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聯手禦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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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真的陰啊，打南邊壓過來的烏雲密匝匝的像是黑色的布，抬頭看穹頂如墨，黑雲凝滯了似的，半空中沒有一絲風動。
黃猛招呼著一行軍機大人急匆匆往謹德殿趕去，有個年邁的已經走得上氣接不上下氣，眼前一花，就要往地上栽。
「黃……黃總管，這走得太急老身受不住啊，能歇歇嗎？」
抬頭望一眼漫無邊際的丹墀，黃猛拿袖子擦擦汗，弓著腰道：「於大人啊，不是咱家不給您歇，實在是軍務緊急，半刻不能耽誤啊。」
說著話，他招呼了兩邊隨性的小太監，兩個人一左一右把手插進於大人的腋下，把人凌空架起來往前走。
其餘幾個大人望著於大人垂在空中的褲腳，擦了擦汗，咬著牙埋頭趕路。
謹德殿里，遍地都是蓋碗的碎片。
公孫斐、太子姜茂並章余堂三個人跪在一地狼藉中，有些膽戰心驚地看著沈拓和慶帝爭辯。
沈拓說話調子甚是綿軟，但是筆直的身姿卻顯示著他的鎮定：「我當然相信陛下現在就可以把我拉到菜市口斬了，陛下要是覺得還不解氣，甚至可以把我的腦袋掛到城牆上示眾三月。但是我只問陛下一句話，如果我沒了，眼下魏國可還有能帶兵抵禦趙金聯軍的人？」
慶帝鋒利的目光看向章余堂：「你是吃乾飯的？」
連忙叩首，章余堂急到：「陛下，下官可以帶兵，但是，但是下官不敢保證一定能贏啊。」
「廢話！」大手重重拍在書案上，上邊一沓奏疏全倒在了地上，「勝敗乃兵家常事，誰敢保證帶兵打仗穩贏？」
沉吟片刻，姜茂低聲道：「父皇息怒，切莫傷了身子。」
「傷了身子，傷了身子一命嗚呼朕倒省心了，要你有何用！」
輕輕笑一聲，沈拓粘起一旁青瓷瓶里養著的山茶：「有句不好聽，但又不的不說的話。而今耶律楚琪的人可以到梅江，雖然只是影衛，但也足以說明魏國邊防有多弱了，那麼恐怕明魏趙聯軍也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到梅江邊上。梅江距綏安城有多近，想來不用我多言了吧。」
方才還龍顏盛怒的魏慶帝瞬間白了臉，有些無措地立在原地。
章余堂硬著頭皮進言：「陛下，事分輕重緩急，而今能夠帶兵與魏趙聯軍抗衡的只有沈世子了，陛下不妨讓沈世子試試。」
公孫斐直言不可：「沈拓為人十分狡詐，如果這是個陰謀，那麼趙國盡可以兵不血刃拿到我們的兵符啊。」
姜茂點頭：「兒臣贊同公孫公子所言。」
輕笑一聲，沈拓淡淡道：「公孫斐，若這是個陰謀，本王便不會救你。」
他大步上前，周圍驚得慶帝連忙後退，兩邊帶刀侍衛瞬間跑過來將沈拓和慶帝隔開。
大殿上下一時間劍拔弩張。
無可奈何的笑了聲，沈拓撩袍跪下：「陛下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慶帝皺眉：「你何出此言？」
沈拓笑一聲，眼底有著春冰消融的柔情：「當初求娶帝姬，確實是盼著被您拒了後有了出兵的理由。然則承蒙您垂憐，不僅同意出降帝姬，甚至還是端懿公主。我有幸混進宮中，與端懿公主相處這五個月，主子風姿無邊，為人純良，又極其聰慧，一舉一動具是牽動在下的心弦。」
公孫斐冷眼看著他：「沈拓，本官奉勸你不要再打端懿公主的主意，你算計大魏江山已是貪得無厭，豈敢還肖想帝姬？」
沈拓轉過頭，有些憐憫地看他一眼。
「陛下，我不是肖想，實在是我與端懿公主兩情相悅，實不相瞞……」
他頓了下，臉上擺出一副想說還不方便說的表情：「但是接下來臣要說的事情，恐怕有損主子清譽，還請陛下屏退外人。」
慶帝想了下，揮手讓公孫斐和章余堂暫且退到門外。
公孫斐面上不忿，沈拓卻笑望著他，挑高的眉毛像是在說：公孫斐，你是個外人。
見大殿之上只剩下慶帝和姜茂，沈拓叩首在地，認真說：「實不相瞞陛下和殿下，我和端懿公主已經有了溫存。」
慶帝和姜茂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涼氣。
姜茂先反應過來，拿著笏板衝到沈拓身邊，大力往沈拓頭上砸去：「啊，你個登徒子，你！你尋花問柳尋到帝姬身上了！」
自知理虧，沈拓並不敢躲閃，只能生生受著，偶爾疼極了勉強犟一句：「我與端懿公主已經有了婚約了，且魏國並不看重這些。」
「魏國民風就算是再開放，民間再如何，皇室該守的禮還是要守的！」
姜茂是善性的人，即便是氣到差點升天，仍有理有據地說話。
慶帝皺眉，竭力想著為何在這個關頭，沈拓調轉話題說起了妙元。電光火石間，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忽然亮在了腦海里。
「你這小子，」慶帝冷笑看他，「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沈拓垂首恭敬回答：「既然陛下直言問了，那我也不藏著掖著。我一招失算被困異國他鄉，國中朝政軍務皆被沈燁把持。如今趙金聯軍不光是大魏的敵人，也是我沈拓的敵人。實不相瞞沈燁帳中軍事是我的人，所以即便是他再折騰，終究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所以我願意為陛下平定戰事，穩固江山。」
慶帝穩穩坐下，直視沈拓：「且說你的條件吧。」
「戰事平息后，請您和太子殿下退位。」
「哼。」慶帝嗤笑，「這算哪門子為朕穩固江山，這買賣明明比你出兵攻打魏國更為划算。用我大魏的兵，拿我大魏的江山，沈拓你是不是扮商人入了戲，只會算計了？」
「不。」沈拓叩首，「這江山我不會坐。」
姜茂思忖片刻：「那，本王問你，妙元是否有孕？」
沈拓叩首：「太子殿下英明，我就是這個意思。妙元誕下孩子后，這江山由孩子來坐，如此便是魏國和我趙國各佔一半，不失為兩全其美之策，只是不知道陛下和殿下願不願意了。」
這時黃猛領著大臣們走進謹德殿，為首的撲到在地上，嘶聲到：「陛下英明，不要被這番言論擾亂決斷啊，沈拓所言萬萬不可接納，端懿公主身為帝姬私通外賊，更應當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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