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夢境再現【為EvC加更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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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葯熬好了。」宮女端著湯藥過來。
方如玉轉過頭來，咬牙切齒道，「丟出去！」
「啊？」
「怎麼，我說話不好使了？」
「是，是。奴婢這就去辦。」
「把今天送來的葯統統丟出去，全部丟出去！」她方如玉不吃嗟來之食！
從東宮出來的方如意心裡還挂念著方才說的話，大姐姐究竟聽沒聽懂。
因著方才的情況，若她直接讓大姐姐勸太子再學一門手藝，萬一哪天被廢了還有活路。
這話，肯定是說不出來的，只能選擇這麼委婉的方式。
大姐姐這麼聰明，應當能猜出來。
再者，她還留了封「濟世堂」少東家的親筆信給管家。叮囑他交給太子殿下。
那信的內容是說「濟世堂」想將生意做到皇族圈，希望太子殿下有機會引薦一二。
這一封信，是她給太子留的後路，若是哪天真的被廢可以想起她來，她自會為他另謀生路，總之不會餓死。
她吐了口氣，抬眸看向前方，又錯過眸來，看向後出來的謝重庭。
謝重庭亦同她對了一眼。
二人不約而同問了一句，「你剛才同太子都說了些什麼？」
「阿姐同太子妃說了些什麼？」
方如意垂眸嘆氣，眉睫不自覺輕輕抖動，「無事，一些家長里短罷了。」
謝重庭目光緊盯著她的側臉，微微收緊，「那我也無事。」
方如意抬眸看他，他亦看她。
她想問，但還是決定不問了，聽著也煩，只說一句，「近來朝中關於你和太子的流言蜚語頗多。你莫要中了圈套真跟太子翻臉。
我不想你有事，你可明白？」
「阿姐是擔心我被太子殺了？」
方如意震驚的睜大眼，不解他這話是何意。
謝重庭倒是走近些，與她交錯而立，俯身貼於耳旁，嘴一昂，語氣陰晴古怪，「阿姐那個夢裡，不是說我死於太子之手嗎？
你這麼拚命的拉扯我，要我做好人。不就是因為我會因某樁事，命喪太子之手嗎？」
他說完，昂起身子，修長挺拔的背影如青竹一般，挺立在風雨里，看得方如意怔怔。
「我，我沒說過。」
「但當日阿姐的種種言論都預示著，我會被太子殺死。」他側眸看她。
她心虛的錯開眼。
論理，她不應該欺瞞他。可若是直接告訴他，她夢見他登基稱帝，太子卻被廢流放。
那他知道後會怎樣？
是義無反顧的直接奪嫡，還是假裝一無所知的繼續做他的王爺？
她猜不透。偶爾也會覺得自己看不透謝重庭，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他很愛她，可以為她斂去鋒芒。
但這跟會不會奪嫡真的沒什麼關聯，在夢境預示的大事來臨之前，還是先別告訴他了。
「總之，太子不是那種濫殺無辜之人。你也不會有事。我會看著你的。」
說完，她心虛的先上了馬車。
謝重庭看著馬車離去的方向，心想，他勢必要奪嫡的，哪怕最終命喪太子之手，也要奮力一試。
他不能讓阿姐沒名沒分的跟他廝混。
國公府的桐璋縣主，大盛男兒夢寐以求的好姑娘，她值得更好的歸宿。
他想給她爭得一個名分，而這，便是唯一的出路。
謝重庭轉身看著東宮威嚴的朱紅大門，眼神微微收緊。
是夜，風雨大作。
雨水沖刷著屋瓦，拍打著地面發出啪啪的響。
「濟世堂」的夥計們撐了雨傘，披了蓑衣，連夜開門收葯。
誰也沒想到前一刻還月明星稀的，后一刻就風雨大作。
好在藥材都放在蠶扁里，上面還有個遮雨棚擋著，一時半會也不會淋雨霉變，不至於叫人手忙腳亂。
掌柜的鐘叔井然有序的指揮夥計把藥材搬回去，又抬頭看了眼樓上。
樓上方如意的房間，尋日里都還亮著燈，但今晚卻滅了。
於是原本想要請示東家的話，只能留待明日一早再說了。
遇水簌簌得下個不停，半夜裡還颳起一陣大風，吹得窗外樹枝亂顫，樹影落在窗紙上，像極了群魔亂舞。
屋內，方如意睡得很沉，只因為又做了一夢。
夢裡，某地百姓和地方兵爆發好大的衝突。
十幾丈寬的街被圍得水泄不通，地面有斑斑點點的泥巴，還有血跡。
數不清的百姓拿著鐮刀鋤頭往地方兵身上砸，嘴裡罵咧著難聽之詞。
地方兵連成人牆，一面以兵器威懾，一面不得不後退。
那些百姓就步步緊逼，情緒激動的甚至拿著鐮刀揮來揮去，很是嚇人。
方如意驚訝地看著這一幕，意識像風一樣在天上飄。
飄得離地面近了，方聽到大家都說了些什麼。
一位小將軍道，「各位，冷靜點！疫情期間，我們將軍只是讓大家隔離，並非囚禁！這是對你們好，還請配合！」
「隔離？那還不是想把我們趕到一個地方，方便你們一把火給燒了！」
「就是！」
「怎麼會！你們是大盛百姓。而我們是大盛軍人，軍人當以保家衛國為己任，如何會殘害同胞。」
「呸！說得好聽。那葯呢？月余不見葯，還沒個大夫。這就是你們所謂的保護？方謹行呢，叫他出來跟大家解釋！如果他行的端坐的正，就叫他親自給我們說！」
「就是！」
「葯已經在籌備了，還請耐心等候。另外，我家將軍為了諸位也已染上瘟疫。目前不便與各位見面。」
百姓聞言，群情激動，「我看他是跑了吧！看祁縣瘟疫爆發，他管不了，打算棄城潛逃了吧！連縣令都跑了，他這個養尊處優的世子爺還能不跑？」
那小將軍聞言怒了，濃厚的眉毛倒豎，兩撇鬍子顫得厲害，「你們這叫什麼話！方家世代忠良，方二老爺和夫人雙雙殉國。國公爺又在戰場傷了筋骨。方家男兒郎，哪一個不是保家衛國為己任，豈容爾等如此污衊！」
「那葯呢！我怎麼聽說方將軍籌不來葯給我們治病，所以打算將我們騙到一處將我們都殺了一了百了。
你說方將軍正在籌備了，如何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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