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遇刺后發現新的線索
11.8
李渭是個不會功夫的,現下已經負了傷,正靠著牆角捯氣兒,旁邊還剩四個持刀的侍衛,都是自己人,把他圍在中間勉力支撐著。
他捂著肩上的傷口,獻血從雪白的指尖汩汩流下,遠遠看見從巷子口沉步走來的白衣,那身形看起來有些熟悉……白衣由遠及近,李渭渾濁的眼睛漸漸清明,待認出白衣是誰后,迸出來明亮的光:「周大人!」
歹人旁出四突,巷子又及狹窄,可沈拓提劍一路挑過去,還沒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撲向他的人就已經倒了下去,他甚至還有空閑往旁邊騰挪幾步,像是怕弄髒了身上那象牙白長衫。
一路走去,軟劍泠然,皂靴踏過的地方,自他背後染出一條蒼涼血道。
扶起李渭,沈拓淡淡問:「還能動?」
李渭咬咬牙:「能!」
指指其他四個人,他說:「你們先走,剩下的交給我料理。」他靠近李渭,輕聲問:「有沒有要緊物件兒給我?」
李渭點頭,從袖子里摸出一塊牙牌,用勁抓了下沈拓的手:「那一切都交給周大人了。」
沈拓輕點頭,又帶著影衛一路護送李渭一行人到巷口。其餘的人還想追,沈拓卻翩然堵在巷口,轉身笑道:「諸位,在下向來不喜歡趕盡殺絕。打個商量,若是諸位願意就此罷手,跟著公主乖乖去刑部把今夜刺殺之事交代清楚,周某便托個大,保諸位無性命之憂,如何?」
對面的刺客面面相覷,拿著刀的雙手也開始猶豫,第二隊領頭的人眼看情況不對,大罵出聲:「貪生怕死的狗崽子,就這麼相信他說的話?刺殺公主,天王老子來說情都是必死的罪!奮力殺出去,才能有活路!」
沈拓瞬間斂了笑意,無雙的一張臉泠然若玄冰:「既如此,別怪周某不留情了。」
說完話,手一揮,又有數十位影衛從天而降,沈拓負手悠閑踱開,背對著一片廝殺聲,閉著眼淡淡道:「留活的。」
隨後他便從地上撿起一盞兔子燈饒有興緻地瞧著,白身子紅眼睛,做的頗為精細,他心想,姜妙元應該是挺喜歡的,待會兒料理完,再去燈會上給她買一盞。
說曹操曹操到,姜妙元此時也跑了過來,沈拓一看見她,就皺起了眉。姜妙元覷一眼他的表情,忙道:「我看李渭他們出去了,又看著他們進了公孫府,可瞧半天沒看著周大人的影子,這才過來的。」
言下之意是擔心他,他心裡有點開心,可是再擔心也不能不顧安危回這個是非之地,便道:「你確實不聽話。」
心虛的咳一聲,姜妙元墊腳往巷子里探頭,忙岔開話題:「好了沒?」
伸手捂住她眼睛,沈拓把她拉到貼身的位置:「別看,沒得讓血污了清亮一雙眼。」
她靠著背後一片溫熱,輕輕應了聲好。
這時巷子里也不再鬧騰,唯一的聲音就是呻吟聲和吃疼抽氣聲,刺客面巾全被扯了下來,五花大綁著跪在地上,身上無數個血窟窿,卻沒有一處在要害部位,擎叫人活受罪。
姜妙元從指縫裡睜開眼睛,嚇得驚叫一聲,沈拓以為她是害怕,訓斥道:「說了讓你別看。」
「不是。」她扒下來沈拓的手,湊到一個刺客身前,仔仔細細看了三遍,「衛家大表哥?兵部主事衛曾衛大人?」
乖乖,姜妙元撫掌,本次行動計劃有二:妙屏若害她,李渭帶人保護她且能抓妙屏正著;妙屏若是不出手,李渭帶著長公主的牙牌假扮刺客,嫁禍於妙屏。萬萬沒想到,妙屏這次不僅是害她,甚至是要殺她,竟然還是派的衛家的人!
真是好大一張餡餅從天而降。
衛曾啐了一口:「小丫頭片子,既是認出了我來,那還不趕緊把我放了!」
「怪哉,」姜妙元挑眉,「你帶人來殺我,竟還提這般無理的要求。」
「怎麼,你還敢殺我不成?」
眯了眯眼睛,姜妙元已經有了打算,衛氏勢力正盛,魏慶帝是一面用著,一面防著,對衛氏沒什麼體恤之心,所以這事兒要是按著規章走,衛曾是必死無疑了。但若是中宮那位主子連同朝堂上衛氏的黨羽一起求情,那衛曾估計也就是受個皮肉之傷,然後罷官而已。
倒不如,現在就殺了他!
好歹衛曾是兵部主事,殺了他,也算是為太子哥哥清理路障。
見姜妙元不說話,沈拓以為她怕了,裝作不經意的敲打到:「其實死在這兒,大不了說是亂劍砍死,追究也追究不到您身上……」
笑了笑,姜妙元嗟一聲:「您說您何苦,明年說不定就升兵部侍郎了,何苦為了姐姐做這麼大犧牲。」
「你懂個屁,娘娘和公主鳳體尊貴,是衛氏全族的指望。」
心說你這個指望怕是靠不住了,她眸子猛地沉下來,厲聲道:「立刻撲殺!」
衛曾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個「你敢」還沒說完整,影衛手起刀落,他已經人頭落地。
她這次比上回有了長進,看著血流一地,也只是心頭髮顫,面上還是衣服風淡雲輕的樣子。默了會兒,她指著第三隊的人問:「你們呢?把來歷交代清楚。」
這時身後響起馬蹄聲,公孫斐帶著數百東宮侍衛和公孫府府兵趕來救駕。看到姜妙元,「吁」一聲,馬還沒停穩,他就翻身而下,險些摔了跟頭。跑到姜妙元身前,公孫斐雙手緊緊抓住姜妙元的肩頭,眼睛紅得像是哭了半宿,嘴裡不住地問「你沒事吧?可有傷到哪裡?嚇到了沒?」,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嚇得姜妙元一時也忘了推開他。
一支摺扇從中間伸過來敲了敲公孫斐的胳膊,沈拓淡淡道:「行了,都把公主攥疼了。」
公孫斐這才反應過來失儀,慌忙撩袍跪下:「臣救駕來遲,望公主從重發落!」
奇了怪了,從今晚開始,姜妙元總覺得公孫斐這人有點神神叨叨的,總是莫名失態,別人都是望從輕發落,只有他請求從重發落,這人是得了失心瘋嗎?
還有正事沒處理,她不願理他,冷笑一聲說:「等你救駕,本宮怕不是早就被人害得七竅流血而亡了。」
本是無意的一句話,公孫斐卻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僵愣在原地。
繼續問剛才的話,可第三隊人卻一言不發,給姜妙元叩了個頭后,齊刷刷脖子一歪,死了。
影衛連忙去扒那些人的嘴,無奈回稟沈拓:「啟稟主子,是服毒。」
姜妙元無奈地搖搖手:「人既是沒了,那就看看四周,搜搜他們身上,看看有沒有什麼物證吧。」
東宮的人得令兒邁入狼藉中,四處仔細搜尋一遍,呈上來兩個方塊:「啟稟公主,有兩塊長公主宮中的牙牌。」
借著火把的亮兒,姜妙元湊近一看,稀奇了,她皺著眉頭,李渭只有一塊長公主的牙牌,怎麼現場還出現兩塊?莫非姜妙屏除開派了衛氏的人,還派了自己的人?
那不是多此一舉嗎?
作者有話說:
沈拓:把你的爪子從我媳婦肩膀上挪開,別碰她!
公孫斐:怎麼著?這你就受不了了?哼,公主身上哪一塊我沒碰過?
沈拓:MMP,你們就欺負我不是重生的,凈拿上輩子的事兒欺負我。(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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