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沈拓索吻,妙元應允
11.18
地心亂旋了會兒,她勉強鎮定下來。
這三對黑衣人,雖然都穿夜行衣、蒙著面巾,但仔細分辨下,還是能發現些許不同的。最先到的那隊人,腰間扎了紅色滾金邊的腰封,動作各有千秋,卻也算一把好手;第二隊全黑打扮,但武功動作整齊統一,顯然是校場上訓練出來的好把式;第三隊人,身上功夫顯然弱一些,和綏安城內達官貴人養的府兵有些相似。
她定了定神,鎮定道:「不知諸位英雄好漢圍著本宮所謂何意?但是你們若放了本宮,回宮后回稟聖上,金銀財寶、功名榮耀,本宮保你們享之不盡。」
第一隊中有人出聲譏諷:「憑著你一個不受寵的庶公主,那什麼擔保榮華富貴。別廢話了,要的就是拿你的屍首回去復命!」
其他人的附和中,那人沉步持刀向前,閃著亮光的刀鋒便搭在了姜妙元脖子上。薄薄的皮膚抵著鋒利的鐵刃,她僵著身子像死透了的魚,一動也不敢動。
「等等——」第三隊為首的那人忽然出聲,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引了過去,這時挾持著她的那個人忽然低語一聲「趁此機會,公主快走」,然後雙手托住她的腰,往上一扔,就把她扔到了牆頭上。
巷子內登時像煮沸了的水,原本統一刀鋒向她的三隊人一下子炸開了鍋。第一隊的人堵在牆底下,阻止一切想要追趕她的人,而第二隊第三隊的人彷彿沒有個確定的目標,逢人便砍、逢人便殺,使出渾身解數突破屏障去捉她。
她翻下牆,不管背後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提著裙子悶頭往公孫府跑。眼前遊人、建築飛快地往後倒,她跑得險些斷氣時,被人拎著后脖頸,騰空了。
她縮著脖子四下看了一眼,腦子一陣眩暈,險些背過氣去。
天爺啊,又是一隊黑衣人。
行吧,雖然當下被人拎著后脖頸活像是待宰的兔子,無論如何也沒氣度可言,但她整了整衣領,端出來天家皇族的貴氣:「這會本宮確實是崴泥里了,但是要死也得當個明白鬼,說吧,你們是受誰指使的?」
沈拓負著手,彎下腰,視線和她保持同一高度,眉眼一彎:「是我。」
看到沈拓,她撲騰著四肢掙扎著下來,高興的嗚咽一聲:「周大人……」
還沒等她說完,沈拓手裡的扇子就落到了她腦門上:「讓你跑!讓你不聽話!讓你隨便亂竄!那麼多黑衣人,不要命了你!」
心知錯在自己,她乖乖受著不敢反駁,直到真的疼了才委屈巴巴地說:「其實我都安排好了,我出宮的信兒分別遞給了姜妙屏和李渭。我想要是姜妙屏出手害我,那麼李渭自然會帶人保護我,要是姜妙屏謹慎不出手,那麼就讓李渭他們假裝是姜妙屏的人,製造我被她刺殺的假象……」
越說越心虛,說到最後要不是沈拓習武多年耳力好,真是半個字都聽不清了,他嘆了口氣:「所以第一隊人其實是李渭帶人假扮的?」
「昂。」
「那第二隊、第三隊人人呢?」
她搖頭:「這就真的不清楚了,但是無論如何其中一隊必是姜妙屏派來的。怎麼還能有第三隊人,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沈拓蹙著眉頭凝神想著,猝不及防被人抓住了衣角。姜妙元眨了眨眼睛,神情和那天在火場上時候一模一樣。
他知道她這是又開始打她那些個鬼機靈算盤了,嘆口氣道:「你說吧。」
她這才把心中焦急和盤托出:「周大人能不能帶您的人去救一救李渭他們,我這剛建起來的殺豬都不夠的衛隊,再過一會兒,萬一都折損進去,怕是殺雞都不夠了。」
沈拓也是惜才之人,不忍心看李渭賠了性命,袍子一撩,大步流星地當下就帶人去了巷子。姜妙元小跑著跟在他身邊:「周大人,看您這些精兵幹將,真是仆隨主子啊,打幾個刺客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啊。」
活還沒幹高帽子先扣頭頂上了,沈拓無奈:「想說什麼公主直說就好。」
姜妙元嘆聲那多不好意思,接著就十分好意思地把目的和盤托出:「您要是救人之餘還有功夫,把那幾個歹人也捉了,留個活口,如此一來我也好趁機扳倒我那皇姐。」
砍殺聲越來越清晰,沈拓把魈頭往臉上一戴:「這不用您叮囑。」
她贊一聲周大人真是心思縝密,又不解的問:「您戴魈頭做什麼?」
沈拓心道不知道第三隊人的底細,擔心是他那個謀逆的弟弟派的人,可這事不能告訴姜妙元,便找了個由頭:「沒聽說過蘭陵王高長恭嗎?他上戰場不都戴個面具,我和他一樣。我們這種長得俊的人打仗時都得戴面具,不然俊臉鎮不住場子。」
對於沈拓長得俊這件事,她是真沒辦法反駁,只能比出來個大拇哥。
「殿下別往前了,刀劍無情恐傷著您,在這等著臣吧。」
說完話,沈拓從影衛手裡接過劍,提著就要向巷子深處走去。姜妙元看著沈拓頎長的背影,沒來由的心慌,跑上前拽了他的袖子,想說什麼,囁嚅半天卻說不出來。
「別擔心。」沈拓拍拍她的頭,「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她抬頭望著他,說實話,這一刻她實在是捨不得他,甚至,想抱抱他。
可這不行。
終於,姜妙元拿食指在唇上蹭了片嫣紅,又輕輕把那片紅點在了沈拓魈頭的眉心,輕聲說:「刀劍無眼,您也當心。魏朝老話兒說眉心點硃砂能擋煞,現下沒有硃砂,且用口脂對付下,菩薩看我一片真心,也能保佑您。」
一路在趙國朝堂的明槍暗箭中長大,又一路在戰場上拼殺成趙國世子,下毒、暗殺、逼宮、謀逆,什麼手段他沒見過,又什麼動亂他沒平定過,沈拓本以為自己的心早就像是臘月里的松花江,冰封千里了,熟料被這個小姑娘在眉心點了一點紅之後,冰面竟然裂出了那麼些縫。
他低低一笑:「放心。但是我老家卻不是這麼擋煞的,等我回來,公主再給臣操辦一次可好?」
「好,只要你能平安回來。你且說你老家怎麼擋煞吧?」
「要金尊玉貴的姑娘親一口。」
說完這句,沒等姜妙元回話,他拔出劍鞘,迎著喊殺聲筆直地往前走,身姿如青松般挺拔,是這世間最郎才絕艷的模樣。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沈拓:作為趙國的世子,我見慣了刀光劍影,嘗遍了人間冷暖,我的心早就冰封千里了。
姜妙元吧唧一口親下去。
沈拓:作為魏國的駙馬,我見慣了美人如畫,嘗遍了溫柔小意,我的心早就春暖花開了。
徐蕻:(無語)主子,您能不能有點骨氣?
公孫斐:就是,比如說我,我就不吃薑妙元這套,我……
沈拓:把他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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