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向太后表露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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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綠垂眸，望著姜妙元：「那，公主覺得咱們該怎麼做呢？畢竟，耶律楚琪也說了……」
姜妙元像是累極了，長嘆一聲，心裡漸漸浮現出昨晚耶律楚琪的話。
送走御醫后，耶律楚琪又折返回來。姜妙元有些詫異：「耶律王子還有事？我準備歇了。」
耶律楚琪略點點頭，眸色陰沉地看著姜妙元房中琳琅滿目的寶貝。然後忽然發狠，大力把一口檀木的箱子踢翻，裡面各類金銀玉器滾了一地。
這些金光閃閃的寶貝，並不能讓他有一絲一毫的開心。
相反，他覺得自己像是太后養的一隻哈巴狗。
太后高興了，便賞他幾塊骨頭。
企圖讓他忘掉昨天她是怎樣鞭打他蹂躪他的，好讓他繼續沖她搖尾巴。
被耶律楚琪突如其來的狂怒嚇到，削綠尖叫一聲擁住姜妙元，主僕二人瑟瑟地躲在床幃的一角，姜妙元瞪大一雙眼睛，驚恐地望著耶律楚琪。
「耶……耶律，你怎麼了？」姜妙元輕聲問。
「誰稀罕她這些東西！」耶律楚琪哼一聲，「死老婆子，有她在一日，本王就要被她一直欺壓著。」
姜妙元不說話，表情是懼怕的，但是一雙眼睛卻緊緊盯著耶律楚琪，不肯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變化。
忽然，耶律楚琪大步衝到床邊，整個人近乎於癲狂，猛地抓住姜妙元的手。
「妙元，你也不願意一直被她欺壓著吧，你也不願意貴為皇后還要被她使喚吧？」
姜妙元怯怯的，輕聲答道：「她是皇祖母，孫兒輩伺候祖母，天經地義……」
胳膊大力掃過茶几，上面的茶具紛紛掉在地磚上，一地狼藉。
「什麼祖母，她拿我當過孫子嗎？若不是她自己無子，國主與她不一心，她怎麼會養我？我就是她的棋子，棋子還能被收到妥帖地收進棋簍里呢，我算什麼，被她隨意置棄！」
她抬眸，緩緩問道：「那你是有什麼想法嗎」
窗外夜貓子一聲啼叫，讓姜妙元的聲音也染上了幾分妖冶的味道，響在空靈的夜裡，仿若海上引誘水手的鮫人。
像是努力在隱忍著什麼，耶律楚琪的聲線微微顫抖：「妙元，你如今要進宮養傷，趁此機會殺了她吧。」
「你瘋了？！」
姜妙元低聲尖叫一聲，「她是太后，是你皇祖母。」
耶律楚琪的手往下按了按，示意姜妙元冷靜：「我沒瘋，你放心，我會安排好一切，你只需要動手，自然會有人替你背這個黑鍋。」
「誰？」她睜大眼睛。
眼睫垂了下來，耶律楚琪沉聲道：「太子。」
姜妙元轉頭看了一眼削綠，發現削綠也是一副大為震驚的樣子，她推脫著說：「可是那是太后啊，要殺太后，談何容易……」
「姜妙元！」耶律楚琪忽然欺身上前，兩隻鷹爪一樣的大手死死抓住姜妙元的肩膀，鋪天蓋地的是森然的暴戾：「大魏後宮出來的女子，竟然連在後宮中怎麼殺人都不知道嗎？！那我要你何用！」
姜妙元驚恐地看著他：「我……我勉力一試行嗎？」
耶律楚琪冷哼一聲，鬆開姜妙元，轉身甩袖走到門口：「只許成功，不能失敗。不然……」
他抬起手，拇指和食指用力一捻。
青玉的扳指瞬間化為齏粉，從他手中緩緩落下。
「……有如此物。」
*
「公主，公主。」
削綠的聲音把姜妙元從沉思中喚醒，她啊一聲，如大夢初醒般：「……我們怎麼辦？自然是依耶律楚琪所言，想辦法殺了太后。」
削綠猶豫著：「萬一再把咱們折損進去，為了一個耶律楚琪，屬下覺得不值當。」
姜妙元斜乜她一眼：「說什麼，怎麼能是為了他。」
她伸出纖纖食指，蘸著小几上的茶水，邊畫邊說：「如今天下雖亂，但是仔細想想，不過是分了三塊而已。大魏控制梅江以南，趙國控制梅江以北，關外的草原一直都是金國的勢力範圍。你以為金國憑什麼能坐擁西北，還不是靠著草原騎兵的能征善戰。」
削綠點頭，補充道：「且金國地處關外，與中原一直沒甚交往，自成一派，嚴絲合縫，世子爺多年經營的暗衛，在其他各國都十分成功，只有金國，從來都難以安插細作。」
姜妙元笑笑，由衷讚歎：「不愧是沈拓教出來的人。」她凝眸想了下，繼續道：「現如今我便是那打入金國內部的細作。草原人認主，太后一死，他們絕不可能效忠於殺害太后的人。」
削綠的嘴巴半張著，像是被驚到：「您的意思是……」
「噓。」姜妙元截住削綠的話頭，「你能明白便好，不必明說。剩下的，就要看沈拓能不能拿住金國太子了。」
削綠輕笑一聲：「有妻兒性命做要挾，又有九五至尊的位置做誘惑，恐怕這金國太子會叫得比狗都忠心。」
姜妙元笑罵一句：「小姑娘家的，說話怎的如此粗俗。」
削綠吐吐舌頭：「話糙理不糙。」
又閑聊幾句后，內務府撥來的宮人已經由嬤嬤領著過來了。
「都是精心挑選的齊整人兒，公主就把咱們金國內宮當成大魏內宮一樣，怎麼舒服怎麼來。」
「有勞嬤嬤。」
她掙扎著想從榻上起來行禮，嬤嬤連忙伸出手按住她：「公主不必多禮，咱們做奴才的，受不住主子的謝，沒來由就折煞了人，更何況太後娘娘說您傷好之前，不用去請安，瞧瞧，這是多大的恩典，多麼善性的人兒啊。」
「善性人兒？呵……」
一聲譏笑從門外傳來。
接著，一個中年模樣但風韻猶存的女人邁進房中，「那海穆青假惺惺的做什麼，朕覺得自己也是菩薩了？」
嬤嬤神色立刻不對勁了，有些尷尬地看著姜妙元：「這位，這位是完顏太妃。來，公主，快給太妃娘娘行禮。」
姜妙元剛要行禮，就聽到完顏太妃尖利刻薄地說：「本宮問你話呢你個狗奴才，別給本宮拆開話頭。什麼狗屁善性人兒，就不怕她剛從太監懷裡爬出來的淫蕩味熏到菩薩。」
嬤嬤嚇得面色發白，想要去捂完顏太妃的嘴卻不敢，只能急得在原地跺腳：「哎呦娘娘呦，這話可不能亂說……」
「本宮哪裡亂說了，本宮親眼所見，本宮……」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
沒有人發現姜妙元什麼時候站起來的，直到完顏太妃挨了一巴掌，眾人才意識到，雖然她滿身的傷，但無疑是一位威嚴萬分的公主。
「污衊中宮，以下犯上，淫穢後宮，出口成臟。」
姜妙元抬起頭，唇角掛著冷笑：「完顏太妃，多久沒人教過你規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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