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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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山雨欲來

  因著像她這種年紀的姑娘家,尤其是貴女,最愛特立獨行,是以所穿所用所配之物,一旦發現與誰家姑娘雷同,便會整套整套的換掉。

  有此風氣之下,就形成一種香料,一根髮帶便可代表了一位貴女。

  所以,就憑髮帶上的香味,他就敢肯定這是方如意的髮帶。

  當然,光憑一根髮帶就想扳倒謝重庭那小子,揭發他貴位皇子與國公府桐璋縣主私相授受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若是在今時今日的時局下,這根髮帶就顯得舉足輕重。

  尤其是滿奏摺的罪名的作證下,他要說一句九皇子謝重庭與桐璋縣主有私情,誰能不信?

  一旦滿朝文武和陛下相信事實就是如此,那麼他就有辦法讓陛下儘快把罪名定下。

  到時,謝重庭來了又能如何,乾坤已定,他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季蒼雲暗沉沉的眼裡透著城府,手腳麻利的將髮帶與奏摺一併收入袖中,準備出府。

  此時又有下人來稟,「抓到了!大人,那要犯抓到了!」

  季蒼雲聞言,風雲變幻的臉上,透出勢在必得的笑,標準性的動作撫著鬍鬚,對那下人吩咐,「告訴京兆尹曹大人,叫他按國法就地正法!再等幾個時辰,再上奏皇上說是錯殺了凌王殿下,叫他去宮裡請罪。」

  這般一來,滿朝文武都要好奇,凌王為何身在宮外,又穿著那樣的衣服,還被誤殺。

  然後,他就可以將編好的罪證一一呈上,包括這根髮帶這本奏摺。

  「是!」

  已是巳時,太陽當頭,天熱得像被火爐子烤過一樣。

  城門守衛還是很嚴,越來越多的百姓迎著陽光流著大汗,又耐著性子的排隊等,等一個個被守衛核驗,問話,然後放行。

  但此時,隊伍外,城門口的位置,一對鄉下來的夫妻被守衛團團圍住,那守衛對他們查得格外嚴,都好幾刻鐘了,還不見放行。

  他們不放行,後頭排隊的就不能依次上前來。

  這讓原本就等得焦急的百姓們,心裡又多了幾分恐懼。恐懼輪到自己的時候,是否也會像那對夫妻一樣倒霉。

  「大人,我們是冤枉的,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要犯。我和我娘子就是一賣豆腐的,老實本分從不惹事。大人,您是不是搞錯了!」

  男人激動的聲音響起。

  排隊等候的所有百姓紛紛驚恐得寒毛直豎,越來越擔心下一個倒霉蛋就是他們自己。於是也都紛紛豎起耳朵聽,想弄清楚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們也好隨機應變。

  此時,季蒼雲的命令已層層傳回,跑腿的小兵接到城裡來的傳令后,又立刻傳達給看守那對夫妻的守城小將。

  那守城小將當即抬手發令,「就地正法!」

  被圍困的夫妻兩嚇得臉色發白,六神無主。

  那身材發福,滿臉麻子的男人跪走到小將面前,手握著他的腳踝,哭天搶地,「大人,我是冤枉的,我不是要犯,我是良民吶,大人,冤枉啊!」

  「相公!」那男人的娘子也被嚇得不輕,哭著撲上來抱住自己男人,又悲愴的看著圍著他們的官兵,頭頂城牆上還有一排排亮得森然的箭矢對準他們。

  那一個個弓弦拉的圓滿,明顯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那女人感覺到一股子寒涼直往骨頭裡鑽,越來越逼近的對死亡的恐懼,叫她經不住發了瘋。

  她瘋狂的笑著,又笑著笑著嚎啕大哭,她笑著哭來著,哭著笑來著,她哭哭笑笑,向天大喊,「蒼天啊!您開開眼吧!我們不是要犯,我們不是啊!

  天吶,誰來救救我們。我還不想死,我有冤,我要報官,我要報官!」

  圍觀百姓被嚇得不輕,看到這對夫妻的下場,擔心會是自己的下場,於是便有人斗膽勸說,「會不會是抓錯了,差爺?」

  有人開口,就有更多人幫襯,「就是,就是,我看他們手無縛雞之力的,怎可能是要犯。再說不是有畫像嘛,比對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小將情緒很暴躁,拿出畫卷使勁戳道,「看見沒,圓臉,麻子。他!圓臉,麻子!不是他又是誰!」

  「那長得也不像啊!」

  「就是!」

  「混賬,這是上頭的命令,你敢質疑上頭?走,去京兆府衙說話!」

  那幫腔的百姓嚇了一跳,跳上自己的驢車掉頭就跑。

  其他人也不敢幫腔,一大波排隊等著人城的百姓全都做鳥獸散。

  那小將抬手發令。

  圍著夫妻兩的士兵紛紛後退,城門上方飛下一叢箭雨,二人就這麼喪生在了亂箭之下,血水順著地面的紋路流淌開去,在陽光照耀下,紅得刺目。

  女人死時,雙目久久無法閉上,瞳孔映著蒼天,但天不佑她。

  與之相比,白氏就幸運得多,憑藉大張旗鼓之勢,順利平安的敲響了登聞鼓。

  消息很快傳入大殿,而此時,大殿之內早已因祁縣瘟疫一事爭得面紅耳赤。

  因著瘟疫來的突然,不少大臣懷疑祁縣有人勾結外敵,且可靠消息,祁縣瘟疫當日的確有人看見不少北疆人出沒,還強搶店鋪藥行,之後又消失的無影無蹤,懷疑有人暗藏了外敵。

  而這個人,一定是駐守祁縣的大將,國公府的世子爺方謹行。

  只有他有這個權利和能力。

  但也有人覺得可笑。國公府方氏滿門都是忠臣良將,怎會做通敵叛國之事,定是有人陷害。

  這般,兩方大臣辯得面紅耳赤。而白氏告狀的消息傳來,恰巧給激烈的朝堂以喘息的機會。

  殿內安靜了片刻,不少大臣垂眸咳嗽,或撓喉嚨,因著方才一番唇槍舌戰說得他們嗓子都快冒煙了。

  安國公自是不必說。

  他先前為了給凌王拖延時間,尋了個瘟疫的理由跟仁和帝在御書房內討論來討論去,說得他唾沫星子都幹了。

  結果,早朝延誤許久,還是不見凌王殿下回來,他心裡已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但這不好的預感,尚未打消,就有人開始對他兒子動嘴了。

  那哪能忍!國公爺當即又在朝堂上好一番唇槍舌戰,這會嗓子都啞了,完全就說不出話來。

  其他大臣也沒好到哪去。

  原本一開始,只是兩位大臣辯駁,但因著兩位大臣所站的正好是兩個黨派。於是乎,後面就變成了兩黨之爭。

  仁和帝坐在上首,都能看見大殿內,窗欞縫隙透進來的光線,光線下飄蕩的是他的愛卿們的唾沫星子。

  仁和帝微微蹙眉,又暗暗嫌棄,然後又慶幸自己坐的高坐得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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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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