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殿下,我的好殿下(為李幸娟小可愛加更)
9.32
空靈殿已毀,但姜妙元也沒搬到乘風閣去,慶帝還算公允,指了寧妃毓秀宮配殿給她。
可這份公允還沒捂熱乎,元宵節沒幾日就快到了,慶帝尋了元宵的由頭,解了姜妙屏的禁足,隨後便將她放回鳳儀殿。姜妙元得了消息,面上沒有什麼,但看著剛從慎刑司放出來的、身上傷還沒好利索的方登,心中卻已經有了計較。
若只是婦人之見的宮斗,輕易是扳不倒姜妙屏的,不光是因為她是慶帝的長公主,還因為她日漸興盛的母族。
打蛇打七寸,要想徹底解決姜妙屏,必須得把衛氏一族連根拔起。
姜妙元細細想著,就看到白鷺打簾兒進來,臉上笑意瀰漫:「主子,您猜誰來了?」
見她神神秘秘,姜妙元趣到:「天人下凡了不成?瞅你樂的。」
「可不就是天人嘛。」錦雀笑著掀簾,一個高個子,著蟒袍的青年彎腰進了裡間。他生得五官矜貴端莊、恭肅嚴謹,舉手投足之間端的是一副天家氣派,可也難掩眉宇間那份超凡出塵的氣質。
姜妙元從椅子上跳下去,嘴裡笑罵著白鷺不知輕重不通報,卻已經盈盈跪下:「不知茂哥哥前來,元兒有失遠迎。」
太子姜茂溫和笑笑:「元兒不必多禮。本王過了春節便去護國寺祈福了,昨日才回來。聽宮人說了空靈宮走水一事,今日想著來看看你。」
「無事。」姜妙元親手奉茶,「多謝皇兄掛心。」
搖了搖手,他似是責備:「怎麼跟我還生分了呢。」
聽著這聲親切的埋怨,姜妙元不覺濕了眼眶。現任皇後衛氏是繼后,慶帝的髮妻是太子姜茂的母親辛宣徐氏。徐氏性格柔順舒雅,長相秀麗端莊,後宮人人有口皆碑,可惜這麼一個妙人,在姜茂不足九歲的時候,被人害死在宮中。不久之後,姜妙元的母親也被人害死。
兩個豆丁大點的孩子先後失去母親,難免惺惺相惜,故而姜妙屏與姜茂的感情,一直十分深厚。
雖然姜茂自己在深宮中也是霜刀風劍嚴相逼,但他平日從來都對姜妙屏照拂有加,直到姜策和姜茂奪嫡時,衛氏命姜妙屏毒殺了姜茂……
看她紅了眼睛,姜茂以為她還在委屈,嘆了口氣:「我就出去了這不到十日,妙屏竟然欺你至此,待新年休沐結束,本王定要在朝堂上參她母女一本。」
「哥哥不必。」她深知衛氏一派對太子之位覬覦已久,她不可因為區區小事加深衛氏一派對姜茂的敵視,「元兒不委屈,父皇已經為元兒討了公道了。」
慶帝是個什麼樣的父親姜茂心裡清楚得很,在慶帝眼裡,什麼是非對錯,從來不能和他的皇位和江山相提並論,姜茂無可奈何,只好把話頭岔出去:「元宵想好怎麼過了嗎?」
「左不過掏幾盞燈放放罷了。」
「唔。」姜茂緩緩放下碗蓋,笑道,「不想出宮逛逛嗎?今年元宵燈會是公孫府出資辦的,甚有意思。」
白鷺和錦雀異口同聲:「能去嗎?」
姜妙元瞪了她倆一眼:「沒得分寸!」
姜茂倒不以為意:「不妨事,要是想去的話本王派人帶你們出去。今年元宵燈會開在公孫府前,本王已經和公孫斐打了招呼,一切都安排妥了,公孫斐會在外面接應。」
這……竟是公孫斐嗎?姜妙元還在猶豫,錦雀和白鷺兩個丫頭已經歡天喜地地去收拾包裹了。
罷了罷了,活到這輩子了,怕他作甚。姜妙元施了個禮:「那就麻煩皇兄了。」
姜茂彎下腰,抬手在她臉上狠狠捏了一把:「怎麼這次見你不對勁呢?死氣沉沉像個老太太,麻溜的給本王活潑點!」
撲哧一聲,姜妙元嗔怪:「知道啦。」
姜茂說句我去謹德殿議事,轉身往門外走,走到門口想起來什麼似的轉過身,從袖子里摸出了一個珍珠貝母手串:「我在寺中幫住持大師謄抄了一遍《嚴楞經》,大師贈了本王這個手串,想來你們女孩子家應該喜歡這珍珠貝母,本王借花獻佛,送你了。」
他含笑轉身,眼底一片澄澈,英俊的臉龐沐浴在晨暉中,如同廟裡佛祖般寶相森嚴。
姜妙元心裡一緊,姜茂雖然身為太子,但性情溫和,一心向佛,對權勢從沒有半分汲汲。原本應該是閑雲野鶴般的人,偏被架在這個這個太子之位上水蒸火烤,最後死於皇權的爭奪中,她仍記得他臨死前說的話。
「元兒,好好活下去,不要為我復仇,你鬥不過她們的。」
可是我的茂哥哥啊,可是有些事情,我們的一味忍讓只會換來敵人變本加厲的欺辱啊!
紅著眼睛,指甲掐進掌心,她不願意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重生的那一天起,她就立誓要活出樣子,要護好身邊的人,而身邊人,自然包括姜茂。
「茂哥哥費心了。」
她接過手串,珍而重之地戴上,不經意說了句:「跟著東宮的人出去,怪沒勁兒的,還不得把人看死,哪哪都不讓去,少了許多樂趣。」
白鷺插嘴:「可不嘛,要是就咱們三個出去多好。」
趁熱打鐵,姜妙元攀上姜茂的胳膊:「茂哥哥,能不能替元兒去和父皇求個恩典,讓元兒今天自己出去,就說走水嚇破了膽,出去散散心?您要是放心不下,派幾個侍衛暗中跟著便好,左右不過兩個時辰就回來了。」
他猶豫,她便搖胳膊,哼哼唧唧求了一會兒,姜茂拗不過,終於點頭。過了不久,慶帝的恩典就下來了。有一說一,慶帝雖然對她這個女兒不怎麼樣,但對於姜茂這個髮妻所出的中宮嫡長子,還是頗為上心的。
慶帝准許姜妙元元宵出宮賞燈的消息不久便兵分兩路傳了出去,一頭傳給了姜妙元的鳳儀殿,一頭傳給了宮外的李渭。
元宵當日,申時剛過去,一架馬車乘著暮色從宮城西北角悄悄出門。角門上的太監似乎是提前得了令兒,既沒清點人頭,也沒探查身份,忙不迭就開了門,姜妙元主僕三人一路暢行無阻。
這時候寧貴人也派人去了含章殿通報,沈拓的傷已經完全好了,正在宮中百無聊賴,聽說姜妙元出了宮,沉吟片刻霍然起身,肅聲到:「徐蕻,出宮。」
東宮的馬車寬敞,主僕三人坐在一起也不覺得擠。錦雀從包裹里取出來一套尋常人家才會穿的裙襖,又拿出一件狐狸臉兒的魈頭:「太子爺準備的,主子你且換上。太子爺說委屈您穿這些尋常衣服,雖有影衛跟著,但您到底是公主,還是小心些。」
姜妙元點頭,換上衣服一回身,荊釵布衣,不施粉黛,卻讓人覺得別有況味。
白鷺咂咂嘴:「可別說長公主苛待咱了,看看今天這布料,就算是苛待了,咱們主子的的吃穿用度也是比平頭百姓家的好了不老少。」
錦雀啐了她一口:「主子是主子,百姓是百姓,哪能這麼比。」
搖搖頭,姜妙元認真道:「皇家受萬民供養,理應體恤民心,白鷺說的不無道理。」
白鷺得意的望了錦雀一眼,錦雀卻嘆口氣:「話是這麼說,可是您不也為了民生,要嫁給那個狗屁沈拓么。」她低下頭:「我一想起來,就心酸。」
「好了好了。」姜妙元趕緊轉移話題,指著外邊的攤位上的釵子,「你看那個釵子怎麼樣,咱們去買吧,回頭一人一個,多好看。」
叫車夫停了車,姜妙元款款而下,食指纖纖,指著釵子:「要三個,多少錢?」
燈會上物價不同以往,小販兒趁機漫天要價:「十五個銀角子。」
囧了,姜妙元看看白鷺錦雀,攢下來的月例銀子都給李渭建衛隊了,此番出門攏共帶了三十個銀角子,總不能光買首飾就花掉一半。
正尷尬著,一雙瑩白的手伸了過來,掌心托著一錠元寶:「老闆,緊著現下時興的樣式,每樣來三個,給這位小姐包起來。」
姜妙元不解地抬眼,恰好此時煙花綻放,萬紫千紅轟然上天,小巷深處有稚童拿著風車跑出來,歡聲笑語不絕於耳。而沈拓一身白衣,發束玉帶,眉眼彎彎地立著,謫仙般的人沾染了些許人間煙火,可謂君子溫潤,如切如琢。
「這位小娘子眼熟的很,咱們以前是否見過?」他彎下腰,靠近她的耳朵輕笑一聲。
姜妙元戴著魈頭,又穿了尋常布衣,想來沈拓是認不出來她了。既是認不出,卻還出口調笑,說明這個人慣是個風流的主兒。一想到這,她沒來由生了氣,甩袖上了馬車。
沈拓趕忙拉著姜妙元袖子道歉:「殿下,好殿下,是我嘴欠。」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1:
姜妙元:滾蛋,別纏著我,隨時隨地撩妹是吧,滾蛋啊啊啊啊啊!
沈拓:我要是說我其實跟了你一路,所以你換了衣服、帶上面具,我也能認出,你會不會原諒我?
姜妙元:那你更得滾蛋,跟蹤狂嗚嗚嗚嗚。
沈拓:(我媳婦兒好難哄嗚嗚嗚嗚嗚)
小劇場2:
姜妙元:mmp這是個花心大蘿蔔,見人就撩。
沈拓:天地可鑒,你冤枉人。
姜妙元:你在這樣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公孫府!
沈拓:你要是敢去我就……
姜妙元:你就怎樣?!
沈拓:(表面上)別生氣媳婦兒嘿嘿,我就抬著你進去,只要你高興,怎麼著都成。(內心裡)徐蕻,帶人給我滅了整個公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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