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有些話想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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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偏殿外，禁衛軍攔住了方如意和方謹言的去路。
方如意心裡很急，跑出了一頭汗，好不容易到了關押九表弟的殿外，卻是被人阻攔，心急之下，難免就有點火氣，差點朝禁衛軍開火，卻是方謹言先開了口。
方謹言同禁衛軍說完，又轉頭朝她遞去一個安心的眼神。
方如意便不再多說，耐著性子等方謹行同禁衛軍交涉。
好在禁衛軍也不多為難，只叫他們快去快回。
二人面色一喜，道了聲謝便直奔裡面。
那禁衛軍目光在方如意灰撲撲的衣服上和一雙被繃帶纏的緊緊的手上打量，對她這番打扮有些好奇，卻也沒多問。
「大殿走水了？好大的煙！」
方如意一路小跑過去，卻是意外發現偏殿上空，有濃煙飄來，看這方向是從大殿那邊傳來的，但他們一路走來未曾聽到任何宮人提起過大殿的事。
她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轉頭看向方謹言。
方謹言與她對了一眼，也是一樣的預感。
二人垂眸不語，心下卻已明了，今天的早朝必定不同尋常，宮裡放出來的消息，肯定不是真的。
那麼關於凌王謝重庭因染瘟疫隔離治療的事，恐怕也是假的。真實情況，興許就是被囚禁了。
這般一想，兩人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殿下，這是奴婢託了好些關係才弄到的葯膳，還請殿下莫要浪費奴婢的一番心意。」
二人趕至內殿時，卻是看見一穿著花哨的宮女拎著食盒站在寢屋外，對著緊閉的大門翹首以盼。
而寢屋內門窗緊閉不作回應。
那宮女卻是不死心，「殿下，您不喝葯，奴就無法放飯，您就只能餓肚子到晚上等晚膳了。
若晚膳依舊如此，那便要等明日早食了。」
「殿下！」
那宮女說話溫溫柔柔，語調婉轉間似乎都能滴出水來，可偏偏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僭越，目的性也很強。
方如意氣得追上去，揚手就是一巴掌。
那宮女見人過來，下意識地往後逃，但沒跑過方如意，迎面挨了一掌，整個人撲了出去，磕在台階上磕破了頭，手裡食盒掉落，裡面瓷器破碎，湯藥順著台階汩汩流淌，一股草藥的苦澀味撲鼻而來。
「縣，縣主，方大人。」宮女發現來的是誰后，瞬間沒了氣焰，捂著紅腫的臉頰，含淚跪好。
「你在幹什麼？」方謹言質問。
「奴婢，奴婢，奴婢就是奉命給凌王殿下送治瘟疫的葯。」
「你方才不是說你託了關係才弄到的嘛？」方如意毫不客氣地揭穿道。
「奴婢，奴婢……」
門內，背靠大門坐著，整個人埋在陰影下的謝重庭，彷彿一座坐化了的石雕，臉上被火灼傷的地方還淌著血跡。
此刻血跡已漸漸凝固，只有依稀的幾滴流淌下來，順著臉闊拖出一道紅灼灼的線。
謝重庭聽到外面的動靜，聽到方如意的聲音方回過神來，空洞的眼神注入神彩，整個人一點點從地上站起。
外面方如意還在氣鼓鼓的同那宮女辯駁。
「這些究竟是做什麼的葯？」
「回，回縣主，這就是治瘟疫的葯膳。」
「是嗎，那你吃，你把它吃下去，我就信！」
「縣，縣主，都髒了。」
「我告訴你，我認得些草藥！是不是治瘟疫用的，一聞便知！」
方謹言配合著方如意敲打這個不知羞恥的，「你也知道，縣主可是很得皇后喜歡。若是她將此事捅到皇后那，會發生什麼？」
「縣主，奴婢知錯了，求縣主饒奴婢一命，求縣主饒命。」
「滾！」
方如意獨特的溫柔柔的嗓音，即便染了幾分怒火，發作出來也沒有尖銳的氣勢，反而平添幾分可愛。
謝重庭在裡面聽著，嘴角微微勾起，眼裡淌過暖絨的笑，和著門縫裡透進來的陽光，便不覺得殿內空曠和冷了。
門外方如意氣得大喘氣，她方才真有種衝動，就是把那宮女給殺了，就算不殺她，也要給她點教訓，可又一想這宮女興許是她將來得以見表弟的突破口。
因著她握住了她的把柄，她以後勤來這邊，那宮女自會為她遮掩這般一想，才輕而易舉的放過了她。
方謹言看著渾身發抖的小身板，雖第一次見知書達理的二妹妹這般情緒失控，卻也毫不意外。
畢竟這種情況下，若能忍得住，才不正常。
「你們先聊吧，我去前面守著。」他垂眸輕咳，又轉身離去。
方如意拍著門叫喊謝重庭。
謝重庭將手放在門上，笑勾起嘴角，「阿姐，你來了。」
「抱歉，我來晚了。你現在如何，可否開門讓我看看。」
「還是別了。我染了瘟疫，怕傳給阿姐。」
「我……」她想說她不介意，可一想，一會還要出去，總不能傳給別人。
「那你用過午膳了嗎？」
想是沒有。
「我，我，我，我去給你買。你等我。」
她急得轉身就要走，卻是謝重庭隔著門喊住她。
「別走！陪我會。」
這句話，像是扎在她心上，她瞬間又淚流不止，他定是受了委屈，才突然叫她陪他。
可她如今只惦記著他還沒吃東西，亦一夜未眠。
昨晚他們連夜去的祁縣，又連夜趕路，天亮前才吃了幾個番薯，又是一番早朝，如今又被關在這裡，那個送葯的小宮女既打了別的主義，哪會給他用飯吃。
即便是有，也不敢吃。
「謝重庭，你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我保證！」
「阿姐，別忙了，」
「不行！」
「阿姐！」
「不要！你聽我一次可好！從小到大，你嘴上叫我一聲阿姐，卻從未聽過我的話。這次，你若再不聽我的，我可就翻臉了！」
門內的謝重庭微微一愣，卻是隱有哽咽。
方如意等了他片刻，卻是未再聽到任何話，便當他是默認了，立刻準備出宮提飯過來。
卻是一轉身瞧見另一人提著食盒走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這有飯，縣主姐姐不如留下，一起用飯？」
「陸監正！」方如意很意外欽天監監正陸懷遠居然會來，但一想到花宴上他的幫忙，大概同九表弟有著不同尋常的交情，因此對他印象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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