一邊眨巴著眼睛抬頭看他，一邊啃著手指，指甲被啃的全是坑。
她自然知道沈君臨位高權重，裝傻充愣，只是不想讓沈君臨知道自己的身份罷了。
沈君臨手上用力，虞仙翎吃疼突然掙紮起來，她眼裡還蓄著淚珠兒，不斷地推著沈君臨捏著她下巴的手。
「痛……」
沈君臨呵笑一聲。
「原來你不是啞巴。」
眨眼間，虞仙翎下齶紅了一片，沈君臨緩緩鬆開，似乎是覺得十分有趣。
「你自己脫，還是本王替你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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