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怎麼我說什麼你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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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那天親吻的畫面,那滾動的喉結,瞬間心尖一燙,臉頰微熱,趕緊掩了掩,便迫不及待要打發四叔,「四叔,要不這事您再回去琢磨琢磨?」
「那眼下……」
「眼下先擴別的路子。當然這個我自有法子,四叔你只管想著如何攻克常老爺這道難關就成。」
「成,成吧。」
等四叔走後,方如意趕緊關上房門,身倚在門框上大喘氣。
再抬眼一瞧,謝重庭隨手抓起書桌上乾淨的宣紙,照臉擦了一把,而後在她的圈椅上坐下,雙腿交叉架於書桌上,表情淡然慵懶,喜怒難辨。
方如意莫名有種預感,九表弟此刻好像不太高興,但又想不通哪裡惹了他不高興。
「九,表弟。」
謝重庭手支著下巴,微微一抬,眸光里淡淡睥著站在門口的阿姐。
見他目光掃去,她下意識顫了顫。
謝重庭眸光流轉回來,聲音略顯失落和疲憊,「阿姐,這『濟世堂』到底是你的,還是國公府的?你好像從未告訴過我。」
若不是方才聽了方四老爺和阿姐的一番對話,他還以為這只是國公府的產業,阿姐不過是在為國公府做事。
如今才知是她自己的。
她都有本事瞞他了,那剛才與他相許的話可還作數?
「不,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方如意眉心緊擰,隱約感覺九表弟或許要為此胡思亂想了,更甚至,因此黑化就麻煩了。
她確實隱瞞了九表弟。
只因那個夢境裡面,太子突然被廢,而九表弟又不知所蹤,保險起見,她自然不能把「濟世堂」的秘密告訴他。
這萬一日後就是他搞垮的太子,那告訴他有關「濟世堂」的事,國公府豈不也要完。
但,經過戒指一事,她已經完全相信他了。
所以才會任由他在賬房裡橫行霸道,還允許他隨意翻看賬本。
「九表弟,你信我。我不是有意隱瞞你,我只是忘記說了。」
「哦,忘記啊。阿姐忘記告訴我了,所以,我在阿姐心裡並不重要,所以阿姐方才那情話也是隨意哄我咯?」他指尖在圈椅扶手上輕輕一點,目光陰沉沉的睥她。
方如意急出一頭汗,「我騙你作甚!這抽屜里,有一方掌柜大印,正好是兩半。你若覺得我在騙你,我當下可送你一半。日後『濟世堂』的大小事務,亦可由你定奪。」
就像,他贈她的戒指。
「真的?」謝重庭眉毛一揚,抽開抽屜一看,還真是一個金燦燦的新印,正好是兩方一半的小印拼成的大印。
指尖輕點過其中一方印,順手撈起,放在掌中掂了掂,又看向方如意,「那我可真拿走了。」
「可以是可以。不過,印鑒要完整才能生效。那日後生意往來的訂單,契約,加蓋印章,豈不是要你隨時過來一趟?
若你不嫌麻煩的話,我沒意見。」
雖然這話聽著有股茶味,但確實是她的心裡話。畢竟「濟世堂」的生意再大,在凌王面前都是小事。
讓他堂堂一朝王爺舍了政務,為小事來回奔波,總有點說不過去。
謝重庭定定地看著她。
方如意怕他不信,堅定的昂起頭,視線對著他的視線,任由他打量,最好將她的心意看得更清楚些,也省去一些誤會了。
謝重庭喉頭輕滾,怔楞片刻。
沒曾想他一句置氣話,阿姐竟當了真。
看她著急表忠心的樣子,他心下一暖,任何事都能原諒了。
謝重庭笑出聲,右手掩於唇邊,左手優哉游哉惦著金印,笑聲低醇磁性,「阿姐,我好像看到你心裡住了一隻小饞貓,在饞我的身體。看來,你的確是愛慘了我,那這東西,我不要了,嗚……」
話未完,一塊抹布迎面飛來,蓋住了謝重庭的頭頂。
方如意急得直跳腳,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紅暈,又騰騰升起,「謝重庭,你這是什麼虎狼之詞!你的聖賢書,你的孔孟之道都讀哪裡去了!」
謝重庭笑嘻嘻地扯掉抹布,招手示意她過來,「你來,我親口告訴你。」
方如意搖頭往後退。
謝重庭捂著嘴笑,笑著笑著,想到什麼,又靠在圈椅上放聲大笑,笑到最後,整個人誇張的抖動,兩行熱淚卻是默默流淌。
阿姐終於答應他了。
那麼從今往後,他也是有人疼,有人鬧的。
人生,總算有那麼點意思了。
微風自身後窗外吹來,如墨的髮絲輕輕飛揚,少年郎笑得恣意妄為,兩行熱淚在陽光下散發著細碎的光芒。
少年郎眸光流轉而來時,眼神邪魅與酸楚交融,仿似一輪黑月,掛在她的心口。
她心口微微揪疼,狠吸口氣,說道,「我既許了你一生,便不會防著你。亦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更不會與別的男人不清不楚,總之,無論如何你都要信我。
然後關於剛才我四叔說的事,你當真就沒有法子嗎?」
謝重庭,「……」說情話就說情話,夾雜別的事就有點煞風景了。
阿姐既都有臉說出來,還害羞個什麼勁!
掃興!
他掌心擦了把眼淚,又收了收情緒,不開心道,「有是有。就是不知,阿姐想聽哪一種,簡單粗暴的,還是迂迴曲折的?」
「都聽。」
「簡單粗暴,就直接打他一頓,逼他合作。」
「那還是迂迴曲折吧。」
「那就迂迴曲折的打他一頓,逼他合作。」
方如意驚訝的瞪大眼睛,「你,你莫不是在逗我?」
「沒呀。你覺得以我的實力,何須跟他多費口舌?這不就是最簡單直接有效的法子嗎?」
「現在去追四叔應該還追的上吧。」她轉身開門。
身後傳來謝重庭急促,又死不承認的聲音,「騙你的,怎麼我說什麼你都信。你這樣可怎麼做生意?」
「那還不是因為開口的人是你!換做別人,我才不信呢。」
謝重庭眉睫一顫,抬起眸來。
方如意氣鼓鼓的折回去,於桌前蹲身撿起餘下那幾張謄抄卷,用鎮紙壓著,抬手倒取硃筆,在他的謄抄卷上畫上一頭豬,寫上「謝重庭」。
然後壞笑著,逼他收藏起來,不準扔!不僅不準扔,日後來見她必須以這頭豬為敲門磚,沒有豬不給見。
誰叫他欺負她了。
作者有話說:
方小意:你別追我了,你再追萬一我答應了怎麼辦?
謝小庭:那就領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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