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公孫斐和姜妙屏的交易
30.43
更深漏短，偌大的棲鳳宮中沒有點一根蠟燭，四下皆是一片漆黑，所有的宮人都已經被遣散，只有姜妙屏貼身侍女翠果依舊不離不棄地跟著她。
四下一片死寂，只有微風略過窗紙時那些許的微動，翠果小心翼翼地看著癱跪在鳳座下的姜妙屏，想要伸手去扶她起來，但又被她怨毒的眼神嚇住。
「呵呵。」
良久，一聲凄厲得笑聲刺破黑暗，在棲鳳宮空蕩的大殿中迴響：「好啊，姜妙元，兩輩子了，本宮都栽在了你手裡！」
翠果被這句嚇得發抖，什麼兩輩子，公主莫非是鬼上身了嗎？她看著這空空的大殿和無邊的黑暗，不自覺打了個寒戰。
「公……公主？」她試探著叫了聲。
「翠果？」緩緩抬起頭，姜妙屏凄慘一笑，「想不到啊，最後留在我身邊的竟然是你。」
翠果低下頭：「伺候主子，是翠果從小的使命。」
「好好。」她扶著翠果艱難站起來，「我竟然有了錦雀那般忠心的丫頭。」
手中用力，想起錦雀，她眼裡的怨毒又重了幾分。上一世，她給姜妙元灌了鴆酒後，就是錦雀那個丫頭以死相拼殺了她。
一口銀牙咬得咯咯發響，她恨不得將錦雀碎屍萬段。不，是必須要碎屍萬段。
她現在就算是扳不倒姜妙元，也要讓她失去身邊最忠心的人，讓她嘗嘗什麼叫痛入骨髓。還有那個周承修，一個下九流的小販兒，借著國難，竟然搖身一變成了皇商，還處處幫襯姜妙元噁心她。這兩個人，她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他們兩個！
還有公孫斐……眉心忽然一皺，還有公孫斐啊，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創傷，她捂著胸口順著翠果又癱倒了地上；「公孫斐，枉我對你如此痴心……」
額頭抵著金磚，那冰涼的觸感一路延伸到心底，眼淚大滴大滴地砸在地面上：「這一世，你怎麼就變了呢，明明，明明上輩子你我如此情深。」
「你錯了。」
風忽然把緊閉的宮門猛地吹開，長可及地地層層帷幔漫天翻飛，陰涼月色下，姜妙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阿斐？」她失聲喊出。
眉頭一皺，這個稱呼是上一世姜妙屏和他獨處時經常叫的，每每聽到，都讓他反胃。他撩袍跨進殿中，臉色陰沉地看著跑向她的姜妙屏。
被他冰冷的眼神嚇住，姜妙屏停下腳步，怯怯地望著他，臉上堆滿了尷尬的笑：「阿斐你……來看我啊？」
他並不接話，只說：「你還想不想活下去？我保不住衛貴人和姜策殿下，但是可以保你。」
先是一怔，以為自己是做夢，接著姜妙屏反應過來，以公孫家的實力，鐵了心想保她的話，未必不是不能。一絲喜悅攀上心頭，果然，她的阿斐對她不是沒有情誼的。
公孫斐倒戈無非是出於保護家族的目的，並不是背叛了她。
「阿斐……」她伸手去拉他的手，「我就知道你不會不幫我。」
漫不經心地躲過姜妙屏的拉扯，公孫斐撣了撣被她指尖碰到的地方：「你想多了。」
手臂生硬地停在了搬空：「阿斐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要叫我阿斐！」他低吼出聲，「你這樣，讓我無比噁心！」
陰冷的聲線響在空寂的大殿中，他一字一句都像是浸了寒冰：「你若是想要活下去，只有一個辦法，」目光沒有一點溫度，「代替元兒嫁給沈拓。」
她張了張嘴，嗓子卻像是被人掐住一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這樣一來，你想要的榮華富貴、尊貴身份，仍然會有，你還是魏國的長公主，趙國的世子妃。」
「我問你，」心中漸漸浮現出一個殘忍的真相，她竭力說服自己不要相信，可是卻忍不住一探究竟，「你對我，一直都是逢場作戲嗎，從來沒有半分真心嗎？」
「是。」他乾脆利落地回答。
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愛的人，一直都是姜妙元！
「哈哈哈。」姜妙屏大笑起來，公孫斐冷眼看著她發瘋，看著她笑的最後咳得喘不過來，「你是不是覺得，這樣一來，你想要的和姜妙元那琴瑟和鳴、相親相愛的生活，仍然會有？」
「你錯了！你痴心妄想！」她邊笑邊後退，「你是瞎子嗎公孫斐？你看不到姜妙元明明就是喜歡那個周承修嗎？你以為，你以為你是什麼，還不是和我一樣，愛而不得……」
「你住嘴！」
公孫斐的指尖因為過於用力而泛白，「元兒現在只是年幼無知，她會知道的，最愛她的是我。」像是在反駁姜妙屏，更像是在催眠自己，他喃喃道：「到時候她自然回心轉意。」
「好。」姜妙屏裊裊婷婷的站好，臉上帶笑，指甲卻生生扣進肉里，「既如此，那我們達成交易。你助我奪回榮華富貴，我助你抱得美人歸。」
一道閃電「咔嚓」一聲照亮大殿，緊著轟隆隆的雷聲從遠處帶著千鈞之勢壓了過來，濃雲滾滾，電閃雷鳴，大魏今年的第一場雨，就這麼來了。
公孫斐負手望著天際，嘴裡的話冷得像刀子：「這不是交易，姜妙屏，你要記得，這是我的施捨，也是看在元兒的面子上給你的恩惠。」
眼角劇烈地一跳，姜妙屏強行按下滿心的怒火，輕笑著福身：「是啊，本宮多謝公孫大人。」
公孫斐甩了袖子，作勢要走。
「且慢。」姜妙屏叫住他，「哪怕是施捨，本宮也要當個明白叫花子。大人能否將計劃透露一二？」
略一沉吟，讓姜妙屏知道也好，這樣比較利於配合，於是他便將謀划簡要說了一下。姜妙屏認真聽著，聽到最後笑了聲，甚是體貼地說：「想帶走元兒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身邊的那兩個丫頭，都是護主的，尤其是那個錦雀，心思縝密又忠心耿耿。」
「聽起來，你像是有辦法的？」
「害，」她嘆口氣，「宮中行事繁瑣，支走個小丫頭不是輕而易舉的嘛。」
「那就交給你了。」公孫斐冷聲道，「但是不準傷了她們！」
她輕輕一笑，看起來人畜無害。
「是，公孫大人。」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公孫斐：原來的公孫斐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鈕祜祿*公孫斐。
正在大快朵頤查干湖頭魚的錦雀眼皮忽然劇烈跳動。
錦雀：為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呢嚶嚶嚶
沈拓：又是被公孫斐搶戲的一天，作者，他是不是給你塞紅包了？
作者：劇情需要，走走劇情，天天談戀愛這麼膩歪，多煩啊。
姜妙元：哪裡煩了！
沈拓：哪裡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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