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姜妙元與耶律楚琪結下誓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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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姜妙元墜落的瞬間,客來香對面較為低矮的一處酒肆中,忽然飛出一個鴉羽色的人影。袍腳用引線滾了邊,翻飛起來像是劃過天幕的流星。
沈拓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撲向姜妙元,但是奈何她墜落的過於迅疾,饒是他竭盡全力,仍只是堪堪托住了她的下身,眼睜睜看著她上身撞在地面的攤位上。
但萬幸的是,好在這一計托舉卸了一大半的力氣,姜妙元並沒有受到多麼嚴重的傷,只是後腦撞在木桌上,腫起來一個大疙瘩。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夜市上的有人嚇了一跳,大家紛紛圍了上來,卻又被衝天的臭味熏得散開了去。
原來這攤位是是賣臭豆腐的,姜妙元這一摔,剛好把臭豆腐撒的滿地都是,她渾身上下也是布滿了湯汁,熏得她頭昏腦漲,幾欲作嘔。
但是偏偏鼻尖又沾染了些許熟悉的梅香。
心中一緊,她顧不上身上的氣味和後腦的疼痛,雖然知道是無用功,但仍然急忙睜開眼睛。
然而,迎接她的並非一片黑暗,相反,她竟然能模模糊糊看出了眼前那人的輪廓。
嘴唇動了下,她不可置信地問到:「沈……沈拓?」
那人還沒答應,姜妙元就聽到一旁傳來的雜沓腳步聲,伴隨著耶律楚琪的急躁的「讓開,都讓開」,漸漸逼近。
她掙扎著推了那人一把:「快走!」
沈拓擰眉:「一起走。」
「說什麼呢!」她沉聲道,「我不會功夫,你帶著我就是個累贅。且,且如今我看見了,我能給你遞情報,你快走!」
沈拓的雙手仍然緊緊抓著姜妙元的一雙柔荑,快要來不及了,她猛地把沈拓往身前一代,飛快地將一個吻落在他的唇上:「聽話,快走!」
幾乎要氣笑了,沈拓回頭看一眼從客來香大門大步走過來的耶律楚琪,極輕極快地說:「我會一直潛伏在暗處。」
說完這句話,他腳尖輕點,幾個起落就飛身到百步之外。
耶律楚琪跑過來,倒也沒嫌棄姜妙元渾身發愁,直接把她攔腰抱了起來:「公主有沒有事?方才救您的是誰?」
姜妙元努力張了張嘴想要回答,可話還沒說,眼淚卻先滾了下來。
「公主怎麼哭了?是哪裡傷到了嗎?」
她大力喘著,像是要背過氣去,掙扎許久才從嗓子眼裡擠出來幾個字:「耶律王子……你,枉我如此信你,你竟然不顧我性命試探我,你真是傷透了妙元啊!」
震天的悲慟聲從她的口中哭了出來,耶律楚琪瞬間臉色漲的透紅,抱著姜妙元的身子簡直僵直起來。
周圍圍觀的行人也對耶律楚琪指指點點。
「當時我就在客來香樓上,確實是這位公子給這位小娘子的腳下使了絆子,讓人家小娘子跌了下來。」
「天爺,天子腳下竟然還有敢殘害人命的?!沒王法了!」
「要不是方才那個公子從對面酒肆里飛身相救,這麼漂亮的小娘子怕是要香消玉殞了。」
「哎對了,那位公子呢?救完人就走了?唉,不知該說那公子是俠肝義膽還是不解風情啊,留下來說不定能換來小娘子的以身相許呢。」
眾人的議論聲中,耶律楚琪愈發覺得自己不是人了。
姜妙元覺察到耶律楚琪的變化,哽咽著問他:「如此這般,您信我了嗎?」
耶律楚琪喉頭一哽,啞著嗓子,沒有說出來話。
像是被什麼擊中了,姜妙元別過臉去,淚珠劃過側臉:「耶律王子若是還不信,那妙元可以去跳崖,也不介意再去跳一次河……」
「別說了。」草原上的男子最見不得女孩哭,耶律楚琪有些懊惱地用拳頭砸了砸了自己的腦袋,「是我多心,差點害了公主,請公主千萬要原諒,不然楚琪真是罪該萬死。」
明明是句柔情的話,可姜妙元的眼淚卻越來越停不住了,她抓著自己的前襟,聲音悲切:「妙元首先是個女子,其次才是魏國的公主。身如浮萍,命若懸絲,如今被擄到這趙國之中,舉目四下,能仰賴的只有耶律王子一個人啊,若是……若是,若是您也要猜忌妙元,那妙元身為一介女子,真是沒有活路了啊!」
耶律楚琪被她哭得頭皮發麻,一時間不知道改怎麼辦了。站在原地怔忪了一會兒,他垂頭喪氣地問道:「是楚琪對不住公主了,請公主明示,楚琪該怎麼做您才能原諒我?楚琪做什麼都行!」
「別怪妙元多心,您不是也多心嗎?」她垂著眼睛,狀似無意地說了句,「聽說金國草原上有習俗,和血擊掌的誓言堅不可破??」
「公主學識淵博,我們金國確實有這樣的習俗。」
「那好!」竭力壓下來哭聲,姜妙元認真道,「那我要耶律王子與我和血擊掌!」
耶律楚琪怔住,沒想到姜妙元會有如此的要求,剛才的話只說了一半,這誓言在草原上相當於毒誓,如有違約,五雷轟地,薩滿老爺會親自降下業火將違約之人燒死的。
「怎麼?」姜妙元挑眉,「耶律王子方才還口口聲聲說只要我原諒,你做什麼都行,現在就怕了?」她輕笑一聲,眼波流過輕蔑之色:「都說草原上的勇士最為真誠,以本宮看來,也不過如此……」
眼前忽然刀光閃過,姜妙元本能地想要閉上雙眼,卻硬生生忍住。然後在模糊的視線里,姜妙元看到耶律楚琪拿著右手拿著一把彎刀劃過左手的掌心。
他把帶著血痕的手伸過來:「公主,來吧。」
姜妙元朗聲道:「給我刀!」
金刀被送到手上,姜妙元咬咬牙,刀刃劃過掌心,頃刻間便又溫熱粘稠的鮮血涌了出來。
她伸過去手,和耶律楚琪擊掌三下。
「誓約已結,如有違約,人神共怒!」
說完誓言,耶律楚琪忙撕下來半片袍腳,想要給姜妙元包紮。
熟料還沒碰到那雙柔荑,姜妙元就不動聲色地避開了。
「公主怎麼了?」
「啊……沒啥,」她支吾道,「小傷而已,一點都不疼,嘶。」
「您疼的都倒吸氣了。」
她打馬虎眼:「沒有,你聽錯了。」
疼也讓沈拓看到耶律楚琪拉她手強啊!
作者有話說:
沈拓:呵呵,虧你還記得我會吃醋。
公孫斐:但是妙元好像已經把我忘了,作者也已經把我忘了……
沈拓:忘得好!要是沒有耶律楚琪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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