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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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眼角餘光隨叩拜動作，偷偷瞥去時，發現皇帝的腳下，那金龍皂靴旁，左邊是御前太監王公公的靴，那右邊應該是——
怎麼右邊還是公公的靴。
那九表弟在哪？
頭微抬，視線又大膽了些，可見皇帝那明晃晃的龍袍下擺，上面還有雲紋，又見左右兩邊皆是暗紅色繡花太監官服，甚至左右兩邊延伸出去好幾排，不是太監就是宮女。
九表弟呢？他到底去哪了？
心像是從雲端跌進谷底，失望與不解，茫然和疑惑在臉上變來變去，頓時，眉頭皺得深深。
此時身旁三姑娘察覺有異，輕聲提醒，「王公公還在宣讀聖旨，二姐姐莫要走神。」
方如意眉睫顫顫，又趕緊伏低身子。
此時回過神來，方聽那宣讀聲，大意，是為著祁縣剿匪一事，及破獲大臣被殺一案，陛下要論功行賞。
當中，有封賞她大哥哥方謹行，為驍勇將軍，並賜金銀錦緞。
亦有嘉獎太子，及大理寺等，但凡參與破案與剿匪的，都有這樣那樣的賞賜。
聖旨十分冗長，在她聽得煩不勝煩時，終於在第二道聖旨下聽到了「九皇子謝重庭」。
頓時心裡一緊，耳朵高高豎起。
聖旨誇讚了一番他的驍勇善戰後，並封為凌王，賜府邸，領吏部要職。除此之外，賜婚其與張家二姑娘，嫣然。
聽到「賜婚」二字，方如意心坎猛得一顫，繃緊的那根弦斷了。
是啊，她怎麼忘了，九表弟也到了適婚年紀。
即便她的婚事推了，可九表弟的婚事還在姑父手裡，尤其是他此刻已貴為凌王，又得重用，婚事自然是最大的助力，又豈會由他自己挑選。
想至此，心下驟然一沉，無數思緒翻捲起來，曾經的美好溫存，今夜的多災多難，兩股情緒在心裡交織相撞，沖得整個人昏昏沉沉，暈暈乎乎，瞬間便覺天旋地轉，萬物皆為虛影。
難怪張嫣然會說，「今晚他會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可惜，可惜啊，你們終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所以，九表弟這是在躲著她嗎？
他不是說寧可放棄皇子身份也要跟她在一起，為何今時今日要躲著她，縱然無法走到一起，也應該說清楚才對。
方如意心煩意亂，以至於起身時險些殿前失儀，幸好讓三姑娘和四姑娘攙住了，不動聲色地將她扶回席位。
兩位姑娘都以為她是被陸懷遠一番不能嫁人的言說給刺激到了，紛紛規勸。
三姑娘更是湊到她耳邊鼓勵道，「大不了就不嫁了！反正國公府家大業大，供得起！」
方如意勉強笑笑，心中煩悶痛苦，終是忍到正席過後，方藉機溜出去透透氣。
月光淡淡，晚風吹在臉上滾下兩行熱淚，心口位置酸酸脹脹，還有種頓頓的痛。
不行，得去找九表弟問清楚。
不論結果如何，都要親口聽他說，否則她不甘心！
然，一轉身瞥見腳下一道人影，抬眸一看，張嫣然不知何時站在在她身後，雙手抱臂，冷冷看她。
方如意眼睛眨眨，飛快的穩住心神，慶幸方才沒說出什麼要緊話，叫人抓住把柄。
「很心痛，很想哭是不是？還說你對他沒有私情。」
張嫣然不懷好意地送上一方絹帕。
方如意捏緊拳頭，吐了口氣，並未接。
張嫣然卻是來了興趣，眼神斜斜的盯著她，說的話，一字一句都彷彿鈍刀子割肉，割進她心裡。
「本來呢，我對你那個表弟皇子是不感興趣的。但是，你害我名聲盡毀，害我不能嫁人。那就別怪我搶你表弟了。
我這人就是如此，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可你要是害我就別怪我睚眥必報了。」
方如意嘴緊抿，心下疼得一抽一抽。
何為厚顏無恥，何為顛倒黑白，張嫣然就是！明明是她耍盡手段，壞她名聲，到她嘴裡反而成了她的不是。
張嫣然咄咄相逼，「真是有趣，我現在雖然名聲盡毀，可還是嫁了，而且還是嫁給你的如意郎君，成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而你，空有美名又如何，背負這等命格，便是不能再嫁了。
既如此，勸你現在起就好好討好我。說不定哪天，我大發慈悲，允你給他做個通房或者外室，也算是成全你們了。
不過眼下，我們算不算情敵關係呢，方二姑娘？」
「張二姑娘！」方如意雙唇緊抿，使勁忍了忍，萬不能被氣出血來，更不能被她看了笑話！
回了回血，方勾起一抹晦澀難辨的笑，眸光定定對上張嫣然的視線，聲音一沉，「一時勝利不代表一世勝利。前路還長著，誰能笑到最後還未嘗可知。不過，我接受你的挑釁，從今日起京城內外，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不信，咱們可以試試！」
「好啊，走著瞧！」張嫣然就不信她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方如意卻是下了狠心。
她承認她衝動了，可一聽到這個女人嘴裡說著念著全是九表弟，她就受不住！
再一想到曾經一口一個阿姐叫她的九表弟，將來會對另一個女人一口一個娘子的叫，她就氣得呀，完全不像她自己！
咳咳！
方如意揉了揉悶痛的胸口，嘴裡湧起腥甜的味道，是真被氣出血了。
偏那張嫣然還覺不夠，走至一半又回過頭來，「哦，忘了告訴你。九皇子如今人就在御花園。我要去會見郎君了，還是奉旨哦。阿姐去不去呢，阿姐？」
方如意垂眸不語，雙手握著憑几，握得緊緊。
然，忍了半天終是沒忍住，氣得她大喊，「不許你叫我阿姐！」
黑夜下簌簌飛過一排烏鴉。
御花園涼亭下，謝重庭面色難堪，雙拳緊握，幽深的瞳孔透著掩都掩不住的焦急。
「兵部尚書張鵬嫡次女張嫣然，與你年歲相仿，又端靜嫻淑，最是配你。不若你兩就在御花園相看相看，如何？」
幾刻鐘前，在御書房內，仁和帝將最後一筆寫盡，方停筆起身，厚掌撫著鬍鬚，目光定定望著窗外虛無縹緲的燈火。
片刻方又回過頭來，望著地上跪得挺直的孤影。
謝重庭亦抬起眸來，看著燭火投射下，那大腹便便又極具威嚴的帝王的影子。
父子二人在交錯中虛一對視。
作者有話說:
小重重的封號已經出來了哈。感謝米婭小可愛和娟娟小可愛提供的男主封號，我挑了凌王這個封號。因為這個字比較有鋒芒適合男主，另一個封號比較適合溫文爾雅的男主，我會存著下次再用，哈哈。另，可能還有小可愛不知道作者菌眾籌男主封號的事，因為這條消息是沒有置頂的，怕沒人參與就很尷尬所以沒置頂。如果後期看書的小可愛多的話，可以考慮多來幾條這樣的活動，順便置頂一下。好啦，廢話不多說，快來開啃吧，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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