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花和人總得先瘋一個【為miya加更】
24.63
知言扶了她一把，也是首次與有榮焉的昂昂首。
本就是大丫鬟的她，以往因縣主身邊人手不多，這大丫鬟的氣場就沒地兒擺，如今卻大有不同了。
她感覺她也有點飄飄欲仙了。
「難怪，世人都愛權利。手握大權的感覺真好。」知言湊到方如意耳邊一本正經的感慨。
方如意狠狠點頭，非常贊同她的話。
不過下一刻，她又在心中鞭策自我。
萬不可因一點小權就忘了初心，畢竟她還承載著要將九表弟引向正道的重任，若是自己先在權利中迷失自我，還怎麼引導九表弟。
這般一想，她又深吸口氣，掩下那飄飄欲仙的感覺，朝眾人簡單寒暄了幾句。
「想來，我暫代大夫人管理莊子的事，各位都已知曉。
不過不用緊張。有關賬目的審查和核對，以及各項事宜的報備，以前一個月一次，如今還是一個月一次。
不必因為我勤來，就改了頻率。
各項職責，該誰拿主意，還由誰拿主意。不必事事都來向我請示，你們只當我不存在就好了。」
方如意笑著擺擺手。
底下人默默擦把汗，誰他娘的敢真當她不存在，真要不存在，又何必來這莊子。
所有人心裡只當方如意是新官上任，先立個好人設。直到後來的相處，才發覺她是真懶，確實存在跟不存在沒差。但一有人犯錯，她的存在感就真實得可怕了。
那種感覺就像一條底線，觸之必現，不觸之，可任其自由發展。
「話至此，沒別的事了。各位都各忙各的吧。馬管事，你帶我熟悉熟悉這莊子。」
「是。」
馬管事戰戰兢兢地領方如意去各處轉轉，並一一介紹。
方如意聽得認真，同時又在午憩時間，見到涼亭下聚著一群人，各個手捧多肉，寶貝似得珍重著。
然後一幫糙老爺們，嘰里呱啦的討論起如何帶多肉，如何施肥，以及如何將它培養成奇花異草界里的扛把子，不是，是天之驕子。
多麼熟悉的話語，就跟當年祖母盼她成龍成鳳一模一樣。
更熟悉的是，他們還一起組建了小隊。尋日里莊上事畢，就聚在一起討論帶花經驗。以及要不要尋一園丁給他們上上課，教授些養花儲備知識。
更更神奇的是，有人說，「聽說彈奏些歡快的曲目能讓這些花長得更好看。哥幾個，要不湊點錢請樂師來彈奏一曲？」
話音一落，整個涼亭都安靜了。
連方如意也安靜下來，眼睛眨巴眨巴的盯著那邊動靜。
突然，一糙漢子手握重拳，給那開口的哥們狠狠一拳，頗有些嫌棄道，「湊錢？給花？彈曲？你確定？」
其他糙漢子也不淡定了，「你這不是養花，你這是要成精啊！」
「完了完了，又一個在養花路上『身先士卒』的。」
然後一桌子開始七嘴八舌。
遠遠聽完全部對話的方如意，憋笑憋得辛苦。
知言更是直接找了一草叢，躲在裡面，蹲身捂肚子，手捶地面，哈哈大笑。
親自領他們來見證此等「奇景」的馬管事內心波瀾壯闊。
早知道會有此等奇葩，他就不應該領縣主過來，這下好嘛，連帶著他的老臉都丟盡了，他甚至已心生請辭的想法。
奈何家中還有一窩老小要養。
從莊上出來，到了客棧雅間，見四下並無外人，方如意才終是憋不住大笑出聲。
知言原本都笑乾淨了，結果被自家主子一帶，直接笑出豬叫。
唯獨那兩個護衛，倒是一副「天生我不愛笑」的模樣，守著門口，不悲不喜，一動不動。
方如意笑倒在地，好不容易才支起力氣從地上爬起，結果一聽知言問，「給花聽曲，那花能聽懂嗎？」然後她又一屁股坐地上，笑得淚眼朦朧，四仰八叉。
目光望上去，對上那兩個護衛，見兩人紛紛垂首，又抬頭望天時，方如意更想笑了，同時也很滿意。
不錯，不錯，有點像她的人的感覺了。
她回過神來，從地上坐起，歇了歇，又擦了把淚，道，「能不能，我不知道。但我知，花和人，總得先瘋一個。否則這局面怕是平靜不了。」
「不過，不過啊。」她喘著氣，費力從地上掙紮起，攀著桌沿，露出顆腦袋，對知言說，「不過我曾在奇人趣聞的雜話本里看過。說有農戶曾給自家豬崽吹曲的。
自此，他家的豬長得就比別人家的好。
若這是真的，那就說明萬事萬物皆有靈性。若是假的，那也是蠻有趣的。看著他們為養花而聚在一起，互相學習，交流經驗。總好過看著他們內鬥吧？」
「縣主，你是魔鬼嗎？」這麼損的懲罰方式都虧她想得出來。
方如意聳肩攤手。
興許，以後還有更損的，你要不要來一套？
知言兩股戰戰。
「聽說祁縣前幾日剿匪，方小將軍立下大功。」
「我也聽說了。不過我還聽說九皇子也去了，昨日回宮還受到皇上嘉獎。看來不日就要封王了。」
「九皇子？九皇子是哪位皇子？我只聽過太子和厲王四皇子。」
「噗——九皇子你都沒聽過。不就是那位身份卑微，生母沈才人被大火燒死，後來又寄養在皇後娘娘那的九皇子嘛。他，你都沒聽說過？大盛第一公子，你沒聽過？」
「哦——就他呀！害，你直接說大盛第一公子不就完了嘛。我還以為九皇子是皇後娘娘親生的那位皇子。」
「那是十皇子！」
外面的流言蜚語自窗內飄進來，方如意一聽到「方小將軍」，「九皇子」幾個字，就下意識地豎起耳朵，又怕遺漏細節，特意挪到床邊，仔細辨聽。
結果外頭的話茬已轉到了上書房考試一事。
「聽說國公府那位桐璋縣主文采斐然，頗受讚賞。想必，將來必得高嫁！」
「嚯，這你都知道，你去上書房了？」
「這還用說嘛！適才，我去京城送貨，路過國公府，瞧見好幾輛大戶人家的馬車停在門口。車上下來的都是夫人太太，那不是給縣主說親的，難道還是來吃席的？」
說到「吃席」二字，那說話的百姓許是意識到自己失言，趕緊捂住嘴，然後溜了溜了。
作者有話說:
加更完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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