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20.24
「怎麼了？是不是涼了不好吃？」看容時煙一副紅眼眶的樣子，晏鳴越發擔心，「要不你同我去看看大夫，我再去那糕點鋪給你買些新鮮的來。」
容時煙搖頭，「沒有，我只是……好像很久沒吃這南瓜糕了，南瓜糕還是很好吃的，我只是對這個熟悉的味道有些感慨而已。」
「當真沒事兒？」
容時煙真切的點頭，「嗯，真的沒事兒，你快坐下吧，正好我也有事兒要同你細說。」
晏鳴反覆確認容時煙身體無恙后才放心坐回位置上，「阿煙，你……」
坐下來后，氣氛好像漸漸變得有些凝重，晏鳴看向容時煙的眼神更是複雜。
容時煙看他幾次欲言又止，心中大概也知道他要說什麼。
「晏鳴，你找我來是不是有事兒要說？我也有正事兒要同你說，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我……」晏鳴再三猶豫下，終於還是開了這個口，「阿煙，我知道讓阿七給你塞字條有些冒然，但我的確有很多話想要同你說，我……我想知道你為何會嫁給他？」
「阿煙你是知道我對你的心意的，況且你我二人自幼相識青梅竹馬，從前在國子監上學時旁人都因著我父親的事情欺我辱我，你是第一個站出來主動保護我的人，替我說話，同那些人爭吵……」
說到這裡，晏鳴情緒似有些激動，「那時候我便暗自發誓必定會好好讀書，努力上進，將來做了大官我必定要八抬大轎風風光光的將你娶進門，護你一世周全……誰知世事難料，阿煙你竟然會嫁給那崔家大公子……」
「從前上學時，崔玉成便總是領著那幫子狐朋狗友紈絝子弟來欺辱我，故意將我的書本丟到泥巴李，將我推入池水裡，將我反鎖黑屋裡……」
當從前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浮現腦海時，晏鳴眼中的怒火越發強烈。
「阿煙你應該知道的，他崔玉成絕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年少時便喜歡欺負人，脾氣更是乖戾，如今長大了也不會是什麼好人！我真的不能理解，你為何會嫁給他這種人？」
「旁人都說你們容府是想著攀上崔相家的高枝，繼續維持容府的地位和體面，可我卻不相信，我不信阿煙你會是這種人，這其中一定還有其他什麼緣由的，對不對？」
容時煙一直靜靜地聽著晏鳴說話，見他情緒有些激動，本想著開口說點什麼安慰他，但想了想還是沒有打斷他的話，乾脆讓他一次說完。
自從父親入獄家道中落後，這個曾經的晏首輔家的大公子，本應該風光無限，前途似錦的名門貴子竟淪落為如今這般田地，多年來受人口舌議論，受人冷眼相待，受人欺辱，容時煙心中明了晏鳴心底藏著太多的委屈不甘，藏著太濃烈的恨意。
這樣的晏鳴讓容時煙心中十分過意不去，像是被石塊壓著心臟般沉重。
一想到前世他自己都自顧不暇，卻還為了她受崔玉成欺負的事情四處奔波出頭，最後落得那般死無全屍的下場……
容時煙心裡一陣陣揪痛，濃重的愧疚感將她重重包圍，她幾乎要窒息了。
很快，她便打定主意，雙眸變得格外堅定！
這一世她定要幫助他洗清晏父的冤屈，找出罪魁禍首！必定要讓他成為那本就該風光無限前途似錦的晏家大公子！
「晏鳴，我知道那崔玉成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且放心，我嫁給他的確並非出於真心。」
聞言，晏鳴面上一喜，雙眸瞬間亮了起來，「真的嗎？阿煙你嫁給他真的是另有緣由？」
相比於晏鳴的激動，容時煙反而平靜的多，畢竟一旦有了奮鬥目標，不管幹什麼她都算是井然有序。
「晏鳴，我今日來正是要同你說這事兒。」
說著，容時煙定定看著晏鳴，聲音不禁放緩，「晏鳴，先前我便說過很多次，我對你的感情並非什麼男女之情。」
晏鳴渾身一震，面色瞬間凝滯。
「阿煙，你對我真的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嗎？」
容時煙聽出他嗓音中的不敢相信，聽出了些許哽咽，但她卻不得不當機立斷，正所謂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若是這事兒不說清楚，日子長了恐怕更傷人。
「真的沒有。從前在國子監上學我之所以會站出來，是因為我實在是看不慣崔玉成那幫人總是合起伙來欺負你，所有人都好像拿你出氣……可你根本沒做錯任何事情，僅僅是因為你父親入獄，你就要受到牽連，遭人口舌，我實在是覺得他們太過分了！」
「所以……」晏鳴愣怔片刻，緩緩開口，「所以你才會站出來替我出頭，不讓他們欺負我？」
容時煙點頭，「起初就是這樣，後來你我熟悉了，我便將你看作是好友，並未想過其他。」
其實容時煙想說，因著晏鳴比她小几個月，她一直都像是照顧自己弟弟一般關照他，見不得他被人欺負，但後來一想，這事兒還是不要說得好，太傷人。
「晏鳴，我很感謝你對我的喜歡，正因如此我才必須將事情說清楚，不至於傷你太深，但我的的確確一直都將你看作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甚至是親人那般。」
晏鳴雙眸的神彩漸漸黯淡，像是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
「……嗯，我知道了。」
容時煙自然看出他的失落，也的確有些於心不忍，但她並不打算轉變主意。
「晏鳴，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父親他絕不會是貪污受賄之輩。」
容時煙的語氣格外堅定，「現下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考慮清楚后回答我。」
晏鳴猛然抬頭看著她，在容時煙說出這話的瞬間，不知怎的，晏鳴覺得眼前的她變得和從前不大一樣了，似多了些什麼。
「你說。」
「你可想替你父親洗清冤屈，還你晏家清白？」
「當然想！」
晏鳴毫不猶豫給出了答案，「我父親他為人忠良清廉，一心替朝廷辦事兒，從未有過半點私心，他必定是遭人陷害！」
容時煙點頭，「嗯，在這一點上我絕對相信你父親的為人，既然你也想替你父親洗清冤屈，揪出幕後黑手，從現在開始，我會不遺餘力的幫你一起找出陷害你父親的幕後黑手，還你們晏家一個清白！」
「阿煙……」晏鳴不禁愣怔，「我自會想辦法去調查此事，但你不過是個弱女子，此事若是驚動了幕後黑手必然有很大的風險，我怎能讓你捲入其中受到威脅呢，不行，此事你不能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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