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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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誠的刀瞬間出鞘，快如閃電。劍弩與長刀正面交鋒，叮噹一聲折向馬車，死死釘在了車軸上。
「吁——」
白逸竹下馬，見弓箭末端綁了一塊白布條。他伸手解下，一個血紅的「死」字映入眼帘。
「不是吧？」葉湛心寒，「這樣明目張胆害我？」
白逸竹用手指捻了捻白布，眉頭緊鎖，剛要開口說什麼，從車隊前方的雨幕中現出一群人影來。
為首的正是汪府尹汪良哲，他微胖的身材，在雨里撲騰撲騰一路小跑，倒有些好笑。
「葉大人怎提前到達了，也不知會本官一聲前來迎接？」汪良哲熱情地握住葉湛的手，「本官來遲了，莫怪！莫怪！」
葉湛想學他講點客套話，還沒開口就被打斷：「哎，瞧本官，在雨里說話多不方便？給葉大人準備的宅子已經收拾乾淨了，本官這就帶您去？」
白逸竹插話：「我家公子想先去織錦廠看看情況。」
汪良哲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一個下人懂什麼，葉大人舟車勞頓，定當先回府休息。」他以為這一記馬屁拍的到位，喜滋滋地轉頭看向葉湛。
葉湛卻抽回手，嚴肅道：「我想先去織錦廠，汪大人帶路吧。」
汪良哲無法，叫了手下給葉湛他們帶路，暗地裡低語：「裝模作樣，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江陵織錦廠早沒了當年的輝煌，今天雖然開了工，卻沒幾台織布機在工作。女工們懶洋洋地推動著機床，沒有一點幹勁。
葉湛簡單看了一圈，直擊目的地：「賬房在哪？我要看全部的賬本。」
「這……」汪良哲犯難，葉湛補刀道：「怎麼？有什麼不能看？」
「不不不，本官這就找人帶您去。」
汪良哲叫了廠里的雜役，帶著葉湛去了，自己留了下來。白逸竹剛想跟上葉湛，被汪良哲拍住肩膀：「你，跟本官來一下。」
白逸竹不解，還是不出聲地跟他走了。
汪良哲將他領到一個無人的旮旯角落，一腳踹在他的小腿肚上。白逸竹悶哼，一下子單漆跪地，一隻手撐住地面。
「呵，一個下人，敢多嘴？」汪良哲很氣，接連踢了他幾腳，「本官讓葉大人去休息，是為他好，你懂個屁？想彰顯自己很能幹嗎？啊？」
白逸竹咬著牙，胸中早就冒出一腔怒火，但為了不暴露身份，只好忍氣吞聲。
汪良哲拳打腳踢半天，似乎解了氣，哼哧哼哧地喘著氣，說：「滾吧，以後說話小心點！」說罷，撩起官服的下擺，趾高氣昂地離開了。
「白大人？！」
汪良哲剛走不久，葉玉桃便找了來。
她到了新地方，難免好奇，東瞧西看的，許久后才發現白逸竹不見了。在廠里轉了大半天，才找見了他。
「你這是怎麼了？」她扶起白逸竹，幫他拍掉身上的泥土。
白逸竹擺擺手：「沒什麼事，被汪府尹踢了幾腳。」
「什麼？」葉玉桃來氣了，「他敢踢你，怕不是不想活了！」她氣勢洶洶，恨不得馬上找汪良哲算賬。
白逸竹拉住她：「你別去，目前不宜暴露身份，這筆賬留到日後再算。」
「你還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就不管我心疼？」葉玉桃扯著他的衣服，「我要看看踢傷了沒有。」
白逸竹抓住她胡亂摸的小手，道：「晚上再看，先去找你哥。」為了安慰葉玉桃，他還輕輕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葉玉桃很吃這套，壓下怒火，乖巧地去找葉湛了。
葉湛到了賬房，沒多說話，吩咐自己的手下把近幾年的賬本通通打包，待會一道帶回府里。汪良哲站在一旁，默默看著，手心裡卻汗水涔涔，擔憂的神色在臉上一閃即過，當葉湛看向他之時又換上恭維的笑臉。
邢誠很盡職地扮演著護衛的工作，見白逸竹悄悄回來了，小聲與他耳語：「這汪府尹，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咱們要當心點。」
「嗯，還兩面三刀，欺軟怕硬。」
果不其然，見葉湛差不多完事了，汪良哲笑眯眯上前說：「本官給葉大人準備了接風宴，這些賬本就由本官派人送回您的府邸吧。」
「哎，不用——」邢誠出頭道，「我來送。」
汪良哲氣得鼻子都歪了，心想怎麼又來個多嘴之人。這個護衛，也欠教訓！
邢誠壓根沒在意汪良哲想要剮了他的眼神，一通安排，和馱著賬本的馬隊先行去了。
接風宴安排在汪府尹的宅子中，相比較城裡冷清的場面，這裡彷彿是另外一番天地。說是和鶯歌坊有得一比，都不為過。
席間歌女翩翩起舞，媚眼如絲，汪良哲一杯接著一杯的美酒下肚，還有美女在懷，很是享受。只見他滿臉紅光，略有醉態。
相對，葉湛一行人對此等場面沒多少興趣，只覺無聊，滿桌的大魚大肉和美酒，沒動上多少。
這時，葉玉桃和西夜公主對了對眼。葉玉桃起身，來到汪良哲面前：「汪大人，容本小姐敬你一杯。」
汪良哲眯起眼睛，好生打量了這位葉家的小女兒，真是美若天仙，清純的臉蛋上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媚態，加上天生的氣質、落落大方的儀態，那不比幾個歌女強多了？
他笑嘻嘻地舉起酒杯，任葉玉桃給他斟滿酒，道：「本官幹了！」
酒液下肚，汪良哲砸吧砸吧嘴，這酒的味道怎的……好奇怪。
「嗚嗚……好疼！好疼啊！」他突然察覺到嘴唇上一陣火辣，像千萬隻螞蟻在啃噬肌膚，忍不住哀嚎起來。
「呀！」「啊！」懷裡的女子被他的樣子嚇到，紛紛逃走了。
汪良哲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一碰就是疼得齜牙咧嘴。
葉玉桃和西夜公主同時捧腹大笑起來，其他人見了汪良哲的樣兒，都忍不住掩面大笑。
「爺，笑……笑介里……窩、窩震、震嘛勒……」他已然話都說不清白了，舌頭跟打了捲兒似的。
葉玉桃笑得都要抽筋了，好不容易忍住了，操過桌上的一個銅盤子，立在汪良哲面前：「汪大人自己看看？」
銅盤作鏡，汪良哲看到自己的嘴巴猶如兩根冬天晒乾的臘腸，當場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
請自動腦補梁朝偉的香腸嘴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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