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戒指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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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一怔，以為她也像對母妃使壞的那個女人一樣，開始變壞，卻不想小手突然被塞進一本書，「這是為師親自編寫的門派劍法及心法。你自己悟吧。切莫行惡，行有辱師門之事，否則我管你是皇子還是天子，必廢你武功，斷你筋脈。
擊掌為誓，歃血為盟。謝重庭，你可做得到？」
他驚得有些反應不過來，「師父不是不收皇族官宦……」
「江湖人亦有家國情懷。所以，我改主意了。望你學有所成，亦能擔起天下大任。」說完，姜柔就走了。
「師父！」謝重庭叫住她，想請她出出主意，母妃那邊遇到了點麻煩。
但在姜柔轉身那刻，他不知腦子抽了什麼瘋竟然沒能說出口。
於是姜柔又轉身走了，那聲師父就成了一道遺憾和一道圓滿。
遺憾在，之後他母妃的寢宮就被大火吞沒，他因此跌入泥潭。
圓滿在，他終究拜在了姜柔門下，學到了她的絕學。
但師父卻再也沒能回來，觀雲山之戰，死傷慘烈。他後來再回想起姜柔見他的臉色，大概是因為要出戰了，為難料的生死而擔憂，亦為戰亂中居無定所的百姓而擔憂，否則也不會說那句話，說江湖人也有家國情懷，說希望他擔起天下大任。
回憶至此，眼角已隱有熱淚，謝重庭用后掌輕拭了拭，側耳聽門外的動靜。
門外方如意抱著食盒，嘴抿成一條波浪線，內心複雜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反正痛是肯定的。
因著她從他嘴裡聽到了自己的娘。她的爹娘如今已成了一道無法癒合的傷口，輕易不願去觸及，觸之必痛不欲生。
同時，她又在想，若是當初九表弟把那件棘手的事告訴她娘，興許就有法子解決了。畢竟娘親在她眼裡一向都是很有主意的大人，應該不算難。
縱然娘親也無法解決，至少九表弟當初已經為他母妃的事努力過了，回想起來也不會遺憾。
如今，他怕是遺憾死了吧。
「那，那個你說聲音很熟悉的女人是誰？你找到了嗎？」
「找到了。」門內的謝重庭嘆了口長氣，全身都像卸了力氣一般坐在地上。
找到又怎樣，報了仇又怎樣，終究他母妃已經回不來了。
他那時太猶豫，錯過了，之後再如何彌補也彌補不了遺憾。
門外的方如意聽他吐了口長氣，她便揪心的狠吸了口氣，「那個女人是戒指的真正主人嗎？是北疆派來的暗探？」
「嗯。當年宮裡有位麗妃娘娘，據說同宋貴妃是前後入的宮。她就是戒指的主人。」
方如意聞言雙目睜得滾圓，麗妃娘娘？很耳熟的名字，但又很遙遠，十多年沒有人提過這個名字了吧。
她之所以有印象並非是認識麗妃娘娘亦或者見過麗妃，而是這位麗妃娘娘當年也是盛寵一時的。她記得那時三嬸才剛進門，四叔還打著光棍，整日被祖母耳提面命的要找個媳婦回來。
那時，叔嬸們坐在一起閑話家常，三嬸就提到過麗妃。不過說的是三嬸她新買的釵環是麗妃同款，還說這是店家告訴她的。
大伯娘忍不住揶揄，說店家是麗妃親戚不成，還能知道麗妃戴什麼釵環。
然後她才對麗妃有了幾分印象。
不過，提起這個很久遠的名字，才恍然發現，當初與麗妃與元皇后等差不多同時在她耳邊提到過的宮妃，如今只剩下了宋貴妃一個。
由此可見，宋貴妃也算是有幾分本事。
「阿姐。」
「嗯？」方如意回過神來側頭望向門縫。
門內的謝重庭將一個鼓鼓囊囊的鴉青色荷包從腰間解下，想了想，決定讓她帶回去。
「這個荷包里，藏著很多控制人的葯。你拿著，每天少量少量的給青黎他們，其餘無需再問，亦不必同他們深交。
我不在，他們怕是要起反心了。」
但若這葯不給，他們怕是要深受奇毒之苦，更要對他恨之入骨了。
謝重庭說得輕描淡寫，但方如意卻從中聽懂了許許多多驚濤駭浪的故事，心也跟著一驚。
「青黎不是你的親信嗎？」怎麼竟是用藥物控制的？這個他們指的又是誰，是去過祁縣的那幫北疆人？
門內的謝重庭苦笑一聲，已從方如意未說完的半句話中，猜到了後面的內容。
他無奈的扶額，又嘆道。
「葯不是我下的，我那時年幼可沒這個本事。不過也多虧了北疆人喜歡用藥操控人的手段。才給我機會打敗麗妃，替母妃報仇。
麗妃死後，她的人就都是我的人。我暗中找了大夫如法炮製出更多毒藥來，方便我操控他們。所以這葯就再也不能停了。」
他就是憑此，才能在深宮中站穩腳跟，否則他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母族又無勢力，早就喪生在深重某個陰暗的角落了。
「另外，青黎不是我的親信。他是皇後派在我身邊監視我的。我那時年幼，又寄養在皇后名下，無權無勢，何來的親信？
是收服了麗妃的人，才用這些人收服了青黎，才勉強收為己用。所以我說過這些人都是隱患，因為我跟他們的關係並非主僕，而是勢均力敵的兩股勢力，在爭鬥中平衡。
一旦其中一方失勢，另一方就會將其吞沒。
他們現在應該很想把我吞了。」
方如意長吸口氣，難怪他手底下竟會有這麼多北疆人，原來如此啊。
「阿姐，說起這些，我有一句話想問很久了，在莊子上那會就想問了。但一直不敢問，現在既說到這了，我決定問。」
「什麼？」
「如果你的皇帝姑父和皇后姑母要殺我，你會如何？」
「我……」
「如意，要走了。聽說宮裡來人要找凌王問話，我們不能再呆下去了。」方謹言神色匆匆而來，拉起方如意就要往外走。
「可是我……」方如意一步三回頭的往後看，滿臉焦急。
此時，緊閉的門拉開一條縫，她焦急又驚喜地睜大眼睛，門縫裡飛出一個荷包，不偏不倚落入她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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