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來是個傻子
0.96
說著，沈君臨的手赫然停在了虞仙翎的腰際。
虞仙翎怎麼也沒想到沈君臨會這麼問，就在他湊過來的一瞬間，虞仙翎猛的沖著沈君臨的手咬了上去。
沈君臨眼疾手快側身一躲，虞仙翎收勢不及撲倒在地上，她慌忙爬了起來摸索著向外跑，卻驟然察覺到身後一道陰鷙逼人的銳利目光。
虞仙翎心一橫撞上了本能避開的桌子，摔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來。
疼的她眼淚都掉下來了。
「跑什麼，本王又不會吃了你。」
沈君臨雲淡風輕道，眼底如潭水一般幽暗。
燭火跳動，虞仙翎低聲喊痛，卻悄悄捏了塊兒碎片在手心兒里。方才她趁著桌子上的一應物件兒摔壞在地上的時候，悄無聲息拿了藏在袖子里。
沈君臨當然不會吃了她，但若他真的要對自己做什麼，大不了魚死網破。
虞仙翎一顆心撲通直跳，又聽人冷聲道。
「本王勸你最好別動。」
虞仙翎怔怔的看著沈君臨邁著步子走過來，鼻尖兒蔓延開似有若無的沉木香氣。突如其來的香味兒讓虞仙翎失神片刻。
沈君臨越靠越近，彷彿被無形的巨石壓住，虞仙翎緊張的心突突的跳，手裡直冒汗，只牢牢的捏著唯一能用來傍身的鋒利碎片。
他要是真敢對他做什麼，那她就把這個碎片狠狠扎進他的脖子里。
虞仙翎緊緊盯著沈君臨。
五米。
三米。
兩米。
一米......
就在虞仙翎準備動手的時候，忽然，沈君臨腳步一頓，竟整個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你若再動，本王就把你扔回島上去。」
虞仙翎傻眼，就在她發獃的瞬間，肩頭一涼，沈君臨趁她不注意，一把扯開了衣領。
蒼蘭皂角的香氣撲鼻而來熏人慾醉，裸露在外的肌膚雪白，鵝黃的細帶從細嫩的頸后繞了出去，勾的胸前凹凸起伏誘人不已。
沈君臨一愣，虞仙翎卻醒了神兒，用右手虛虛攏著衣襟。
冷不丁被沈君臨脫了衣服，虞仙翎佯裝抽噎，心裡卻是又氣又惱。
即便是身在夔島，她也從未被人這般輕薄對待。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抓緊了碎片只想立刻扎在沈君臨的脖子上。
「進來看看。」
沈君臨突然對著門外說了一句，虞仙翎拿著銳器的手一僵，緊緊閉著的眼睛豁的張開。
虞仙翎呼吸一滯。
沈君臨攏了攏衣襟，只露出來虞仙翎肩頭那一小塊兒地方，施施然站了起來。
「先生請吧。」
來人手上提著箱子，像是在葯湯里泡發了似的，虞仙翎粗看了幾眼才背著手不動聲色將碎片丟到一旁。
原來沈君臨竟是讓人給她看傷，怪不得要讓自己脫衣服。
虞仙翎木楞的坐著，任由大夫靠近，仔細查看著往日在夔島落下的舊傷。
清洗過後的肌膚凝白，但大大小小的傷痕密布，不止有野獸撕咬的舊痕，也有樹枝刮擦的新傷，但最惹人注目的，還是肩窩處一個醜陋的烙印。
「這……這是……」
年邁的大夫揉了揉眼，確認虞仙翎身上的烙印正是一團黑色幽火，嚇得臉色煞白結結巴巴，看著虞仙翎的目光更像是看到了瘟神一樣。
這圖案只有賤民窟的人才有。他們被流放到夔島之前，需得在肩上留下黑火印記，以昭示島上的罪奴身份低賤。
沈君臨瞥了一眼，只皺著眉問了一句。
「這烙印有沒有辦法去掉？」
大夫戰戰兢兢不敢再質問，低眉順目道。
「是有些難辦……」
沈君臨眉心擰的更緊，大夫小心翼翼打量了許久，這才支支吾吾道。
「但若是真想祛除也不是沒有辦法，除非割皮挖肉，等新肉長出來，這印記自然也就消失了。只是這法子風險極大，如果傷口不小心感染，只怕……」
沈君眉頭一挑，竟絲毫不在乎一樣，輕飄飄道。
「那就照你說的，挖吧。」
大夫背上一寒，擦了擦頭上冒出來的細汗，又聽人聲兒突然冷了下來。
「只是若她出事，你也不必活著見本王了。」
虞仙翎心中一跳。
大夫心中苦不堪言，越發覺得自己捧了塊兒燙手山芋，如今一條小命都握在沈君臨手上，只能許下三天之後替虞仙翎祛除烙印的承諾。
沈君臨命人將大夫好好安置，顯然是在告訴他只有這事兒辦的妥帖，才能平安回去。
「能站的起來嗎？」
大夫走後，沈君臨嘆氣，問道。
虞仙翎茫然的眨眼，軟著聲兒囁嚅。
「痛……」
沈君臨定定看了虞仙翎一會兒，俯身把人抱了起來，他一手勾著腰背，一手穿過膝彎，將虞仙翎穩妥的抱在自己懷中放在床上。
虞仙翎眼尾燒紅，十指絞在一起點啊點的，水盈盈的眸子幾乎要把沈君臨盯穿。
他能不假思索讓人在自己身上動刀，卻又親手把她抱到了床上，虞仙翎百思不得其解。
「你別這麼看著本王。」
沈君臨匆忙挪開視線。
「聽不懂也好，只有把那東西拿掉，以後你才能做個正常人。」
再抬頭，虞仙翎仍歪頭看著他，臉上還是迷惘。
沈君臨任勞任怨給她穿好衣服，這才無奈的離開。
虞仙翎滿腹疑問，沈君臨不在，她也無需偽裝成傻子。
肩上的烙印一旦被人發現，別人就會知道她是從賤民窟里出來的最下等骯髒的罪人，與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無異。若沈君臨能替她去掉，虞仙翎求之不得。
第二日一早，尚在睡夢中的虞仙翎就被人揪了起來，胳膊上的銳痛讓她睡意全無。
「還不趕緊給我滾起來！」
甫一睜眼，就見李嬤嬤與汪嬤嬤二人氣勢洶洶立在床頭。
「昨日若不是你這個傻子，王爺又怎麼會罰我們跪了一夜？」
虞仙翎這才明白，她們兩個一大早過來找茬兒，分明是記恨沈君臨因為自己責罰了她們。
李嬤嬤與汪嬤嬤齊齊的盯著床上揉了揉眼睛呆愣的傻子，更是氣兒不打一處來，哐啷一聲將烏黑的葯盅扔到桌子上，惡狠狠道。
「趕緊喝了，我們也好交差。要不是王爺的命令，誰願意來伺候一個賤民窟里爬出來的傻子，簡直是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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