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太子之位差點就是你的【為綺花羅生加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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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家，有件事小的不知當講不當講。」駕車的人不知何時從莫染變成了鍾叔。
方如意也沒多問，抬起疲倦的眸子，對著黑漆漆的車廂，「講。」
「凌王殿下此人，不可深交啊，東家。他的手下是北疆人。這幫人身手敏捷，數量龐大，下手又快又狠，怕是路數不正。由仆推主，能駕馭這幫人的凌王殿下，怕是也不簡單。」
「鍾叔可聽說過凌王殿下的事？」
她很好奇，坊間對九表弟又是如何評說。
鍾叔隔著車帘子同她道，「傳聞九皇子凌王殿下幼年很得聖寵。凌王滿月時，陛下還給凌王生母沈才人的家鄉修建寺廟，建功德碑。
但後來沈才人身染重疾暴斃而亡后，便再也沒聽說過凌王的事。要不是今年，九皇子突然被封為凌王，昭告天下。小的還以為凌王早已跟隨生母一併故去。」
「他還活著，一直都活得好好的。大盛第一公子說的就是他，你不知道？」方如意有氣，氣九表弟名氣如此之大，居然還有人不知。
鍾叔淺笑，「我哪知道。皇上龍子眾多，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的，我哪分得清誰是誰。
不過我聽說九皇子得寵時，陛下險些改立了太子。如今再看九皇子的為人和城府，小的覺得這個傳聞不一定假。甚至，因為他的為人和城府，我都懷疑當年沈才人的死怕是，並非病故，而是另有原因。
你想啊，有子恐怖至此，其母焉非好貨。那死亡原因，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你……」方如意氣得想反駁，但只說了一個你字就住嘴了，因著鍾叔畢竟是她的心腹，不能一味偏袒愛人，寒了忠僕之心。
只能說，兩波人之間的裂痕果然已經造成了，怕是如何也彌補不了。
更甚至，她懷疑鍾叔同她說這些，除了好心告誡之外。更意在想讓她跟九表弟斷絕來往，這樣他們兩波人也就不必往來了。
當然關於他說的，九表弟差點成為太子之事，她也有點好奇。
因著，她對此一無所知。她那十九年一直養在深閨，就是入宮也是去上書房讀書。
上書房都是些同齡的皇子，他們生母又位分低，哪知道這些。
而家裡，自小給她的教養方式便是，大人說話小孩莫要插嘴。
是以，長輩們一講正事，她都會選擇迴避，自然也就不知這事。
不過九表弟要真是太子，她又是命定的太子妃，那他們是不是本來就是一對？
當下眼睛一亮，小腦袋高高抬起，黑漆漆的車廂內彷彿亮著一道光。
但下一刻，她想起來哪裡不對。大姐姐說她跟太子表哥才是一對，皇上原是要將她指婚給太子表哥的，但也不知為何中途又改了主意。
當初忘記問大姐姐了，這會也問不出口了。畢竟直白白的去問大姐姐這些，未免太傷人了。
看來這件事怕是永遠都不得而知了。
她垂眸嘆氣。
下一刻外面傳來一聲尖叫。
「啊——」
「鍾叔！」
方如意掀簾出去，結果就看見鍾叔被一劍刺下馬車，而刺他的人正是謝重庭。
黑夜下，謝重庭長身而立，單手握劍。
六尺長劍垂直而下，劍尖部分正靠近她的方向，還泛著寒光，上有殷殷血跡。
她怔怔地抬起頭來，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他亦俯視而來，殺氣騰騰的眼神像極了死亡凝視。
夜風吹過，馬車狂奔，周圍的樹木在不斷倒退，但車上的畫面像靜止了一般。
謝重庭這一路，天知道他經歷了什麼。
他好不容易返回軍營，卻發現阿姐早已出城。
好不容易追出城，追了十幾里地，追到的都是「濟世堂」那些人，唯獨不見阿姐。
好不容易，折返追來，好不容易確定阿姐就在車上，卻是聽到這老傢伙在阿姐面前說他壞話，想離間他們。
謝重庭氣得死死捏緊寶劍，要不是看在老傢伙是阿姐的得力心腹，他必定一劍將其斃命！
方如意呆了許久，方想起鍾叔，連忙回頭去尋，但馬車跑得飛快，天又黑，眨眼已經看不見人。
「鍾叔！」她試著喊了幾聲，卻是發現沒有回應，當下心裡更驚。
「謝重庭，你！」
「我沒殺人，你信嗎？」
「我……」她雙手覆在胸口，攏得緊緊，心下有些許害怕。
只因九表弟此刻表情陰鶩，雙目通紅，殺氣騰騰，要說他沒殺人，真的很難相信。
「那你剛才？」
「我只是給他個教訓。誰讓他胡言亂語！」
「你都聽到了？」
「阿姐信他嗎？」他眸光流轉過來，對上方如意下意識錯開的眼神。
方如意頭皮發麻，剛想鑽進車廂內，卻是某人也一併跟進來，手裡長劍往旁處一扔，雙手將她抵在車廂內，氣勢洶洶。
「九，九表弟！」
方如意心都快跳出來了，只因才離開一會的九表弟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渾身充滿戾氣，就連她都忍不住害怕他。
是因為鍾叔說到了他的痛處嗎？
「鍾叔說的，都是真的嗎？那些，是北疆人嗎？」黑夜下，她目光緊盯著眼前更深沉的地方，直覺那裡有雙眼睛正看著她。
她很害怕，可一想到面前這人是她最愛的九表弟，便不知哪來的勇氣，硬是逼著自己直視他，好像一定要跟他拗到底一樣。
馬車跑得飛快，黑夜下穿過叢叢森林。
車身顛簸得厲害，方如意身抵在車壁上，跪坐在地板，被震得委實有些不舒服。
但她還是耐著性子等，等了許久不見回答，才不得不相信是真的。
「北疆什麼人？尋常武者，江湖人？還是暗勢力？」
「阿姐！」謝重庭口氣帶起幾分急促和慌亂，雙手將她摟入懷中，殺氣騰騰的氣勢在他身上上躥下跳，又被他死死克制。
方如意靠在他身上，感受他胸口劇烈的起伏，聽他紊亂的呼吸聲，心裡沉甸甸的，看他這反應，怕是比她所想的答案還要可怕。
所以這幫人興許是北疆暗探，是姦細。手上沾滿無數大盛國人的鮮血，亦或者出賣過許多大盛機密。
那九表弟……
「你，你，你作甚。你，你別這樣，我害怕。」
方如意回過神來，雙手死死握住那隻遊走的大手，他此刻的力道強硬得有些可怕。
「阿姐，你會離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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