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妙元覺得沈拓可能不太行
37.27
眼看已經勸阻不住，院使急忙制止：「太子殿下多慮了，不是心頭血。讓老臣來替太子殿下放血便好。」
銀質的柳葉形狀的刀子在蠟燭上燒紅，再通過烈酒煮沸，及至冷卻后，院使左手按著姜茂手肘處，右手持著小刀，又輕又快地在手肘彎曲處割開一個小小的口子。
鮮血如注。
姜茂眉頭微皺。
「茂哥？」妙元擔心地叫了一聲。
「我沒事。」他會以寬慰的微笑。
另外兩個協助的太醫用腸衣和竹子做的工具，將鮮血導入進錦雀的血管中。
看著鮮血慢慢注入錦雀體內，姜茂問道：「如此一來，錦雀側妃是否無虞了？」
院使拱手，如實回答：「回稟殿下，醫者不言萬無一失，且換血之術本就兇險，長出現凝結成塊通行不暢的情況，但是我等會盡畢生所學醫治錦雀側妃。」
姜茂點頭：「有勞太醫。即便是最終結果……不好，本王也不會降罪與你，只能說我與側妃緣分清淺罷了。」
睫毛覆蓋住眼睛，姜妙元看不出他的情緒，但是從低沉的尾音里，也能聽出來姜茂深深地悲傷。
悄悄握住姜茂的手，妙元小聲道：「茂哥安心，菩薩佛祖大慈大悲，不會讓有情人慘遭分離的。」
閉眼輕笑，姜茂苦澀的回答：「好。」
太醫謹慎起見，怕二位金尊玉貴的主子染上病氣，給錦雀輸完血后，便將姜茂妙元兄妹送出了內室。
姜茂堅持不走，妙元因擔心他失血虛弱，柔聲勸了半天，見勸不動，便遣白鷺去御膳房傳了雪蛤阿膠和黑豆烏雞湯，均是補氣益血的葯膳，妙元親自看他喝下兩大碗才作罷。
及至酉時，錦雀臉上終於有了些血色，原本發紫的嘴唇也漸漸回復了正常。
院使十分高興：「回稟太子，回稟端懿殿下，錦雀側妃應當是脫離危險了。」
妙元一下子精神起來。
瞳孔中霎時間有了光芒，一直緊皺的眉頭終於得到舒展。
姜茂：「當真？」
「不敢欺瞞太子，看來輸血之術確實有用，只要錦雀側妃能夠醒過來，那老臣就敢說無事了。」
「好好好。」
一疊聲地說好，姜茂轉起身，手裡捏著一塊玉佩，在房內亂轉了幾圈，停下來的時候。
「本王要去護國寺，給寺內大佛重塑金身。」
「好。」妙元也笑，「我也要去娟香火錢。」
「不，不能只是寺內大佛。本王要給胡國寺內所有金剛、菩薩統統重塑金身，還要組織高僧講經三日。」
「好，哥哥要做什麼都好。」妙元含淚笑開，「等到來年，你們一家三口去護國寺還願去。」
這時候院使支吾了一聲，姜茂笑問：「院使大人有話直說便好。」
額上滲出不少汗水，他謹慎道：「太子殿下，實在是我等醫術有限，診治錦雀側妃的時候，用了不少兇險的方子，是以……是以，可能受孕會有些困難。」
姜茂怔愣了下，院使趕忙補充說：「太子贖罪，實在是別無他法，當時只想著抱住側妃娘娘的性命了……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夠受孕，只需好好調養，側妃娘娘還如此年輕，殿下放心。」
回過神來，姜茂笑開，躬身將院使扶起來：「院使大人何罪之有，子嗣一事乃上天註定，本王並無太多執念。比起來還在輪迴中的那些素未謀面的孩子，本王還是更希望錦雀平安的，請快快請起吧。」
院使這才松下來一口氣。
錦雀已經脫離危險的消息不一會兒便傳了出去，毓秀宮上上下下終於恢復祥和的氣氛，孔雀冠和嫁衣便也不再刺眼。
姜妙元的肚子這時忽然叫了一聲，聽到聲響，她才意識到今日一天未曾進過一粒米呢。
撩簾出來，剛要叫白鷺去小廚房做些吃食，就看到沈拓正在殿內坐著，身邊小几上放著整整齊齊三個食盒。
見她出來，沈拓展顏一笑。
「還沒用膳吧？」
答一句「未曾」，她慢慢走過去坐在小几旁邊的圈椅上，奇怪道：「周大人何時來的？」
「沒多久。」揮手讓削綠布菜，他說，「讓徐蕻去居香閣買的菜，里裡外外熱已經熱了三次，終於等到你出來。」
「周大人有心了。」
腹中實在是饑渴，她沒有啰嗦，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沈拓在旁邊看著，她雖是餓壞了，但是吃相仍是十分矜雅，纖細的手指夾著銀質的筷子，一小口一小口，不會發出一點聲音。她小時候應當是跟著很嚴厲的司禮嬤嬤學的規矩，食不過三的原則像是刻在了骨頭裡，每一道菜她都僅僅吃三口，再好吃也不動筷子了。
有些看不下去，沈拓撿起另一雙筷子，左手按袖，右手夾一塊紅燒肉放在小碟中：「多吃點。」
「不行。」端起碟子避開他添菜的手，姜妙元：「胖。」
「不會的。」
「胖了不好看，沒人喜歡的。」
哭笑不得地看著她，沈拓：「哪裡來的謬論。天下男兒，哪一個不想將喜歡的姑娘喂得白白胖胖，將要她衣食無憂，將她妥帖收藏。」
「得了吧。」把紅燒肉挑到一旁，她嗤笑一聲，「男人個個都是愛美嬌娘的主兒。你是不知道戶部侍郎家的那個公子，當初執意要娶一位青樓女子，還不讓她做妾，不給姑娘平妻的名分就要和家裡斷絕關係，差點把戶部侍郎氣瘋，愛的那叫一個纏纏綿綿轟轟烈烈。結果呢，現在姑娘添完孩子，身材走樣后，他又接二連三迎進來好幾個妾室。」
「他是他，下官是下官。」夾起一塊肉脯，沈拓：「張嘴。」
「你怎麼了？」妙元挑眉問他。
「吃了我就告訴你。」
不情不願地咬下肉脯：「你說吧。」
輕輕一笑，沈拓認真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心忽然猛跳一下。
姜妙元哼了聲：「本宮不信。」
「那公主大可以試試。」他湊近她，垂眸笑望。
「不了不了。」
她推辭，沈拓勾唇，不解。
「本宮一直猜測——」
貼近他的耳廓，她柔聲說：「您是不行的。」
作者有話說:
沈拓：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為什麼會給你這樣的印象？
姜小元：（絞手絹）上次都親成那個鬼樣子了，我以為還會有下一步呢，結果你停了，這不是不行……還能是什麼？
沈拓：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這不能是尊重你嗎？
姜小元：我覺得，你還是不尊重我比較好……（捂臉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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