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慶帝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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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慶帝中毒

  說完這句,她提起裙子大步邁進殿中。

  慶帝正在屁奏摺,姜茂在一旁伺候著,慶帝不時地對姜茂說些什麼,姜妙臉上表情甚為悲傷,但是每一句都認真應著。

  「兵部最重,戶部次之,刑部再次,京中之事多問京兆尹……」

  「參加父皇,參見太子殿下。」

  沈拓站在他身後:「參加陛下,參見殿下。」

  擱下御筆,慶帝笑著說:「元兒來了,所為何事?」

  黃猛從配殿里搬出來一件黃花梨的圈椅,姜妙元緩緩站起來,對黃猛點了點頭,才坐下規矩地答話:「回稟父皇,元兒憂心青州,想問一下父皇,什麼時候過去比較合適?」

  「朕也正和你哥哥商議這件事呢。」慶帝慢慢說,「只是趙國昨日又送來了催婚的帖子兩件事撞在一起,有些難辦。」

  姜妙元輕輕搖著團扇,沉默不語。

  反正無論哪件事,她能出宮就好。

  慶帝嘆口氣,放下這件事暫且不表,轉頭問沈拓:「周愛卿所為何事?」

  聽到慶帝發問,沈拓方才從跪著的狀態站起來,拱手回答:「啟稟陛下,鐵器廠已經正事投入生產,第一批貨陛下也過目了,所借的白銀也已經入了國庫。眼下青州的的生意還需要人打理……」

  眼梢有些心虛地瞥了眼旁邊的姜妙元,沈拓硬著頭皮說:「下官想請旨離宮,還請陛下恩准。」

  團扇停了。

  姜妙元面上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心裡卻已經狂風大作。

  好啊,真是好啊,她還真沒看出來,他竟然是個睡完就想跑路的。

  她不願承認昨夜發生的事情是情勢所迫,那他呢?

  一夜風流之後拍屁股走人?

  就不怕老天爺降雷劈死?!

  慶帝沉吟片刻:「也好,今年織造生意還得有勞周老闆多多上心,這幾年不太平,歲供也越來越少。」

  得了很准,沈拓沒有繼續在謹德殿留著的理由。行禮告退後,卻行往門外去了。

  慶帝沖姜妙元招招手:「來,元兒。到父皇身邊說話。」

  姜妙元垂首,乖巧地走了過去。

  走進了,她才發現,慶帝好像比上次見面的時候更老了,往常偉岸的身姿竟然顯出了幾分佝僂的樣子。

  「父皇。」她輕輕地喚了一聲。

  大手緩緩撫著她的頭髮,慶帝的目光中是少有的溫情:「看著趙國一而再再而三求娶的樣子,對你倒是朕上心的。朕想了,青州的事情你不要參與了。趙國何衛國勢必是要打上一仗的。你若是參與進去,只會有傷你們夫妻感情。朕既然已經保不住國家了,就儘力保護好你吧。」

  美人遲暮,英雄蒼老總是這世上最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聽到天子說出這番話,姜妙元有些不忍:「父皇不要這麼說,你英明神武,魏國福祚綿長,區區趙國不足掛齒。元兒身為帝姬,理應以國家為重……」

  慶帝搖搖頭:「你過去過的日子比不上普通官宦人家的小姐,就不要說帝姬死社稷了!真說明白了,還是大魏對不住你,妄想推你出去……擋上一擋。多次求娶,想來沈拓是真喜歡你,你嫁過去,從此就是趙國的王后……不,不再是魏國的帝姬,過好你的日子。」

  說道激動的地方,慶帝甚至要停下來大口喘氣。

  姜妙元還想說什麼,黃猛卻搖了搖頭。

  姜茂扶住慶帝,遞上去溫好的茶,輕聲道:「父皇歇著吧,餘下的事情,待兒臣閑下來去和元妹講。」

  慶帝點點頭,揮手讓姜妙元退下。

  黃猛一路把姜妙元送到丹墀下面,風吹動姜妙元的裙子,她心中越來越不安:「黃公公,父皇是怎麼了?怎麼說這樣的喪氣話?」

  黃猛搖搖頭:「陛下不讓說。」

  「黃總管!」姜妙元嗟嘆一聲,「你還提防我?母妃去的早,我就這麼一個爹爹,即便是我要嫁人了,但是胳膊肘拐八圈還是娘家的閨女啊。」

  嘆了口氣,黃猛道:「不是提防您,龍體安康與否事關國家社稷,輕易不敢露白啊。」覷了覷左右,見四下無人,黃猛拉著姜妙元的袖子,貼在她耳邊說:「御前的太醫說,是慢性毒,毒已經入了肌理,已經開始漸漸發作了。」

  「怎麼會?!」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姜妙元急急地問,「吃食、茶水不都是經過試菜太監試過才端去御前的嗎?」

  急的慌了神,說完話她才想起來,慢性毒根本驗不出,點點滴滴,日積月累才漸漸顯效。

  黃猛咬著牙:「試菜太監也發作了。你說說,這叫什麼,身邊人狠起來,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是寧妃?」

  慶帝日日宿在寧妃處,姜妙元下意識就想到了她。

  「不是。」黃猛跺了跺腳,「坤寧宮搜出來的毒,是天殺的衛氏!虧得陛下對她如此有情有義,頂著謀逆的大罪陛下還給她埋進了皇陵了,誰能想到這竟然是個心如蛇蠍的婦人!」

  食指扣著白玉的闌干,姜妙元眼前一片漆黑,幾乎要閉過氣去。

  千防萬防,防著她們殺害自己,防著她們毒害姜茂,卻偏偏忘了,力主姜茂繼位、阻礙姜策繼位的最大力量,其實是慶帝啊。

  「父皇,豈不是很傷心?」她不忍地問。

  「昏過去一次。」黃猛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累,「奴才自小就是陛下的大伴,看著他長大,平生第一次見陛下如此傷心,唉,真是……老奴我恨不得把衛氏那賤人刨出來鞭屍!」

  姜妙元艱難笑笑:「公公忠心,天地可鑒。」

  風一陣緊過一陣,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她望著天邊漸漸黑上來的雲,問道:「如今父皇是個什麼想頭?」

  「陛下不想打。」黃猛認真說,「別人看不出來,老奴能看出來。陛下和太子殿下本質上是一種人,心善且糊塗,他們兩個都不忍心看百姓遭罪啊。可是要是不打,陛下也憋屈啊。」

  姜妙元攥了攥黃猛的手:「本宮懂了,黃公公,餘下的您也不必說了,元兒會儘力的。」

  現在她只能賭,賭她的猜測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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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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