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國公府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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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方如意立刻拿了謝重庭的令牌，去了凌王府。
開門的是青黎，卻說，「殿下已連夜奔出城外，去了祁縣。」
方如意心下驟然一緊，呼吸差點停止，「你可知為何？」
「屬下不知。不過殿下說，他自有法子，叫縣主不必擔心。」
「他知道我會來？」
「屬下不知。」
方如意一想，她把預知夢的事都告訴他了，他能猜到也就不足為奇了。只是他又是如何預感到大哥哥有危險的？
……
遠在百里開外的謝重庭身後跟了一大幫黑衣殺手，粗略估計足有上千人，密密麻麻的騎行在山道上，山間回蕩著震震之勢。
「兵分兩路！一路去劫藥行，有多少是多少，即刻送往祁縣。
剩下的，去追源頭。那具患有瘟疫的北疆來的屍體定是通過暗門運過來的，這對你們應該不算難事，立刻去查！」
「是！」
千人鐵騎兵分兩路，在滂沱雨勢中分割出沉沉一線。
謝重庭是如何知道的？
就在今日東宮一日游中，太子因提拔的人才被他駁回一事，跟他展開口舌之爭。
後來，這事又上升到了有關北疆興兵來犯，出兵與不出兵。
太子一黨曾當朝提出要出兵攻打北疆，給他們一個教訓。
但謝重庭治下的手下，當庭提議議和，理由自然是冠冕堂皇，卻是很好的將謝重庭推至風口浪尖，只因那人是他的手下，所有人就都以為這是他的授意。
最終父皇又採納了議和意見，甚至還有考慮和親。於是太子就把這件事算在了謝重庭頭上。
再加上前幾個月大臣被殺，太子有意想要繼續追查下去，謝重庭勸他收手。
這麼樁樁件件累積起來，太子看謝重庭就越發不順眼。正好在方如意跟方如玉去寢屋說體己話時，太子跟謝重庭唇槍舌戰。
之後，謝重庭才從太子口中得知，北疆起了瘟疫。
因為瘟疫死了一大片，所以太子在謝重庭面前很得意，說，就算他阻止出兵又如何，北疆還不是照樣完蛋。
就是因此，他才知道北疆有瘟疫。
至於為何他是後知道的，那是因為這是邊關傳來的最新情況。凡邊關傳來的都是直接送往御書房，由皇帝決定說與不說，昭告與不昭告。
謝重庭又不是太子，自然連聽的權利都沒有，卻是意外從太子嘴裡知道了北疆瘟疫一事。
而北疆瘟疫為何跟祁縣牽扯關係？那是因為，他一直都知道，有隻手想動國公府。
國公府不除，太子不倒。
而太子一心想要重用寒門，還想追查大臣被殺一案，想徹查到底，如此一來勢必動搖權臣世家之根本。
於是這些人就想換一個太子。
換掉太子前，自然是要除去國公府。
而國公府的最大突破口原本是阿姐方如意，但因他時常暗中保護，讓他們無法下手。
長此以往，太耗費人力精力，便又把目標轉移到世子爺方謹行身上，若能動他，便可以將整個國公府連根拔除。
而北疆的疫情，正是扳倒方謹行的關鍵點。
一來，疫情屬天災人禍，可以抹去人為痕迹。
二來，北疆的屍體居然出現在大盛，自然而然就會讓人聯想到有人勾結外敵。而這個勾結外敵的人，可以是方謹行，亦可以是與他有關的人。
除此外，單論疫情。
一旦大面積爆發疫情，勢必會發生民變。
一旦民變愈演愈烈，勢必與地方兵發生衝突。這種時候，方謹行出兵與不出兵都不對。
如此種種，可見幕後人布局之大，下棋之毒，不把方謹行乃至整個國公府拖入地獄，不罷休。
謝重庭去救方謹行其實只是為了救阿姐。他不想阿姐被無辜牽連。
「駕——」
雨勢沖瀉而下，天空一片灰濛。
此時的方如意想到夢裡這場兩難的抉擇之所以變成兩難，是因為葯。
因為沒人供葯才爆發民變。
為何附近州縣的藥鋪供不上？除了一些奸商想囤貨，再坐地起價之外，不排除有心人暗中搞鬼。
所以，這根本就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陷害，而那個有心人必定位高權重，手眼通天，否則如何能讓那麼多商人都屈服於淫威之下。
方如意慶幸她自己就是開藥行的，這下就能幫到哥哥了。
當晚，她換上護心甲，連夜調撥數百位護衛，發車前往祁縣，連夜贈葯。
「鍾叔，你拿著我的令牌，開了庫房去附近藥鋪買葯。」
瘟疫才要爆發，除了祁縣附近的州縣藥鋪被人提前敲打過之外，其他地方應該還沒這麼塊。
所以只要她夠快，跑過幕後人，定能收羅一堆藥材，「鍾叔，速度要快！而且不惜成本，不計代價！立刻送到祁縣。」
「是，東家。」
「另外，去趟國公府。將祁縣有變一事告訴國公爺，他自會處理。」
這麼大的事，既然已經爆發了，那就應該通知大伯他們，畢竟他們比她有經驗，定有法子應付過去。
而她親自去趟祁縣，既是為大哥哥送葯，也是想去看看九表弟。
雖然他武功高強，人又聰明，可總有些不放心。
大抵，愛他太深，不見到人就難以放心。
當然，她亦不會讓自己涉險，成為別人的負擔。
此行除了帶上莫染等精銳護衛外，她亦準備了各種毒粉。關鍵時刻，能保她一命。
她要平平安安到達祁縣，要成為別人的助力。
是夜，某地半山腰間，方如意的人馬遇到了一批人數眾多的殺手。
而謝重庭派去搶葯的殺手，則正好碰到路上運貨的藥行。
沒錯，兩波人誤打誤撞的碰到了一起。
方如意不認識這些人，這些人亦不認識方如意，更沒聽說「濟世堂。」
因著這些殺手身份之特殊，不便輕易露面，一旦露面，必定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這就是謝重庭沒跟方如意講明的原因之一，亦是他能夠在深宮中站穩腳跟的最大支持。
他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主子，莫染定護你周全。」
雨幕中，莫染單手護著方如意，另一隻手握緊寶劍，目光謹覺地盯著這些人。
方如意謹慎的往後退，不讓自己落入險境，她的其餘護衛立刻圍上來，將她和那些葯護到人牆后。
方如意抹了把臉，視線艱難的從雨幕中看去。
那些逐漸逼近的黑衣人，他們身上的殺氣似乎比上次她和九表弟在深巷遇到的那批人，還要重。
看來，不好對付。
她眉頭緊鎖，雙手緊緊抓著包裹，裡面是早已裝好的幾瓶毒藥，她已做好隨時扔出去的準備。
作者有話說:
姜柔抬頭望天，杜撰了一下:方家武學第四十三式就是這樣，沒錯。
謝重庭:可我怎麼覺得上次練的第二十六式好像也是這招？
姜柔:是嗎？那大概都學完了。恭喜殿下，已成功出師。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去回稟陛下了。
謝重庭:師父本門派的武功還沒教呢？我都叫你師父了，師父真的要這麼敷衍徒兒？還是覺得重庭不配為徒？
姜柔:殿下貴為皇子，這聲師父，不敢當。殿下這是作甚，快起來。
謝重庭:重庭想拜師學藝，保護母妃亦保護自己。師父武功高強，重庭求師父收我為徒。我知你們江湖人輕易不收徒，怕教會了徒弟，將來禍亂天下累及師門。但重庭保證絕不做不仁不義有辱師門之事。請師父教我武功。
姜柔:殿下既知江湖規矩，那可知江湖武功亦不授官宦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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