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沈拓不能人道
19.25
雖說積雪已經開始融化，但到底是臘月的天氣，迎面吹來的清風依舊帶著寒意，可是沈拓牽馬走在風中，只覺得耳紅面熱。
把手牌遞給外宮門的小黃門，沈拓冷著臉：「青州織商周承修，陛下特准自由出入宮門。」小黃門笑盈盈放走沈拓，卻抬手攔住一身太監打扮的姜妙元。
眯著眼睛撫了撫了姜妙元的臉：「好俊的小太監。」
忙福身問好，姜妙元低下頭:「謝公公抬愛。」
一隻清癯的手橫到兩人中間，泠然如雪的嗓音響起：「這位公公是陛下特別派給下官的，還望公公通融。」
特別派使，小黃門立時明白了沈拓話里的意思，心領神會地笑笑：「懂了懂了。」話說的漂亮，但是卻沒有放人的動作。
沈拓被他這句懂了弄得頗為噁心，皺著眉摸出銀角子扔到小黃門懷裡，拉著姜妙元的手急吼吼往外走。
待走出了宮城，憋笑許久的姜妙元終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學著小黃門的聲氣兒，陰陽怪氣地說：「懂了懂了，周大人和奴才一樣，都好男風啊。」
耳根子紅得一覽無餘，但眼波卻凜冽如刀，沈拓狠狠道：「你再多說一句？」
玩鬧心更盛，她脆生生地笑：「你害羞了。」
沈拓面色更紅，臉也綳得更緊：「我害羞不是因為這個，我也不好男色。」
「沒事，」拐進一個小巷，姜妙元回身面對他倒退著走，「好男色也不丟人，富如周老闆，養兩個小倌兒還是沒問題的。」
眼裡閃過一絲惱意，沈拓上前一步摟住姜妙元的腰，手上用勁就把她按到懷裡：「下官好不好男色，殿下不應當是最清楚的嗎？」
慌亂地抬起頭看他，卻猝不及防地撞進他春風含笑的眼睛里，姜妙元又慌忙低下頭。看著她的動作，沈拓笑意更深，輕聲道：「殿下這是做什麼？既然殿下認為下官好男色，那麼現在這番不勝嬌羞的表現，又是因為什麼呢？」
「本宮，」姜妙元握緊拳頭，強行撐著，「本宮這不是不勝嬌羞。」
「那就是小鹿亂撞了。」
「沒有！」她心虛地低聲喊一句。
「哦，懂了。」湊到她的耳畔，沈拓貼著她說，「臣相信殿下在臣的懷抱里肯定是心如止水，只不過看起來不像，殿下不如向臣證明一下。」
溫熱的氣息一陣一陣地撫摸著耳畔，像是春風刮過初生的草地又略過嬌嫩的花蕊，萌動之處皆是道不盡的纏綿曖昧。
「怎麼證明？」她小小聲問。
魚兒上了勾，沈拓慢慢放線：「既然臣好男色，那麼在殿下眼裡臣定然和女孩子無甚區別，公主怎麼對待閨中密友的就怎麼對待下官好了。」
想了又想，姜妙元覷了他一眼：「那你可不要見怪啊。」
這有什麼好見怪的……心裡這樣想著，猝不及防一個吻就落到了腮上，身子瞬間酥了半邊，還沒來得及反應，姜妙元的聲音又傳了過了，一句「好承修，你就別生氣了」被清風送到耳畔，另外半邊身子也緊跟著酥麻掉，沈拓好險沒摔倒。
狡黠的眨眨眼，姜妙元從沈拓的桎梏里抽身而退：「喔，這就是本宮惹閨蜜生氣之後的做法，能證明了不？」
沈拓拱手：「您是高手，在下佩服。」
拱手回禮，姜妙元挑眉一笑：「雕蟲小技，不足掛齒。」她輕笑一聲：「不過周老闆這個反應，倒是讓妙元相信周老闆不好男色了。」
耳根子紅得幾欲滴血，臉上表情卻仍然如萬年玄冰，他扯開話頭：「先吃飯還是怎樣？」
望了望街上的人，姜妙元指著一座雕花的樓問道：「那是什麼地方？街面如此寬敞，為何大家都往那一處湊。」
咳嗽一聲，沈拓尷尬極了：「那是雲吉班。」
他說的委婉，姜妙元卻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雲吉班？」姜妙元偏頭問他，「好風雅的名字，那是做什麼的？」
「就是青樓。」他拽著她的袖子往另一個方向走，「勾欄，懂了嗎？走吧，先去吃飯，不然逛逛脂粉店也不錯。」
熟料一聽到青樓二字，姜妙元卻興緻盎然。前後兩輩子，要說哪個地方是一直想去而沒有去成的，當屬青樓莫屬了。
看她兩眼反光，沈拓只好嚇唬她：「那裡可不光是青樓，也是綏安城內最大的賭坊，世間之淫穢骯髒處，就是這裡了。殿下不要去，沒得污了兩雙妙目。」
嘖了一聲，姜妙元抬腳往那畫樓走去：「周老闆哪裡有資格說別人哦。」
沈拓不忿：「此話怎講？」
「你還看帶春宮的畫本子呢，卻說旁人淫穢骯髒。」吐吐舌頭，姜妙元翻了個白眼，「不知羞啊不知羞。」
「……」看沈拓一臉要捏死她的表情，姜妙元剛忙小跑起來，更加義無反顧地進了青樓。
她撩袍子邁進門檻，學著畫本子里慣常寫的風流公子的言行：「媽媽呢，把你們這兒最漂亮的姑娘給小爺送過來。」
媽媽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閃身招呼起了隨後進門的沈拓：「哎呦這位爺，哎呦這麼俊，今天姑娘們是有福了。」
姜妙元氣壞了：「是小爺先到的！」
媽媽嘆口氣：「你一個小太監添什麼亂，點了姑娘也是能看不能吃，賣子孫根整的銀子好好攢著孝敬爹娘不好嗎？」復又撫上沈拓的胸膛，滿臉皺紋笑成一朵花：「這位爺，您是吃葷的還是吃素的啊？」
沈拓也是有意逗弄她，順著媽媽的話道：「聽老鴇的話，別添亂了。」
姜妙元被氣到，站在原地想了一下，然後咧嘴一笑，露出亮晶晶的兩顆小虎牙，滿是古靈精怪。
「哎呀媽媽啊，您招待這位爺也是白費力氣。雖然小可是太監，但是這位爺啊，也是個……」她神秘地沖老鴇勾勾手，老鴇湊了過來。
「這位爺，也是個不能人道的呢。」
老鴇呀一聲，可憐地看了一眼沈拓：「可惜了，這麼俊的爺。」
沈拓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什麼，輕聲說道：「素的。」
那老鴇眼神更為憐愛，嘆息道：「可惜可惜啊。」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姜妙元：這位爺不能人道。
沈拓：（氣到嘴唇哆嗦）你可以說我不是人，但是你不能說我不能人道！
作者：（吃薯片看戲）沈拓你是不是傻，你在這吼有什麼用，直接給她扔床上人道一下不就行了。傻兒子啊傻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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