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刺客
8.92
「放心，她既救了你，我一定幫你找到她。」
霄王見霄王妃情緒波動，只能先儘力寬慰。若那個女孩兒真的留了下來，此刻是生是死還不知道，但這些話卻不能在這個時候對霄王妃說。
停了多日的雪又紛紛飄落，虞仙翎方一回到王府就把自己鎖在裡間兒閉門不出，徒留芙蕖和綠萼面面相覷。
「姑娘這又是怎麼了？」
綠萼問道。
芙蕖垂眸沉思，最終搖了搖頭，低聲應了一句。
「這事兒不是你我該去想的，遵照王爺的命令伺候好姑娘就是了。」
綠萼也不敢再打聽，只與芙蕖謹言慎行，時刻盯著房內的動靜。
一切的疑問都在第二日老鴇被帶進小院兒的時候迎刃而解。
彼時虞仙翎正坐在鞦韆上慢慢晃悠，沉思沈君臨為何要讓她學青樓女子的魅惑之術，一看到老鴇，她登時從鞦韆上跳了下來，沉默的與人對視。
「姑娘，從今天起我會日日都來，直到你學會為止。」
虞仙翎心裡止不住的厭煩，她實在是想不明白沈君臨讓一個傻子跟著老鴇學的意圖，於是她佯裝聽不見，只獃獃的站在原地，咧著嘴露出傻笑。
老鴇在青樓的時候就知道虞仙翎與常人不同，想了想，對著芙蕖道。
「去把暖身的湯婆子拿來，別凍著姑娘。」
芙蕖悄悄看了虞仙翎一眼。
待湯婆子拿來，老鴇上前幾步解開虞仙翎的披風扔在一旁，裸露在外的雙手和露出來的一小截白嫩脖頸霎時被冰冷的寒氣凍得通紅，虞仙翎渾身輕輕發著抖。
她之前在夔島的時候手上生過凍瘡，出來之後調養許久才漸漸恢復，下雪前後半點兒不敢受凍，猝不及防被老鴇卸下披風，虞仙翎呼出的冷氣都瀰漫著白霧。
「我們家姑娘受不得寒，好端端的解她披風作甚？」
綠萼急得直跺腳，正要上前卻猛的被芙蕖給拉住了。
「我也是奉了王爺的命令，這樣的苦姑娘以後還有的受，你們不必擔心。」
聽老鴇這麼說，虞仙翎心裡咯噔一聲。
沈君臨給的命令是讓她在兩個月內完成，自然不會管老鴇用了什麼手段。
「既然姑娘站著，那我們就先學學該怎麼站。」
眼看著老鴇從雪地里撿起一根枯樹枝走到面前，虞仙翎目光不自覺落在了樹枝上。
一聲悶響在肩頭炸開。
虞仙翎左肩頓時縮了回去，耳邊傳來老鴇的聲兒。
「無需站的筆直，只要柔媚足矣。」
老鴇的手抬起又落下，直到虞仙翎整個背部都泛著絲絲縷縷的痛，她才發覺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要不要！」
虞仙翎大聲喊到，她邁著步子就想往裡沖。
這老鴇下手也忒狠了，竟一點兒也不留情，當真按著沈君臨的吩咐教她。
虞仙翎這才後知後覺她曾被人叫做小傻子，一個傻子憑什麼要乖順的站在這兒聽訓？
「把她給我按住了！」
老鴇對著芙蕖和綠萼道。
沈君臨說出的話絕無虛言，那日在青樓便是警告，若虞仙翎在兩個月之內學不會，只怕沈君臨不會輕易饒了她。
芙蕖與綠萼對視一眼，只能先將虞仙翎攔住。
虞仙翎情知老鴇不會讓她進屋，紅著眼瞪了過去。
「王爺既將你交給了我，就要按照我的規矩來。什麼時候學會了，什麼時候再穿上披風。」
不留絲毫商量的餘地，虞仙翎知道若老鴇不滿意，她便只能站在雪地里吹冷風，即便是鬧到沈君臨那兒，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像沈君臨那樣面冷心黑的角色，又怎麼會在乎一個傻子願不願意？
於是她只能不情不願的被老鴇帶回原地，手裡的枯樹枝再砸下來力氣比之前更甚，她垂著頭維持著讓老鴇滿意的姿勢，站的肩膀雙腿都發酸了才聽人道。
「給姑娘穿好衣服。」
綠萼趕忙衝過去替虞仙翎穿好衣服，芙蕖接過老鴇手中的湯婆子塞到虞仙翎懷裡，虞仙翎這才覺出幾分暖意來。
她睫毛上都閃著晶亮的冰珠子，抱著湯婆子裹在寬大厚實的毛領子里才堪堪回了神兒。
一想到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兩個月，她眉心突突直跳。
「我去回稟王爺一聲兒，一會兒用午膳的時候我再回來。」
老鴇說完便轉身離開。
虞仙翎目光落在人的背影上，暗暗將沈君臨翻來覆去的罵了好幾遍。
芙蕖和綠萼把虞仙翎送到屋內歇息，兩人方閉上門，綠萼就再也藏不住滿腹疑問。
「芙蕖姐姐，你說王爺讓姑娘學這個幹什麼？」
芙蕖又羞又驚。
綠萼想不明白，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那人教虞仙翎的分明都是些攝人心魄的手段，她小聲回了一句。
「你看那人的衣著就不覺得眼熟嗎？」
綠萼想了片刻，這才後知後覺。
「和那日姑娘穿出去的好像！」
芙蕖生怕綠萼打破砂鍋問到底，將院兒里的消息傳出去，她湊到人耳朵邊兒瓮聲瓮氣。
「總之你別問了，都是青樓里不入流的東西，你我心中清楚也就罷了，莫要讓其他人知道。」
綠萼臉上一紅，也不再追問。
好容易挨到正午，那老鴇果然如約到了，還帶來了沈君臨的口令。
芙蕖和綠萼兩人以後也得聽從老鴇的命令，虞仙翎只覺得眼前一黑，就連飯也不香了。
「怎麼站就怎麼坐。」
老鴇見虞仙翎坐的歪歪扭扭，皺著眉吩咐道。
芙蕖與綠萼上前幫虞仙翎調整姿勢，虞仙翎卻坐的分外不自在。
剛要夾菜，一筷子就敲在了白皙的手背上。
「先要為客人斟酒。」
虞仙翎只能依言照做。
「不許悶頭吃……」
「不能吃太多……」
「不準低著頭……」
從夔島出來之後，虞仙翎還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心煩意亂，一頓飯吃的兵荒馬亂，等到了晚上老鴇離開，虞仙翎只覺得心力交瘁，渾身散架一般躺在床上。
一連十幾日，老鴇日日都來，虞仙翎快被折磨瘋了，她只能暗中悄悄調查沈君臨到底要他做什麼。索性沈君臨手下的人到現在都沒有追查到她的身上，就連沈君臨也很多天沒有再來。
這晚，虞仙翎躺在床上睡得正香，門外忽然由遠及近響起一陣陣驚呼聲。
「有刺客……抓刺客！」
尖叫聲此起彼伏，虞仙翎一睜開眼，府中早就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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