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姜妙元的初夜
21.74
押著紅珠往下走，路過的客人紛紛嚇得四處散躲。青樓里雖然養了不少打手，但是礙於紅珠被挾持著，一個個都是摩拳擦掌地圍在姜妙元身邊，不敢貿然上前。
老鴇哭啼啼地勸解：「哎呦這位爺，您這是做什麼？紅珠可是咱樓里的招牌，有什麼不滿意的您直說便好，千萬莫要傷了我的搖錢樹啊。」
不作任何理會，她押著人筆直地去茶廳。推門進去，廳內還是一片歌舞昇平，看到利刃，方才鼓歇簫停。
視線近乎慌亂地在房間內搜尋了兩邊，沈拓竟然真的不見了。
「人呢？」嗓子嘶啞到幾乎發不出來聲音，她把刀狠狠往肉里送了一送，用儘力氣吼道，「你們把人給我弄哪裡去了！說！」
眾人嚇得驚叫一聲，幾個膽小的舞姬捂著眼往恩客身後躲。
破開肉綻，紅珠疼幾乎支撐不住，咬著牙喚來小廝：「快，快……說，你把那位公子送去……哪裡了？」
小廝哆哆嗦嗦地回答：「真不知道啊……我添完茶就按著您的吩咐盯著那位公子了，中途來了幾個軍爺和一位書生起了衝突，我忙著勸架，一會兒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滴答滴答。
滑膩的鮮血順著刀柄流到姜妙元的手上，然後再落到地上，在寂靜的茶廳中響起駭人的響動。
她抬起眼，神色淡淡：「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要你們，全都陪葬。」
衛氏的府兵終於趕到，而紅珠已經被傷，身上勢必會留下傷疤，招牌已經砸了，老鴇便沒了顧慮，搖著手絹喝令拿人：「軍爺軍爺，您可來了！就是那個閹人，傷了咱們紅珠姑娘，快快，把人砍了方解我心頭之恨！」
「閹人？」府兵頭子衛春心裡一驚，宮裡來的？眾人見有官兵到了，紛紛後退，讓出一條小路，衛春走進去，看到是一個著九品補子的小太監，就放下心來。
「拿人！」手一揮，兩個五大三粗的府兵就走上前去。
短刀從胸口換到紅珠的脖頸：「你們誰敢？再靠近一步我就殺了她！」
老鴇呲著牙花子冷笑：「你要殺便殺，落了傷疤的妓女就是廢人一個，死了還省下口糧錢。」
聽到這句話，紅珠嗚咽一聲悲鳴。
三下五除二，府兵就把姜妙元綁了，要送到後院柴房裡活剮了。秋荷眼見不好，趕緊趴在老鴇耳邊說了句什麼。
「慢著。」老鴇扭著水桶腰走到姜妙元跟前，抬手拔了她束髮的簪子，又毫不客氣地在她胸前摸了兩把，嘖嘖道：「還真是個女的？我就說嘛，就算是太監，也不能標誌成這個樣子。」
拍了拍手，老鴇笑笑：「別送後院了，既然紅珠是被她害得不能再接客，那就讓她頂了紅珠的缺吧。」
「你們敢！」她厲喝出聲，嘴裡卻在下一秒就被塞進了布團，她只能奮力掙扎，然而都是徒勞無功。捆她的繩子系了鎖仙扣，越掙扎越緊，有的甚至已經勒進皮肉里。
「喊，再喊，再喊就罵你毒啞了！」
秋荷垂首過來攙住她，又柔柔地對老鴇說：「瞧見這個妹妹，秋荷就想起來剛入行的自己。媽媽，小姑娘初來咱們這地方，總是想不開的。不如媽媽把她交給秋荷，讓秋荷好好勸解一番。」
老鴇點點頭，秋荷便攙著她往自己的房間去了。秋荷一口江南口音，柔和地像是一汪湖水：「姑娘，別怪秋荷暴露您，且這麼著吧，總比送到後院打死強。只要留著一條命，總還有緩轉的餘地。」
嘴被堵著，她無法言謝，只能重重點頭，眼神流露出感謝的神色。
嘆口氣，秋荷可憐地望她一眼：「先別想著謝我，姑娘還是想想今晚怎麼辦吧。這裡不同於別處，怕新來的人不馴服，第一晚上就會被強制破身。」
到了房間，秋荷給姜妙元解開繩子，拔掉布團后，姜妙元急急地問：「第一晚就這麼?不怕人想不開尋短見嗎？」
遞過來一身乾淨衣服，秋荷道：「不怕，這是衛氏的產業，死多少人都能壓住消息。」她幫姜妙元褪下被鮮血染髒的補子：「跟您來的那位公子去哪了？他若是逃了，您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我走開一會後，就沒再見到他。」姜妙元凝眉細細想了一番，「他沒被這裡的人綁嗎？」
搖搖頭，秋荷答道：「沒有。」
一直懸著的心忽然重重落地，她笑了笑：「那就不擔心了，今晚我定然平安無事。不過一刻鐘，他就會回來。」
他信他，信他的足智多謀，也信他的英勇無匹。
就像是元宵夜裡小巷遇伏，他是從天而降的英雄，郎才絕艷，舉世無雙。
心裡方穩定下來，房門忽然被人猛地推開。老鴇看著換上女裝的姜妙元，說句以後你叫千嬌，就拽著姜妙元走到大廳正中間的高台上：「諸位恩客，今日讓大家受驚了。都是這個新來的小姑娘不懂事，死活不肯接客，還傷了調教她的姐姐。但是呢，姑娘和馬兒一個道理，都是性子越烈越有趣兒。」
聽到這句話，客人們知道這是要有「開苞夜」了。且能夠舉辦開苞夜的姑娘，絕對是一等一的絕色，是以一個兩個都爭先恐後往台前擠，走的慢的，乾脆站在凳子上墊腳瞧。
「今天這姑娘，媽媽我不是誇大，不說身段如何，但看這張臉，價值萬金。」
聽到萬金，人群沸騰起來。方才怒贊端懿公主才貌雙全的公子是禮部侍郎家的公子，李可，自稱綏安風流客的他怎麼能錯過萬金的姑娘，趕緊拚命往前湊，走近時定睛一看，他覺得自己肯定是因為姜妙元害了相思病。
不然怎麼看誰都像端懿公主呢。
揉了揉眼睛，他又看了一眼。天爺祖宗，這不就是端懿主子！
他連滾帶爬地往門外跑，嚇得幾乎想不起來京兆府在哪條街上了。有人經過，看他狼狽不堪，伸手扶了一把，笑道：「李兄是被姑娘嚇到了？」
攀住那人的胳膊，李可焦急道：「出大事了，端懿公主不知為何被綁到這樓里了，我得趕緊去報官！」
眸色驟然一冷：「什麼？！」
沉吟一下，他抓住李可不讓走：「宮人私離宮城要受罰，不能鬧到官府里去。你且隨我來。」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沈拓：（拿刀抵在作者脖子上）這一集為什麼沒有我的戲份！我不是親生的了嗎？
作者：（氣到發抖）你個不孝子……！
姜妙元：沒有見到老公的第一天，想他。
公孫斐：沒有戲份的第N天，想妙元。
姜妙元：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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