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春 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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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春 夢

  魏國民風開放,不對女子多加束縛,貞潔牌坊之類的東西只存在於姜妙元看過的畫本子中。

  書中總是對女子如何忠誠,對丈夫如何傾其所有大書特書,姜妙元沒什麼現實體驗,每每讀來都覺得相距甚遠。

  但,沈拓這句話,卻讓姜妙元陡然明白了貞潔二字是個什麼意思。

  只不過,不同的是,書裡面是貞潔烈女。

  這位,是貞潔列夫罷了。

  把信疊好收進袖中,姜妙元回到屏風后穿好外衫,喊了聲削綠。

  門口本空無一人,這一聲下去,削綠像是變戲法似的,憑空出現在殿外,讓人不得不感慨輕功之高強。

  「端懿主子,屬下在。」

  「沒旁的事,你家公子醉了。梨花白後勁兒大,」她細細叮囑,「沒得醒來頭疼,你備好醒酒湯。」

  「這……」削綠保持拱手的姿勢,微微抬眼,「奴才笨拙,不會做羹湯。」

  姜妙元有些驚訝,微微瞪大眼睛:「貼身的丫頭,伺候人的活兒不會做?」

  削綠點頭:「主子誤會了,屬下是侍衛,從不伺候爺的私事。」

  這話兒說的著實妙,既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暗示了沈拓的清白。

  得,姜妙元嘆一聲,正直青春年少的爺們兒家沒有貼身丫頭,貞潔烈夫,板上釘釘!

  心裡頭覺得甚是歡喜,姜妙元有些矜持地說:「那好吧,快醒時來清音閣告訴本宮一聲,醒酒湯清音閣倒是會做的。」

  那醉酒的人此刻卻又似乎有幾分清醒:「哎呦真是折煞了我啊端懿主子,下官何德何能可以喝到主子您親手做的醒酒湯啊。」

  「……」

  姜妙元步子一僵。

  等等,她什麼時候說自己要親手做了?

  「那個,其實本宮是說……」

  眼睛提溜一轉,削綠從善如流:「公主要起駕回宮嗎?確實,再晚就要下露水了。」

  「……」

  罷了罷了,她想,不要和醉酒的人計較。

  白鷺提著羊角燈,在含章殿院外等她。

  「主子,怎麼樣?」

  她笑笑:「沒什麼結果。」

  不解得咦一聲,白鷺:「那您還這麼高興?」

  「本宮樂意。」心情好,腳步也跟著歡快,妙元問白鷺,「改日你去找鹽醋局負責宮外採買的小太監,能不能讓他們給我尋摸幾本貞潔烈夫題材的畫本子。」

  「怕是沒有的。」白鷺覺得姜妙元的口味越來越奇怪了,「畫本子都是男人寫的,即便他在家真是個忠貞不二怕老婆的,恐怕也不好意思昭告天下。」

  姜妙屏嗟嘆一聲:「可惜。」走了兩步,她又忽然想起來,「那要不,本宮自己寫一本。」

  白鷺啞住。

  「我想好了,有個貞潔烈夫當男一號,」姜妙屏在心裡把男一號的形象定成了沈拓的樣子,「再有個勾三搭四的男二號,」此話一出,上一世公孫斐和姜妙屏醬醬釀釀的事情就湧上心頭,她心裡頓覺一陣惡寒,「還是別有的好。」

  「那你寫什麼?」白鷺看的本子都是十分曲折離奇的,「這有什麼好看的?」

  「看倆人拌嘴,談情說愛,鑽被窩,生孩子,不行嘛?」

  白露撫掌:「甚好,就是請公主一定要記得把鑽被窩寫的詳細一些,到時候奴才那一個月月錢去捧您的場。」

  一路扯著閑篇,到清音閣合上房門,見沒人後,姜妙元才取出信件,給白鷺交代正事。

  「明天叫公孫斐來見我。」

  「別吧主子,」白鷺皺眉,「您剛從周老闆那回來,明兒個又尖公孫公子,別真的是始亂終棄。」

  有些哭笑不得的放下方登遞上來的蓋碗:「想什麼呢,本宮是要他來看看這信件,他為人雖有許多缺點,但是做學問,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有些話並不方便和白鷺說清,畢竟重生這件事,怎麼都像是天方夜譚。現在她懷疑含章殿那位是沈拓,而以現在的時間來說,這世上在沈拓治下生活過的人,恐怕只有她和公孫斐了。

  如果那人真是沈拓,那麼在他一統天下之後,肯定會推廣這套文字。

  從古至今,車同軌、書同文,是每個帝王放不下的夙願。

  而公孫斐身為讀書人,一旦改了文字,他是首當其衝被逼著使用的那一批。

  白鷺聽到她這麼說,沒有多想,接過信后便伺候她上床歇息了。

  而含章殿那邊,本來醉的不成樣子的沈拓,在目送姜妙元走遠之後,渾濁的眼睛頓時清明起來。

  「你有長進。」沈拓笑笑,「方才趕客的話頭,接的甚是及時。」

  削綠:「多謝主子誇獎。」

  「但是這事兒,有些不對,」右手攥著扇子在小几上輕輕敲了下,他喃喃道,「妙元偷這封信做什麼?」

  削綠站在一旁,小聲說出心中猜想:「會不會是,端懿主子懷疑您的身份了?」

  眸色陡然一沉,沈拓淡淡道:「怎麼說?」

  削綠低下頭:「屬下愚鈍,不敢窺探上意,不過是覺得您只瞞了端懿公主這一件事而已。」

  沒有什麼反應,沈拓揮揮手:「那就別猜了。不論是怎樣,當務之急是把那信件早點從她手中拿回來。」

  「是。」削綠躬身拱手,佩劍擦過護甲噹啷一聲,「屬下今晚就潛入清音閣,將信件取回來。」

  被那聲撞擊弄得有些不悅,沈拓皺起眉頭:「愈發不長進了,本王怎麼能放心你去。」

  「……」

  削綠:你想自己去就自己去,找茬罵人幹嘛!

  「可現在徐蕻大哥身上不方便,那……」削綠咬牙,「要不您自己去?」

  「唉。」彷彿是十分為難,十分不情願,沈拓皺眉說,「那隻能本王自己去了。」

  「……」

  梨花白後勁兒確實大,姜妙元沐浴后,上榻時候步子都是虛浮的。

  「這回是真的醉了。」

  白鷺給她點上安神香:「主子今晚自己注意些,因明天一早奴才就要出宮去找公孫大人,怕早上起的時候擾您清夢,今天我就睡到耳室里。」

  「去吧,不用擔心。」

  白露點頭,仍是在窗邊小几上擺了茶壺和蓋碗才走。

  月至中天,子時打更的梆子聲隱約傳來。

  四月天,半夜冷。姜妙元睡得迷糊,翻身的時候揪住了身側的布。

  正在翻找信件的沈拓身下一緊,低頭一看,發現袍子一角被姜妙元攥住。

  他輕輕往回抽,姜妙元卻睜開了眼。

  瞳孔劇烈抖動,沈拓急忙想要找借口說我是來找醒酒湯的。

  結果姜妙元卻怔怔地說了聲:「奇了怪了,正夢到親嘴呢,你停下來幹嘛?」

  沈拓歪歪腦袋,疑惑中帶著笑意。

  忽然脖子就被姜妙元勾住,錦被上交頸鴛鴦的圖樣一寸一寸在眼中放大。

  然後,

  她的唇咬住就他的。

  「來呀繼續,你真磨蹭。」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姜妙元:我猛不猛?

沈拓:(小嬌妻狀)嗚嗚嗚嗚嗚,你好猛,你是猛1。

沈拓心裡:媽的不愧是我我真是天才,神機妙算有木有?運籌帷幄有木有?這次真的來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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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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