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選
3.73
「我為何要告訴你，又沒有好處！」方如意手指卷著發梢，心情極好的逗孩子。
如果生孩子不是用來玩的，那將毫無意義。
咳……雖然，五妹妹不是她生的。
但——
她嘴角一昂，眼底全是「壞意」，但也不妨礙她想玩。
玩孩子使她心情舒暢。
被玩的小姑娘手一頓，頗有些負氣地將筆擱在硯台上，作勢就要從方如意腿上下去。
「不跟你玩了。」
但小腳還沒來得及離地就又一次被方如意抱住，重新按坐到腿上，「不跟我玩你想跟誰玩？你可是心裡有別的哥哥姐姐了？」
「我為何要告訴你，又沒有好處！」小傢伙氣性上來，倔得很，扭擺著身子就從方如意臂彎里鑽出去，牽著她的小鴨子往外走。
方如意知道她的德性，也不攔著，就這麼卷著發梢興緻勃勃地看她走。
結果走一半，小傢伙嘆了口氣，又牽著小木鴨子折回來，「好吧，好吧，那我用一個秘密跟你交換。」
方如意笑倒在書桌上，眼淚都出來了。
「你還有秘密呢！」她還以為她會把心愛的小鴨子給她玩，當做交換，沒想到……出息了。
「抱我！」小丫頭「橫眉冷豎」，張開雙臂。
方如意笑著把人抱起，重新按坐到腿上。
小傢伙眼睛滴溜溜地轉，陽光下，似熠熠生輝的黑寶石。
「這事我可只跟你說，你可千萬別說出去。」
方如意笑著點點頭。
小傢伙這才抬起手，攏著她的耳朵，嘰里咕嚕說道，「其實，昨夜皇后姑母是為你的婚事而來，她跟大伯娘在堂屋商談也是商你的婚事。
姑母說想操辦場花宴，以賞花為名，請了她合眼的幾家夫人來，然後聊聊兒女婚事。
若是聊得投緣，再尋機會把你和那些公子們約出來相看一二。」
方如意小臉一紅，心想相看公子，們？聽著怎麼這麼像選男妃。
但她微一出神，耳朵就被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扯住，顯然現在已經不是她想不想聽，而是小傢伙想不想說的問題。
小傢伙藏不住事，尤其是開了頭后，那話就跟倒豆子似的，不倒乾淨哪能算完。
「原是如此打算的，花宴也只是皇后姑母的私宴。
可偏偏那個可惡的宋貴妃聽了消息，也要來賞花，還去皇上姑父那吹了枕邊風。然後皇上姑父要求皇后姑母在宮中操辦個像模像樣的花宴。
如此一來，這花宴的功勞可不就讓宋貴妃搶了。
皇后姑母多精明，哪能讓她得逞。於是決定操辦場更隆重的，將京外家門良好的世家也都請來，乾脆相看得更廣些。
當然終……」終身大事還得合自己的眼緣才行。
所以，他們就派她來問二姐姐咯。
但小傢伙腦子活絡，立刻就填補上了，「終究還是本著謹慎對待的原則，皇后姑母才同大伯娘商議，讓大伯娘同祖母說，看看她老人家年輕時那些手帕交的孫輩，可有合適的人選。」
最後一句話，小奶音陡然一昂，熱血沸騰又滿目驕傲道，「畢竟是咱們國公府的掌上明珠要出嫁，不能草率了。」
方如意被誇得老臉一紅，不知所措，下一刻用手蓋住那雙盯著她滴溜溜轉的眼珠子。
小傢伙不服氣地扒拉開她的手，「我都說完了，該你了！這可是我冒著好大的風險偷聽來的，所以你也得說一個差不多的，可不要三言兩語就把我打發了。
不然我以後都不跟你玩了！」
得了吧！
方如意心想，還不是三嬸娘告訴五妹妹的，不然她哪能偷聽得了，外面看守的丫鬟能放她在那？
至於為何三嬸娘知道這些，那大抵是大伯娘或者祖母告訴她的。
為何？
還不是想讓三嬸娘讓五妹妹來問她。
皇后姑母之所以同大伯娘商議這些，而不直接來問她，應該也跟祖母他們讓五妹妹來是一個意思。
畢竟這些話已經算是閨閣女子的私房話了，是比較羞恥的。長輩們大抵是怕她害羞，所以才沒親自來問，而是這麼迂迴的打發五妹妹來。
正好，方如意正愁該怎麼跟祖母說不嫁人的事，既然有個現成的「傳聲筒」那就好辦了。
她可以通過五妹妹之口告訴祖母，若祖母不答應，那她便不再提。若祖母聽了，並沒有任何不高興，那便是有這個機會的。
而且因著話是從五妹妹嘴裡說出去的，左右不過當做她的童言無忌，這尷尬的一茬就這麼輕易揭過去了。
長輩們應該也是這個想法。
方如意眼睛一亮，抱著方如珠，故作出一副為難的模樣，嘆道，「原先我是覺著秦太傅家的公子和薛姨母家的表弟，比較合適。
可聽說，薛家表弟並非薛姨母親生的。親生的表弟近日才尋來，想來薛家要為真假表弟一事亂上一亂了，我就不去摻和了。
咱們國公府是將門出生，如果可以我想做將門虎女，像穆桂英，像我娘那樣的奇女子！」
似乎也是不錯的人生。
方如意心生嚮往，幻想自己披掛上陣的樣子，那舉手投足間的英姿颯爽，一定跟娘當年一樣。
然而，腦子忽然一閃，不知怎的又想起那個夢境。想她若真披掛上陣，日後會效忠哪位表弟？
這不就又繞回「阿姐希望誰贏」這個問題上了嗎？
太可怕了。
這廂，五姑娘屁顛顛傳話去了。
老太太聽后陷入短暫的沉思。
慶輝堂里，大夫人和三夫人愕然地互視一眼，又都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手捻著佛珠，翻轉了幾圈，方開口道，「薛家那孩子才剛滿十五。縱使沒有真假公子那一出，我也是不會答應的。」
大夫人也覺得是，「這自古以來都是男大女小。女大男小，還小這麼多的，總免不了被人詬病。何況薛家那個才十五歲，若是一個二十九，一個二十五那也便罷了。」
三夫人捂嘴偷笑，二姑娘要真到了二十九才出嫁，那才是真的詬病，何況她此刻竟還不想出嫁，那才是真真的麻煩。
老太太嘆氣，「這孩子被我們保護的太好了，尋常接觸的人不多，選擇面太窄。
我看吶，還得同皇后說一聲，花宴可邀請些京外世家來。若是沒有同我們國公府門當戶對的，門第低些也不打緊，關鍵是人品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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