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賠上一切的豪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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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光景里，簡單的一句調笑取樂，都像是久旱逢甘霖。姜妙元雖然罵他，但是心裡卻覺得甜絲絲的。
笑過之後又有些心酸，她捏著帕子，沉默地往前走。
沈拓蝦著腰，不遠不近地跟著她，遠遠看著，和正常伺候主子的小太監沒什麼區別。
但若是湊近了聽，所有人都會被他們兩個的對話驚到。
姜妙元的聲音很輕，在薄暮中，像是天邊那抹似有似無的夕陽：「我想以食物相剋的原理，殺掉太后。」
沈拓擰眉：「什麼？」
「我不需要下毒，只需要每三日給太後送過去與御膳房提供的膳食相剋的食物，便可以讓太後身體受損。從毒性最弱的食材開始，然後每次更換更加相剋的食材，直到科爾沁來人那天的宴席上，科爾沁的人為了顯示孝順，肯定要親自伺候太後用膳，而在那日，太后便會毒發身亡。耶律璟和耶律楚琪，早就受夠了科爾沁的鉗制，肯定不可能放過科爾沁的人。如此一來，便可以裡間科爾沁和金國皇室。而失去科爾沁的金國皇室，和瘸了腿的老虎沒有任何區別。」
沈拓靜默片刻：「你懂食物相剋之道？」
姜妙元點頭，上一世嫁到公孫家后，她曾認真研習過食補藥膳之道，力求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媳婦，奈何公孫斐幾乎從未吃過她的東西。本以為一身的好手藝再無用武之處，沒想到竟用在了這時候。
沈拓搖頭：「耶律璟和耶律楚琪沒有這麼蠢，他們知道科爾沁的重要性。」
姜妙元微微頷首：「你說的我想過，耶律璟和耶律楚琪就算是不會直接和科爾沁交惡，也肯定會藉機打壓科爾沁一番。這正是我們出兵的好時機。」
沈拓微微頓了下：「你，你竟然想的是吞併金國嗎？」
姜妙元挑眉：「不然咱們兩個在這裡做奴才的做奴才，伺候人的伺候人，受這些委屈是為了什麼？」
沈拓笑笑：「姜小元，你身量不大，志氣倒不小。」
姜妙元瞪他一眼：「我沒什麼志氣，若非有個帝姬的銜兒，我只想嫁個好二郎，一輩子歲月靜好。」她嘆了口氣：「奈何生在帝王家，受萬民供奉，就要擔萬民之責。」
沈拓的嘴角往下抿了抿：「帝姬哪裡受到了供奉？無非是出穿用度上講究了些。等到有事的時候，便和賣女兒似的，匆匆將她許給一個傳聞中有諸多毛病的人。」
姜妙元轉過身，抬眸笑盈盈地望著他：「可是他們都傳錯了，那個傳聞中粗俗不堪的，其實笛簫雙絕，劍術高明，性情暴虐的，其實笑起來，像是春日初陽，能融化綏安城外邊杞柳湖上的冰。」
沈拓眯起眼睛：「你說的這是誰啊？聽起來怎麼這麼好，我都要愛上他了。」
姜妙元呸一聲：「要不要臉啊你？」
沈拓笑著搖頭：「姜小元你真是掃興，這個時候你不該這麼說。」
「那要怎麼說？」她笑道，「要是說你的名字，那我可是真說不出口。」
沈拓彎下腰，神神秘秘的湊近她：「你應該說，『不行，你不能愛他，因為她他說了，只允許姜小元喜歡他。』」
姜妙元繃住笑，緩緩比出來個大拇指：「高，還是你高。」
說完這已通話，姜妙元才發現已經離題萬里，心中不覺懊悔。每每和沈拓商議事情，總是會這樣，不知不覺便找不到重點了。
她嘆口氣，強行拉回話頭：「所以你怎麼想的？」
沈拓蹲下，緩緩走到一旁的花圃中，折下一隻月季，把花插在姜妙元的髮髻上，自己拿著花枝在地上畫著。
姜妙元提著裙子，彎下腰，發現她在畫布陣圖。
梅江兩岸，魏趙兩國。
沈拓便畫便給她講著：「自從上次章余堂率兵大敗沈燁后，沈燁已經嘗試三渡梅江而不得了。蔣鐸飛鴿傳書告知我，沈燁軍中已經流傳出了我並沒有死的消息，加上連日的敗績，如今軍心不穩，許多將領已經不想跟著沈燁繼續打了。」
姜妙元接到：「科爾沁的人會在半個月之後來金國都城，我只關心半個月內，魏國能不能破掉沈燁大軍，揮師北上，趁科爾沁和金國有齷齪的時候，拿下金國？」
沈拓挑眉：「為何非得等到魏國打敗沈燁后？你沒聽到我方才說的，將領們已經知道我沒有死，不想跟著沈燁了。」
姜妙元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你回去，讓趙國和魏國休戰，先轉過頭來打金國？」
「本世子正是此意。」沈拓笑笑，「但是我也是只能讓趙國休戰，至於魏國，我只做不了主的……」
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像是漸漸隱匿於層雲中的星光。
姜妙元知道沈拓在想什麼，揮師北上征戰金國，定然是沈拓帶著趙國將士。而趙國的兵力被調走後，就等於把後背留給了魏國，如果魏國在趙國攻打金國的時候反水，那麼沈拓便會輸的一塌糊塗。
沈拓輕聲一笑：「姜小元，為了你一句擔萬民之責，本世子可是把家底都賭上了啊。」
姜妙元捏緊了帕子：「你，你不必如此。若是讓我私心想，黎民百姓與我何干，總是比不得一個你的。」
沈拓笑望著她：「這可太不像你說的話了啊。」
他站直身子，像是破土而出的一根修竹：「這時你的夢想，也是我的夢想，不妨賭一賭，我對章余堂有信心，也對姜茂有信心。」
姜妙元急急地打斷他：「但是我父皇不行啊……」
沈拓垂下眼睛，深深望著她：「若真是敗了，也沒什麼的，但凡我還留著一條命，便總能東山再起，哪怕是彈丸之地。但是若到那個時候，姜小元，你會不會陪著我？」
「我願意。」姜妙元不假思索。
「傻姑娘，我不願意。」
他低頭親了她一下，眼睛中有些許的無奈和心疼：「到那時候，你就跟著公孫斐。」
姜妙元輕輕打了他一下：「你再說屁話我就真的閹了你！」
沈拓輕笑一聲，拱手告饒：「好好好，還是端懿主子狠啊。」
作者有話說:
最近更新可能不太正常，因為我出差了寶貝們。去了中朝邊界的一個城市，白山市。這邊的雪景巨美，路上有狍子，據說山裡面還有熊和狼。你們有機會一定要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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