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畫面甚美，不忍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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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方如意雙手握拳，一動不動的坐在大殿的地面上，一門心思只等真相浮出水面，也就不曾理會身旁女醫官對她說的話。
女醫官沒辦法，只能就著這個犯軸的二姑娘，也蹲坐下來，為她包紮止血。
不多時，外面傳來消息，水壺已打撈上來。
方如意激動的轉看過去，霧蒙蒙的眼裡猝然燃起一團火。
她知道，那隻裝有合歡散的水壺，是最大的關鍵。為何她如此斷定那水壺就在水裡。
因為只有這是最快的毀屍滅跡的辦法，若當場帶走，那麼大的水壺藏身上哪裡都會被人看出來。
另外，水壺是否為宮中宴會特供，和是否自帶也是有講頭的。
若是自帶，那就更容易了，只要打撈上來，憑藉水壺的花紋和品質就能推斷出主人身份的高貴程度，再一個個排除，互做不在場證明，那麼答案就顯而易見。
若是水壺是宴會上常用水壺，那麼張嫣然就是最大的突破口。常用水壺，那便是裝了宴會上常用的酒水。試問既然都是一樣的，何故不能在宴會上喝，非得跑那種犄角旮旯里。
而能夠把張嫣然約出去的，必定是她熟悉之人，此刻她若再敢說一無所知便是赤裸裸的欺君！
一眾禁衛軍魚貫而入，打頭的禁衛軍首領在眾人視線里，雙手捧著托盤，上蓋一布，布下是為何物，不用猜也知道。
那禁衛軍就這樣，呈著托盤上殿前來，偶爾步伐大些，裡面東西滾動，還能聽到骨碌碌的聲音。
眾人眼睛一睜，紛紛盯著那紅布下的東西，一眨不眨。
而此時，厲王再也做不出方才那笑容款款模樣，反而慌得臉白，緊張得手出一層汗，下一刻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死死捏住了他的手腕。
厲王轉看過去，謝重庭笑顏如花，「皇兄，你好像很緊張嘛？」
眾人聞聲看去，厲王心頭一跳，心虛得險些暴怒，但又礙於仁和帝在上首看著，又趕緊穩了穩，一臉嫌棄的從謝重庭手裡抽出手來，「我只是跟諸位一樣，都想知道答案罷了。」
「我也沒說你跟諸位不同，皇兄何須強調，嗯？」謝重庭拖過坐下軟墊，往厲王身邊湊了湊，又特意抬起厲王的手，當殿十指交握。
厲王嫌棄得不行，「你，你，你幹什麼！你有病吧！」
「我這是怕你跑路。」謝重庭傾身過去，押著聲音湊到他耳邊小聲說話。
眾人看去，總覺得兩變態在咬耳朵，真真是，光天化日，世風日下，畫面甚美，不忍直視。
仁和帝垂眸輕咳，聲音洪亮威嚴，「九皇子，你給朕滾回去！大殿之上，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是。」謝重庭側眸冷睥厲王，收回視線時已換作一副君子翩翩的模樣，乖乖巧巧將軟墊搬回原位，重新撩袍坐定。
眾人視線這才重新落到那托盤紅布下的茶壺上。
此時，厲王因謝重庭那一攪和，沒來得及思考對策，不由得更慌亂了。
事情還得從半個時辰前說起，當時有兩個庶女以張嫣然的秘密做交換向他投誠，他這才知道自己在某些人口中竟像有價值的獵物被追逐。
而他貴為高高在上的厲王，向來都是他利用別人，何曾被人利用過，即便是肖想他都覺得是辱沒了他。
是以，便特意以請她喝茶為由將人約到涼亭下。
並在發現張嫣然趁機於茶杯中下藥時，偷偷扔下一錠銀子，再趁趁她彎腰撿銀的空蕩，將兩杯水做了掉包。
如今茶壺打撈上來，很快，就會通過壺查到他身上，該如何解釋這隻壺的去向，便成了關鍵。
而張嫣然也意識到這塊布一旦揭開，對她而言意味著什麼，為了減輕罪行，在禁衛軍呈給王公公，王公公即將扯開那塊布前。
她率先坦白道，「是厲王害我的。厲王給我灌了那種葯，我不敢揭發他，這才嫁禍到縣主頭上。」
厲王驚得站起身，眼珠子險些瞪出來，「胡說八道！本王何故要害你！」
「因為你不想我和九皇子聯姻，不想讓張家助力九皇子。一旦九皇子勢力蓋過了你，那你厲王在朝中也就可有可無了。
你害怕，所以才使這種下三濫手段！」
「你，你胡說八道！明明是你想勾引我，才早早藏了藥包，只不過你太蠢，自作自受罷了！」
眾人一陣唏噓。
厲王這才反應過來，他竟然氣急之下，不打自招了。
頓時，如遭五雷轟頂，腦袋一片空白，當即就給仁和帝跪了，「父皇，事情並非她所說的那樣。這個女人是個瘋子，她說的話，都不可信。父皇！」
仁和帝氣得眉心緊擰。
而此時的張嫣然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她不好過，厲王也別想好過，大不了一塊死。
「我所說句句屬實！你怕九皇子取代你的地位，所以就想破壞這門婚事。你想壞我清白，想讓九皇子難堪！」
「瘋子，你這個瘋子！」
最後兩人當殿大吵起來，無人知道他們誰說的真，誰說的假，但總歸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事件真相差不多就是那麼個意思。
張夫人面對如此兇惡得像瘋狗一樣的女兒，她都懵了，簡直無法相信這是她親自調教出來的女兒，明明大女兒知書達理，怎麼小女兒就……
張鵬更是面色鐵青，此刻只想跟母女兩一刀兩斷，根本不想捲入其中。
開玩笑！張家上下七十八口人，還要活命呢，誰想被牽連！
彭——殿內響起一陣不大不小的脆響，人們終於在亂鬨哄的吵鬧聲里注意到，桐璋縣主方如意暈過去了。
國公府上下，齊齊沖向殿中央。
皇后也急得從鳳椅上站起，而視線里沖得最快的是那一抹玄青色錦緞的身影，抱起人就往外飛奔。
這人不是謝重庭又會是誰！
皇后心頭一緊，氣那謝重庭不管不顧，但當下也來不及追責，直接一個轉身想著法子擋了仁和帝的視線。
等仁和帝看清眼前時，人已經去了太醫院，一併去的還有國公府幾位姑娘和公子，自然也就不得而知，方才抱著方如意衝出去的是誰。
作者有話說:
呼，長到頭痛的花宴終於結束了。下面進入下一個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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