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中邪了
3.57
容時煙刻意拔高的音量瞬間在喜堂內擴散開,一眾賓客愈發目瞪口呆,彷彿知道什麼秘密般開始交頭接耳。
「這崔家少爺可是太子少傅啊……若他真的有斷袖癖好,那豈不是……」
「天子腳下,這話可不敢亂說……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諸位,犬子今日一時激動有些貪杯,方才不過是喝醉了才會誤把司禮當作是新娘,絕非是所謂斷袖。」
崔相和崔夫人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很快就鎮定下來,一番話之後賓客們之間的議論才漸漸平息下來。
說完,崔夫人轉頭看向容時煙,面露慍怒的皺了皺眉頭,「玉成他還未揭蓋頭,你怎能現在就揭開蓋頭?當真是不知禮數,真不知道玉成到底看上你哪一點了……」
「綠珠,紅香,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將少夫人蓋頭蓋上。」
兩旁丫鬟忙點頭上前將容時煙蓋頭蓋上,蓋頭落下之前,容時煙冷冷看了眼崔夫人,眼中的寒光彷彿一柄利刃——
崔夫人還未來得及深思,紅蓋頭落下擋住了她的視線。
前世種種,歷歷在目。
容時煙清楚的記得打從嫁入崔府起,眼前這個稱之為婆婆的婦人就沒給過她一次好臉色看。
不僅如此崔夫人還暗中命府中下人處處給她使絆子,處處刁難她,讓容時煙在崔府本就不輕快的日子越發艱難。
容時煙暗自冷笑,崔夫人,等著吧,我容時煙若不將你崔府攪個天翻地覆,便也不配重活這一世!
不一會兒,容時煙被丫鬟送入新房中。
和前世有些許不同的是,這一次崔玉成沒能出去敬酒,而是提前躺在了喜床上。
原本按照流程,新郎新娘還得喝交杯酒,新郎給新娘掀蓋頭,但因為眼下情況特殊,這些事情不得不暫時略過。
「少夫人,少爺他喝醉了,你們早些歇息吧,奴婢們不打攪了。」
很快,新房內所有閑雜人退出去,諾大的新房內只剩下容時煙和床上抱著被子不停蹭啊蹭的崔玉成。
「阿煙,你怎麼不說話?替為夫寬衣吧……阿煙你怎麼不動?」
容時煙一把將紅蓋頭扯下丟到一旁,徑直走到喜床旁。
床上,崔玉成的髮髻早就散亂開,面色漲紅,儼然一副情難自禁的樣子,容時煙勾唇冷笑,看來自己這自學調製的癲狂散效果還挺不錯。
「崔玉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正飄飄欲仙,渾身燥熱難耐?」
容時煙俯身戲謔的看著他,紅唇開合間吐出凜冽寒氣。
「別擔心,本小姐這就替你破了這藥性……」
說完,容時煙往他臉上狠狠甩下一記耳光,「啪」的一聲脆響,整個喜床似乎都晃了晃。
一個不夠,她反手又是一個耳光甩下來,與此同時口中還假模假樣的喊著,「玉成,你輕點……好疼……」
此時屋外守著的兩個嬤嬤聽見屋內動靜,不由得唏噓,「聽這架勢,這少夫人怕是要遭罪了……」
兩人唏噓著轉身離去,全然不知此時躺在床上的崔玉成兩頰已經被甩的紅腫一片,渾然不見絲毫俊美,活像是個豬頭。
想起前世崔玉成那副禽獸不如的嘴臉,恨意像脫韁野馬一般,掌心的隱隱酸麻讓容時煙找回幾分理智,停下動作。
再打下去,這遊戲怕是要提前結束了。
「玉成,你快醒醒……」
崔玉成吸入的藥性終於散去,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阿煙?」
崔玉成看清眼前人,剛開口說話,卻因此扯到臉上紅腫地方,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卻疼的倒吸幾口涼氣。
「我的臉怎麼了?!」
容時煙一臉無辜的搖搖頭,「方才拜堂時玉成你突然狀若癲狂的大喊然後暈了過去,小廝將你送到房中,我擔心你的身體狀況,一直在旁邊坐著等你醒來,卻瞧見你這臉上好端端的腫了起來……」
一邊說著,容時煙不知從何處掏出一隻巴掌大的銅鏡遞到崔玉成面前,「你自己看吧。」
崔玉成看著銅鏡中自己腫成豬頭的臉頰,瞬間心態崩潰!
身負皇城美男子稱號的他,向來最是注重自己的外貌穿著,如今看見自己這副鬼樣子……
「見鬼!阿煙你方才所說當真?」
容時煙默默點頭,「玉成,我看你這樣子……該不是近來做了什麼事兒,撞邪了吧?」
「撞邪?」崔玉成不禁皺眉。
容時煙繼續開口補充,「沒錯,我聽坊間傳聞若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兒,十有八九要遭現世報的,特別邪乎!」
一邊說著,容時煙彷彿害怕什麼看了眼窗外,故意壓低嗓音。
「哦對了,我還聽說有個人白日里打死一條狗,結果第二天一早被人發現死在床上,渾身血肉模糊,像是被什麼撕咬過……」
崔玉成聽著她的描述,突然後背有些發涼。
「你莫說了!這些都是些坊間低俗流言罷了,一派胡言!莫要聽信。」
容時煙看他那一臉做賊心虛的樣子,直覺可笑。
她並無閒情逸緻給他講故事,之所以說這些,是因為她想起前世自己出嫁當日崔玉成派人去找晏鳴的麻煩,讓幾個打手將他騙出門以多欺少的打了晏鳴一頓。
不過這一次,她提前讓人送信給晏鳴,讓他今日務必呆在家中,哪兒都別去。
「那……玉成你這臉……要不找大夫來看看?」
崔玉成看著眼前對自己一臉「關切」的容時煙,心頭不由一動。
眼前女子如此貌美,堪稱秀色可餐,在這滿目喜慶的紅襯托之下,崔玉成的喉結不由得上下滾動,直覺身體有些燥熱。
「先不管這些了,春宵一刻值千金,阿煙,我終於將你娶進門了!你可知這一刻我等了多久?」
崔玉成情難自禁,一把將容時煙緊抱在懷。
容時煙並未躲避,面無表情的任由他抱住自己,他身上散發出一股松香,興許是常年佩戴香囊的緣故。
從前嗅到這氣味,容時煙心底總會泛起些許漣漪,這氣味似帶著誘人陷入的魔力,然而如今嗅到這味道,容時煙直覺胃裡翻江倒海。
「玉成,你可知我做夢都想……」容時煙在他耳邊低語,與此同時迅速摸出袖口中一早藏好的銀針,燭火下,銀針發出冷光。
「拖你……下地獄。」
最後幾個字容時煙並未發出聲音,與此同時她手中的銀針快准狠的扎在了崔玉成腰背的幾處穴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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