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沈拓對這段感情產生了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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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沈拓對這段感情產生了猶豫

  錦雀和白鷺爭先恐後地跑出來:「這是怎麼了主子?是哪裡不爽利了嗎?」

  姜妙元像是沒了骨頭,軟綿綿地靠著樹,腦子裡乾坤顛倒了。這就是畫本子里的寫的不知天地為何物吧,原來和喜歡的人做這種事,竟然是如此快活的。

  上輩子真真是白活了!

  見她獃獃的不說話,兩個丫頭更是著急,沒命地晃她:「主子,主子,您說句話啊?您這是怎麼了?!您別嚇唬我們,這裡可沒御醫。」

  花瓣隨著晃動撒雪似的紛飛,落了她滿身滿頭,姜妙元被晃得頭暈眼花,猛地向前一仆,猝不及防地一聲乾嘔。

  白鷺嚇得一下子跳起來,臉色煞白:「天爺嘞,怕不是有了吧?親嘴能懷小寶寶吧?這可怎麼辦?這下子可完了。」

  一口氣堵在胸口,姜妙元差點被白鷺噎死,她無語地丟過去幾本畫本子:「你多少是能識幾個字的,別天天惦記著吃,好賴看看,補充點常識。」

  她扶著錦雀站起來,順了順氣,裊裊婷婷地往房內走去。走到一半想到什麼似的,對錦雀說:「你去廚房,交代廚房做碗安神湯。今日殺伐這麼重,難免驚了心神,快給周大人送去。」

  說完這句,她覺得無比圓滿。從重生到現在,今夜可以稱得上是最讓她歡喜的一夜了。

  姜妙元正歡喜時,隔壁院子比鄰而居的兩間房中的另外兩個人,卻各有各的苦惱。

  公孫斐坐在書案前,獃獃的望著案上那張繪著侯拱辰的魈頭,可是那魈頭的眉眼、口鼻全都看不見,只有左腮上那若有若無一點殷紅通過眼睛,深深地鐫刻進他的心上,像是一顆歷久彌堅的硃砂痣。

  再看魈頭旁邊的宣紙上,白字黑字,如此嚴整的小楷字體,卻紛亂地寫滿了姜妙元三個字。

  旁邊的小廝看著少爺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著實是怕了,躡手躡腳地把兩根手指湊到公孫斐鼻前探了探,然後放下心來。

  還好,還有氣。

  小廝嘆一口氣,勸解到:「公子不必如此傷心,妙元公主雖然不喜歡您了,但是整個綏安城的女子,沒有一個不盼星星盼月亮那樣盼著嫁給您,今兒早上,丞相府二小姐還托丫鬟送來了給您繡的荷包呢。而且長公主,對您也是青眼有加啊,怎麼著都是能尚公主的。而且奴才不怕殺頭,且斗膽說一句,以前是妙元公主上趕著,現在她這樣,就是始亂終棄!」

  始亂終棄?公孫斐自嘲地笑一聲,可不是嘛,上輩子他可不就是始亂終棄嗎,娶妙元為妻,卻又沒能好好保護她……心中一陣似一陣的酸澀,他趕忙抬起頭,聲音竟然喑啞到不可思議:「壽瑞,去把這魈頭拿油紙包上,收到多寶格里放好。」

  壽瑞不情願地應一聲,轉身要走,又聽見公孫斐聲音:「你別這麼說她,錯的……是我。」

  壽瑞還要回嘴:「那也不必如此,全綏安城那麼多如花似玉小姐。」

  那麼多小姐如花似玉又如何,統統不是她啊。

  長久一聲嘆息,公孫斐仰面躺在榻上,睜大雙眼看著房頂,廣袖蜿蜒鋪了滿地。他想起方才那個吻,她是那麼的雀躍,那麼的歡喜,上一世,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笑。

  她是真的喜歡那個人了吧。

  如豆一點燈光發出昏黃的亮兒,半張臉隱在黑暗中,公孫斐神色難辨,只有一個晶瑩的水珠,映著燈光,順著眼角,繞過挺拔的鼻樑,悄無聲息地滾入軟枕中。

  此時沈拓已經看完了徐蕻呈上來的信件,眉宇間十分罕見地出現一抹倦色。徐蕻以為情勢不好,忙問道是否是二殿下有了新的動靜。

  沈拓輕笑一聲:「唔,動靜嘛,無非是把蔣鐸獻上計策完整執行罷了。這傻小子,已經要出兵攻打陳國了。」

  徐蕻不解:「既如此,那二殿下是一步一步走進咱們挖好的陷阱中,那殿下在憂愁什麼?」

  白梅在窗上映出逶迤纏綿的影子,迦南焚出的輕煙從金猊上裊裊升起,他閉上眼睛,以手支頤:「徐蕻,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徐蕻撓撓頭,臉紅了:「屬下一介武夫,不懂什麼情情愛愛的。但是屬下在勾欄里有個相好,每次屬下出去執行任務,她都哭哭啼啼,她一哭,屬下的心就像是被人使勁兒揉搓了似的。可能,這就是愛吧。」

  是了,這就是愛。

  正如剛才,獨身一人被敵軍團團包圍時都不會慌亂的心,在她落淚的那一刻,慌得不成樣子。

  他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子,慢慢道:「等本王即位后,你就從影衛營退了吧。」

  徐蕻一驚:「殿下,您是何意?屬下為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殿下不信的話,屬下現在就可以剖心自證!」

  「你急什麼。」沈拓睜開眼,「等本王即位,便是天下一統之時。本王要這天下,再無紛爭,要這社稷,海清河晏,要讓百姓,安居樂業。那姑娘是個好姑娘,影衛營太危險,你不能辜負她,要娶了她,好好過日子。」

  看到沈拓揮手,徐蕻低下頭稱是,沉步退下。

  沈拓的神思隨著迦南的香氣飄遠,一個侍衛,有了軟肋之後便再也幹不了殺人的活計。那一個帝王呢?帝王能有軟肋嗎?他自幼習治國之策,學帝王之道,研社稷之經,太傅上第一節課時教的第一句話便是:君主應無情。

  他曾把這句話奉若無上真理,刻在心上,揉進骨血,一條血路殺出來,未曾遇到任何敵手。可是遇到一個姜妙元,這真理竟然像是如此不堪一擊,像是瓷瓶碰鐵板,碎的一塌糊塗。

  更讓人害怕的是,明知危險,他還步步淪陷,甚至甘之如飴。

  「姜小元,我該拿你怎麼辦……」

  嘆息聲響在空曠的夜裡,隨著落花,漸行漸遠。

  徐蕻出門又進來,斟酌許久,終於說:「殿下在屬下心中,是神祇一樣的存在。所以殿下想要什麼,就理所應當有什麼,從來不必擔心,從來不必憂慮。」

  輕笑一聲,沈拓又成了舉重若輕地年輕君主。

  沒錯,他是神祇,所以即便是軟肋,也能護好,也能妥帖收藏。

  他心甘情願讓姜妙元成為自己的軟肋。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沈拓:(冷著臉)我是君主,我是無情的君主,我沒有任何弱點,我要當明君,我要一統天下。

姜妙元:嗚嗚嗚嗚嗚嗚,你幹嘛不理我。

沈拓:(瞬間破防)寶貝兒別哭(噓寒問暖)親親能不讓寶貝兒委屈嗎?不行嗎?什麼?想要烽火戲諸侯?好!來人,把那個狼煙當熏香給我媳婦兒點了。

作者:沈拓,你他嗎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昏君!

沈拓:為了元兒,我……我就當一次昏君吧!

於是作者被不爭氣的兒子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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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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