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襲虞府
5.1
寒風呼嘯而過，總算讓她找到機會脫身，虞仙翎悄無聲息的摸到了虞府的後院兒，方一躍上牆頭，卻見廳堂里燈如白晝熱鬧的緊，不知在搞什麼名堂。
「老爺，無憂道長來了。」
管家身後跟著兩個人，虞仙翎借著照壁隱匿身形，貓在牆上看著。
老道士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徒弟，瞧二人來的方向，分明是從後門兒偷偷摸摸進來的。
虞仙翎看的好笑，索性悠閑的看著一群人唱戲。
「早就聽說道長功力高深，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虞太傅連忙迎了上去，眉梢眼角都堆著笑意。
無憂道長一雙閃著精光的小眼睛咕嚕嚕的轉了轉，沉著聲說了一句。
「虛名於老道來說皆乃身外之物，大人今日請我過來，到底有何難處？」
虞太傅一聽，霎時苦著臉，緩緩道。
「其實今日請道長過來，是想拜託道長驅邪。」
無憂道長眉心一擰。
「驅邪？」
「對對對，就是驅邪。」
虞太傅和虞楹梔的回來路上發生的的事兒，虞夫人已經聽虞楹梔說過。既然虞仙翎那廝的能找到虞太傅他們，保不準兒也會纏上她。
虞夫人擔驚受怕了好幾日，這才盼著虞太傅把無憂道長請了過來。
「容老道多問一句，大人可是遇上什麼了？」
無憂道長神神秘秘的問道。
虞太傅和虞楹梔想起那日街上見到的虞仙翎和馬車上的血字，嚇得臉色一白。
一見虞太傅和虞楹梔的神色，無憂道長就知道他猜的不錯。
「若大人不能據實相告，我也無能為力。」
虞仙翎暗暗發笑。
從來不信鬼神的虞太傅竟把勞什子道長請上府驅邪，想想就覺得諷刺。
她倒要看看，虞太傅接下來還要做些什麼。
「這……這……」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虞太傅怎麼也拉不下自己的臉面。
虞夫人卻被嚇破了膽，生怕虞仙翎的鬼魂兒纏上來，她憤憤的看了看虞太傅，斷喝一聲兒。
「還瞞什麼瞞？」
「道長，實話告訴你，我們家老爺今前幾日在回來的路上，看見了一個死人。」
「什麼？死人？」
無憂道長還沒說話，他身邊兒的小徒弟驀的開口。
「有為師在，你怕什麼？」
小徒弟瑟瑟發抖的看了一眼無憂道長，這才顫顫巍巍繼續聽著。
「我這徒弟心性還需磨鍊，夫人莫怪。」
無憂道長對著虞夫人沉聲兒道。
虞夫人此刻供著人還來不及，哪裡敢讓無憂道長給她道歉？
「道長不必多禮。」
無憂道長這才繼續問道。
「虞太傅怎麼能看見死人？」
虞夫人想了想，三言兩語將那日虞太傅和虞楹梔的遭遇告訴了無憂道長。
無憂道長聽完，一言不發的在府里轉了兩圈兒，面色凝重道。
「照虞夫人這麼說，他們是被冤魂纏身了。」
虞府的人的幾乎要嚇破了膽。
虞仙翎卻一眼就看出來這道士就是個信口開河的騙子，虞太傅和虞楹梔病急亂投醫，正遂了這騙子的願。
她也不急著拆穿，反而饒有興緻的看著。
「冤魂纏身？」
虞太傅大驚失色口無遮攔道。
「分明就是她殺了老夫人，我沒有殺了她已經是仁慈，她竟還有臉回來找我？」
無憂道長與小徒弟對視一眼，知道事情不簡單，他追問道。
「老道冒昧的問一句，這殺人兇手與虞府有何關係，大人當年又是如何處置的？」
虞太傅滿腦子都是他方才那一句若不如實相告便無能為力，也不敢有所隱瞞，只能一五一十的說了。
「殺人兇手是我認錯的女兒，虞府對她仁至義盡，她卻狠心殺害了老夫人，我們這才毀了她雙目聲帶，扔去了夔島任她自生自滅。」
無憂道長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明鏡兒一般。
若虞府的人對那兇手問心無愧，又怎麼會怕到讓他過來驅邪，分明就是心裡有鬼。
送上門兒的錢不要白不要，無憂道長開口。
「大人想讓我做什麼？」
虞太傅一聽，慌忙看了看同樣擔驚受怕的虞夫人，他抱拳躬身。
「既然是冤魂纏身，求道長作法收了這冤魂，老夫必有重謝。」
一旁兒的虞楹梔思忖須臾，對著無憂道長說道。
「最好把她的魂魄打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叫她永遠也不能來纏著我們。」
虞楹梔怨毒的話盡數落在了虞仙翎耳朵裡頭，虞太傅與虞夫人也跟著附和。
虞仙翎輕蔑一笑。
「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歹毒。」
曾經她太過天真，與虞太傅和虞夫人十幾年的相處終究敵不過血脈相連。
虞仙翎過去真心以為虞太傅和虞夫人還把她當做女兒，卻沒想到在他們的心裡，恐怕自己早就和府里賣了身契的奴才一樣可有可無，毫無親情可言。
她全心信任的父母、悉心照顧的妹妹卻是這世間最想置他於死地的人，即便再被扔到夔島的那一刻，虞仙翎的心就已經冷如玄鐵，此時也微微泛起疼。
「勞煩大人為我準備一隻雞和一隻狗，我要開壇做法，驅趕冤魂。」
老道話音方落，虞太傅就迫不及待讓府上小廝把他要的東西儘快拿過來，小徒弟四下環顧一周，將廳里最大的一張桌子挪到院外，拿出蠟燭和畫好的符貼了一圈兒，這才退開。
「待會兒如果有異象發生，還請大人和夫人切莫害怕，若是驚走了冤魂，只怕要將府上鬧得雞犬不寧。」
無憂道長叮囑道，虞太傅和虞夫人再三保證不會影響他作法，他這才裝模作樣開始開壇。
夜靜悄悄的，忽然一陣狂風起，吹的早就貼好的符咒嘩啦啦的響，虞府人心惶惶，若不是顧忌著老道方才說的話，早就嚇得失聲尖叫到處亂竄。無憂道長眯著眼，心道這風真是天也助他。含糊不清念了幾句叫人聽不明白的經文，就在他準備下一步動作的時候，門外闖進來一個滿面怒容的男人。
他看了看抱成一團的虞太傅和虞夫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火，不由分說一臉憤怒的將神壇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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