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妙元被收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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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削綠的話,姜妙元滿心的悲傷瞬間化為滔天的怒火,這樣大的事情,沈拓竟然沒說一聲便走了,害得她如此傷心。
削綠覷著姜妙元的臉色,小心解釋道:「那日公主一直陪伴在太后左右,想來爺本是要告知一聲的,只是沒有找到合適時機罷。」
姜妙元想說那天他明明在田野里和她抱了半天,怎麼會沒有時間。但是這樣私密的事情她又沒有辦法和削綠說出口,只好憤憤道:「改日找到機會再收拾他。」
「對對對,」削綠從善如流,「眼下正是耶律楚琪和穆特布針鋒相對的時候,瓦解他們才是要事。」
姜妙元撫了撫額角,勉為其難地點點頭,然後嘆口氣,千嬌百媚地伸出手。
削綠趕緊伸出小臂供她扶著,同時又不忘繼續給沈拓臉上貼金:「其實換個角度想,世子爺敢一聲不吭地走掉,還不是對公主您的智謀有信心。」
姜妙元哼一聲,知道削綠這是千方百計地在給沈拓找場子,於是沒再多說什麼,任由削綠攙著,再一次跨進了慎刑司的大門。畢竟如削綠所言,如今瓦解了穆特布和耶律楚琪才是要緊的事。
牢房內,耶律楚琪和穆特布分坐在小几的兩側的圈椅里,周圍的人大氣不敢喘一聲,靜得像是墳場。
姜妙元捏著鼻子進去,柔聲道:「方才聽到仵作說人是真的死了,妙元嚇得不敢在房間里待著,就出去透了口氣,請老王爺和王上不要責怪。」
穆特布看她一眼,沒好氣道:「若是你不如實招供,別說是責怪,本王要親手把你送進大理寺!」
姜妙元瞪大眼睛,吃驚地抬起頭,匆忙且無措地看了一眼耶律楚琪,像是森林中受到了驚嚇的小鹿:「老王爺這是何意,妙元有什麼要招供的?」
她這樣的眼神,在耶律楚琪看來是讓人心生憐愛,但是落在穆特布的眼中,更像是心虛求助。
穆特布冷笑一聲:「昨晚本王下令,除了本王親自前來,不然不能有任何人接觸這個太監,怎麼你偏偏就違背了命令,而這個太監還恰好在你來的時候死了?」
姜妙元似乎是被穆特布的聲色俱厲嚇到,眼眶一紅,兩行淚利落地滾了下來:「自我進宮來,太後娘娘一直把我當做親孫女般對待,如今皇祖母不行殯天,且疑雲叢生,而偏生老王爺您和王上都在前朝忙著,妙元只是想早點弄明白皇祖母死去的真實原因,才來到這裡,想審一審這個太監。」
耶律楚琪也跟著解釋:「確實如此,妙元和皇祖母向來感情甚篤……」
「感情好不好不是你說的!」穆特布冷冷地審視著姜妙元和耶律楚琪,「人心隔肚皮,要說感情,你還是長姐一手養大的呢。」
姜妙元忽的拔高了聲音,看起來像是為耶律楚琪十分不平,堪稱一個盡職盡責的未婚妻:「妙元不過是深宮一介女流,老王爺懷疑妙元便罷了,怎麼,你還在懷疑王上嗎?王上乃是一國之主,豈能允許你如此抹黑!」
穆特布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
「王上又如何,他的位置,本王讓他坐,他便坐,本王若是不讓他坐,他就只能看著。」說罷,穆特布將隨身的短刀拍在了小几上,震得小几上的蓋碗七零八落,「甚至是在下面跪著!」
耶律楚琪盯著地上摔成碎片的蓋碗,廣袖下面的雙手鬆了又緊,額角的青筋也愈發明顯。
姜妙元看著耶律楚琪的反應,繼續叫嚷著:「老王爺慎言!王上萬金之尊,怎麼能是你可以戲耍的!」
穆特布卻渾不在意耶律楚琪的變化,直接下令道:「將這個小丫頭片子收到大理寺,待本王結束治喪,親自審問。」
耶律楚琪急忙站起來護在姜妙元身前:「舅爺息怒,這一切恐怕是有旁人操縱,故意離間你我二人,妙元只是撞在了槍口上。她身為帝姬,素來嬌生慣養,大理寺豈是她能扛得住的地方。」
可是穆特布卻一步不讓,對著侍衛喝令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動手!」
耶律楚琪也跟著下令:「本王看誰敢動!」
侍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在穆特布的注視下,對著耶律楚琪跪下喊了一句「王上恕罪」后,上前押走了姜妙元。
在侍衛上前那一瞬,耶律楚琪的心理防線一下子崩潰。
恐懼和暴怒將他緊緊包裹,他本以為科爾沁的勢力最多滲透到兵部,畢竟金國能征善戰的將領都是科爾沁巴圖魯出身。
但是他今日才明白,就連身邊人,也被科爾沁緊緊把控著。
這滋味,就仿若,頭上懸著一把隨時可能落下的刀。
姜妙元拽著耶律楚琪的袖子,哭成了淚人:「王上,王上……這一路妙元一直都按著您的吩咐對您忠心耿耿啊……王上救我,王上!」
姜妙元悲切的哭聲讓耶律楚琪心如刀割,他抓著姜妙元的額手,急切地說:「我知道,你不要怕,你且去大理寺,我……我一定會救你的。你快對舅爺說,這事不是你乾的,你快說啊!」
姜妙元卻像是被嚇傻了一樣,除了求著耶律楚琪救她,其他的解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穆特布被她哭得心煩,揮了揮手,侍衛狠下來心,手上使勁,姜妙元的手從耶律楚琪的袖子上應聲而落。
「王上!」
小臂陡然一輕,耶律楚琪看著姜妙元絕望的雙眼和不滿淚痕的臉,頹然地癱坐在圈椅上。
她雙手撐在額頭上,無力感蔓延到全身。在這深宮中長到雙十年歲,姜妙元是唯一一個真心待他的人,明明貴為帝姬,卻為了他在這宮中受盡海穆青的羞辱,但是仍忍辱負重地除掉了海穆青,助他走上王上之位。
但是做了王上又如何!
耶律楚琪狠狠地想,還不是被科爾沁的人玩弄於掌心之中!
還不是……還不是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科爾沁,科爾沁,都是科爾沁!
耶律楚琪狠狠咬著牙,一雙眼睛猩紅似血,金國的王上,若是想要隨心所欲,只有擺脫掉科爾沁的掌控才行!
穆特布看著耶律楚琪,眼神暗了暗。他深知剛柔並濟的道理,便放軟語調說:「楚琪,本王方才被那小丫頭氣到,說了些氣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君王乃一國之本,輕易不能動搖。本王既然已經扶持了你,變沒有改弦易張的道理,你明白嗎?」
耶律楚琪忍了許久才咽下胸口的怒火,啞聲回了句:「楚琪明白的。」
穆特布點了點頭,上前拍拍耶律楚琪的肩膀:「至於那小丫頭,你也不必擔心,本王在沒有弄清真相之前,不會動她一根頭髮絲。」
耶律楚琪終於抬起頭,沖穆特布彎了彎唇角:「多謝舅爺。」
「不要謝太早!」穆特布恩威並施,「但是若果真是她動的手腳,本王也斷然不會放過她。」
「舅爺放心,若真的是妙元動的手腳,楚琪也不會包庇。」
「若是她動的手腳……」
穆特布笑笑,負手走出慎刑司牢房。
若真是那小丫頭動的手腳,那麼他就要再給金國換個王上了,畢竟方才她說了,她對耶律楚琪可是忠心耿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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