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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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家人上上下下找了一夜，均是無果。
葉依秋熬了一夜，撐不住靠在床上睡著了。葉玉桃的眸子裡布滿血絲，紅通通地像只兔子。她默默地替姐姐蓋上絨毯，就聽到屋外的腳步聲。
白逸竹的髮絲上還帶著夜露，臉上也儘是疲憊之色。
「怎麼樣？」葉玉桃悄聲問。
白逸竹搖了搖頭：「還沒有，邢誠張羅著去報官了，別急。」
「我急啊！」葉玉桃的聲音哽咽起來，「萬一湛哥哥出了什麼事……」她不敢往下想，織錦廠的前幾任掌事都被人害死，難道湛哥哥也慘遭毒手？！
他不是好端端地在家裡算賬么，怎的突然自己一個人外出，心也太大了！
葉玉桃又急又氣，眼下干坐著等不是辦法，於是和白逸竹一道出了去，想再沿街尋一遍。
剛到府門口，邢誠急匆匆回來，一看臉色不大好。
「你倆快跟我走一趟，一大早汪良哲派人出去找了，說是在灤河裡發現一具漂子。」
葉玉桃聽完，雙腿一軟，幸虧白逸竹及時扶住了她。
「是……是湛哥哥？」
邢誠也不清楚，三人快馬加鞭趕到了灤河邊，見一群官兵正在用長桿打撈，周圍聚集了不少百姓，都對著河裡指指點點。
灤河，是陵江的一條分支，貫穿江陵城。正逢枯水期，河水並不湍急，但仍有一些人不小心落水身亡。
葉玉桃遠遠看向那具漂子，因為背朝上浮在水面上，看不清樣貌，可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
「那件衣服是湛哥哥的！」葉玉桃大驚之下，全身跟著不住地顫抖起來。
正好漂子被長桿推到了岸邊，葉玉桃不顧阻攔，自己淌水下了河，急不可耐想把漂子翻過來。她邊動作，眼淚邊嘩嘩地掉了下來。
漂子的臉被頭髮纏住，葉玉桃伸出手，抖得不能自已，卻在半空停住了。
一時間，她不想親眼揭開事實。
如果真的是湛哥哥，她該如何是好？
白逸竹趕到她身邊：「我來吧。」他說著，輕輕撩開了蓋在漂子臉上的頭髮。
兩人呼吸均是一窒，站在岸邊的邢誠快要急死了，一個勁地喊：「怎樣？是不是湛兄？」
葉玉桃吞咽了半天，才平復了過快的心跳，輕輕對白逸竹說：「他……不是湛哥哥……」
眼前已死去多時，泡的有些腫脹的屍體，是一張陌生的面孔，並不是葉湛。
既然他不是，那葉湛到底在哪？
「哎喲喲，怎一大早河邊這麼多人？看什麼熱鬧呢？」
這把聲音，怎麼聽怎麼耳熟！
「嗯？這不是桃兒和……和李侍衛？」
葉玉桃敢肯定，她沒有出現幻聽！這就是葉湛的聲音！
葉湛就穿了一件裡面的單衣，睡眼惺忪，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朝葉玉桃和白逸竹走來。方才的擔憂和悲傷，全化成了一腔怒火，葉玉桃提起濕漉漉的裙擺，三兩步上岸，朝著葉湛的胸膛猛然一推，吼道：「你去哪兒了？！知不知道全家人都擔心得要死掉了？！」
她力氣之大，葉湛被推了後退了好幾步。
可她並不解氣，一連推了好幾把，到後來忍不住，剛止住的眼淚又如雨簾一樣，從臉頰上滑下來。
葉湛狠狠捶了自己幾拳，道：「為兄錯了！為兄不該！桃兒別哭了，我心都要碎了。」
葉玉桃撲進葉湛的懷裡，哭得更厲害了。壓抑了一整晚的情緒，在此刻全數崩塌，釋放，誰都沒有勸阻。
末了，葉玉桃推開葉湛，抽噎著說：「湛哥，你是不是喝酒了？」
葉湛撓了撓後腦勺：「啊，喝了一點。」
葉玉桃捏起鼻尖，湛哥哥身上酒味大得很，根本不像是只喝了一點的樣子。
「他哪是喝了一點，是喝到不省人事，差點跳河自盡了！」
又是一把聲線，清脆又俏皮，正是杜晴。其實她是跟著葉湛一道過來的，看到兄妹情深的畫面，不好打斷，一直候在旁邊。
現在，她可以把整件事的前前後後說出來了。
「昨晚嘛，有個人令我傷心了……」杜晴說著，瞟了一眼白逸竹，表情很是嬌嗔，然後速速轉開視線，繼續說：「我就到灤河邊散步，便見這位葉公子獨自暢飲，不亦樂乎。我斷他是一個醉鬼，於是繞道而行，沒想到他突然脫了外衣衝進了河裡。我怕他真的醉酒淹死，雇了個船夫把他撈了上來……」
「所以我在船夫的船塢里睡了一整夜。」葉湛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轉身對杜晴抱拳道：「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否則我真的要成為這灤河裡的水鬼了。」
「好說。」杜晴緩緩走到葉湛的身邊，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既然我救了你的命，你會好好向我報恩的吧？」
杜晴的眼眸在清晨的陽光下閃著光亮，一時迷了葉湛的眼，好像昨天的酒勁持續到現在還沒完全清醒，腦子也混沌起來。
葉湛竟痴痴笑了，道：「那是肯定的。」
「甚好，你要怎麼報呢？」杜晴進一步靠近來，作勢要伸手貼上葉湛的前襟。
忽然啪啪一記響鞭，差點打在了杜晴的手背上。她嚇得慌忙收手，接著一襲身影擋在了眼前。
「哪來的黃毛丫頭？」西夜公主不屑地瞥了杜晴。
杜晴也不示弱，回懟道：「哪來的野蠻女人？」
西夜公主將長鞭收起來，插入后腰間，逼近杜晴，表情瞬間柔和起來，魅惑地勾起嘴角：「你說誰野蠻？怕不是眼睛瞎了，你再仔細看看？」
杜晴剎那間屏住了呼吸，眼前這張足以勾走男人魂魄的媚臉，連她如此自信自己美貌，都要敗下陣來。
「哎呀，大家都是朋友，好好相處嘛。」葉湛想打圓場，被西夜公主秒換臉給瞪了回去。
西夜公主扯住葉湛的胳膊，叫他遠離杜晴，狠狠道：「回去再收拾你。」
「葉公子，改日我再登門拜訪啊！」杜晴對著兩人的背影喊，西夜公主頭立刻回道：「沒空，別操心了。」
葉湛尷尬地回頭，對杜晴抱歉地微笑，下一刻又被西夜公主掰回去，架著走了。
雖是虛驚一場，可葉湛作為「罪魁禍首」，讓葉府鬧了一整夜，回去就被西夜公主好好「教育」了一通。
大家都是一宿沒睡，各自回房補覺去了。
直到傍晚，葉玉桃才敲開了葉湛的房門：「湛哥哥，我有事想問你。」
酒勁已退了乾淨，此時的葉湛清醒了不少，正在桌前打著算盤。
「桃兒來了啊，什麼事啊？」
葉玉桃意外的很是正經，問：「湛哥哥昨晚為什麼會喝醉跳河？是不是……賬本出了問題？」
作者有話說:
下章預告：
無緣無故跳河，必有妖！
湛哥哥心底到此藏了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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