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納新妃
64.1
「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冰冷的聲音回蕩在寢宮裡，人魚無力地垂下了脖頸，黑色的頸鏈叮咚作響，赤裸的上身有著交錯吻痕，一直隱入藍色的魚尾上。
這樣的場景很難不讓男人心動，但是盛酒在這待了不到一刻鐘就走了。
等到臨近傍晚的時候，灣灣才知道，盛酒在選妃。
新帝登基以來第一次選秀，這樣的盛事幾乎集齊了皇城中所有皇家貴族中的適齡女子。
他會有皇后，有妃子，有皇子和公主，他會享天倫，會有子孫繞膝。
自己算什麼…
就是一個叫不出名字的玩物，能給他帶來的只有在床上那一瞬間的快感，而自己為了滿足他的快感，幾乎這一生的自由都壓在這上頭了。
他今天白日里說晚上的時候會讓自己去床榻上睡覺，可是今天這麼特殊的日子，他還會顧得上自己嗎？
灣灣轉頭看了一下被晚霞映紅的窗欞，思緒不自覺的飄遠。
也不知道那個黑袍男人現在怎麼樣了。
明朗推門進來，站在岸邊也不說話。
灣灣動了動嘴唇，低聲問了一句：「占天鑒，他還活著嗎？」
明朗點頭：「活著，因為選妃需要他看八字，所以…陛下還留著他的性命，公子不必擔心。」
明朗話好像比從前多了一些，不知道是因為對他的可憐還是怎麼。
灣灣緩慢的點了一下頭，沒有再出聲。
明朗這個原地看了他好大一會兒之後，突然出聲勸他：「公子不必太難過了，陛下選妃也是為了傳宗接代，這麼大一個國家不能後繼無人。」
「只要你生了孩子之後，我會讓我們的孩子坐上皇位，享受一生榮華富貴。」
那天晚上他說的話又鑽進耳朵里，灣灣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來這句話，昨天晚上剛說過的話，今天就因為要傳宗接代而娶別的女人。
看來昨天晚上自己那一瞬間的悸動，也該消散了……
都是假的。
灣灣自嘲的笑了笑：「我有什麼好難過的，我始終記得自己的位置，我不過就是一個玩物罷了，和他心血來潮時養的貓貓狗狗沒有什麼區別…」
明朗看到他這個樣子之後眼底浮現一瞬間的同情，低低喚了一句：「公子…您……千萬不要。」
灣灣覺得他的欲言又止很是奇怪，沉默了好大一會兒，他轉過頭看向那個一向沉默寡言的人：「明朗，出什麼事了？」
明朗慢慢的垂下來腦袋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公子，今天…陛下納了妃子，晚上要……」
他嘴裡的話說了一半又停下，灣灣心下已經明了，習以為常的開口道：「要寵幸她，這些事情我又不是沒有經歷過，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明朗動了動嘴唇繼續開口說道：「不是…」
明朗欲言又止的看向他，灣灣垂了眼睛，神情淡漠：「有什麼話你就說，你覺得，時至今日，我還有什麼承受不了的嗎？」
明朗的腦袋深深地埋下去，彷彿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一樣：「陛下今天晚上要在這裡寵幸新妃…」
灣灣一愣，脫口而出問道：「那我呢？」
明朗皺了皺眉頭：「您…還在這裡……」
「陛下說，就讓您在水裡看著…」
這句話彷彿在他的腦子裡炸開了一樣，灣灣好像是有些沒太反應過來的看向他，喃喃出聲：「就讓我在這裡看著？看什麼？？」
「看他…寵幸新妃…么？」
最後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的，彷彿思緒沒有連貫在一起，明朗臉上充滿愧疚和無奈，有些不安的看向灣灣。
灣灣彷彿僵硬了在了原地，獃滯了好大一會兒，輕輕問道：「所以…他在報復我嗎？」
明朗沉默著沒有說話，他覺得，就算是灣灣對他沒有什麼感情，這樣的事情…終於他而言也是一種殘酷的懲罰。
灣灣轉了轉眼睛，眼神落在他身上，低低開口：「不過還是謝謝你，特地的過來告訴我一聲。」
明朗搖了搖頭：「公子，要不然我還是給你拿件衣服吧？」
灣灣柔聲拒絕：「還是不用了，如果他知道，會責怪你的。」
灣灣現在不敢想象它是以什麼樣的口吻，告訴他的新妃子，自己的存在。
或許是帶著幾分討好的告訴她，自己養了一個好玩的東西，讓她一起過來瞧瞧。
灣灣本來覺得自己的心已經麻木了，不管他在做些什麼，都很難再觸動到他的心弦了，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盛酒總會有各種各樣的辦法來懲罰他，在他以為自己內心足夠強大的時候，再與他承受不住的力度，在他的心上來上一刀。
灣灣手掌握住鐵鏈，輕輕開口：「你走吧。」
明朗也不敢在此處逗留太長時間，聽到他讓自己退下之後，輕輕的點了點頭：「公子珍重。」
灣灣腦袋慢慢地抬起來看向寢宮門口，天已經快黑了，過不了多大一會兒，自己的腿就要長出來了，不知道晚上的時候那個男人會不會給自己一件蔽體的衣服…
他總不會讓自己赤身裸體的站在他們兩個面前，看著他們兩個行房事吧？
天色漸暗。
推門的聲音，混著衣料窸窸窣窣的傳過來，還有盛酒溫柔的嗓音。
「小心台階…」
灣灣看了看自己的魚尾，有著嘲諷的笑了笑，看來他是特地帶著這個女人過來看自己的魚尾的。
紅色帳幔飄蕩，兩個人的身影站在門口往這邊看，女人身穿紅衣，手裡面捏著一個手帕捂住了口鼻，在看到他的時候驚呼出聲。
「呀！是個人魚？！當真是稀罕！」
灣灣不敢再去看她那像看著玩物一樣的眼神，更不敢看她身旁男人是什麼表情，但就算是他閉上了眼睛，聲音還是能聽到的。
「怎麼樣？這個驚喜夠驚喜吧？」
果然是帶著幾分討好的語氣…
那個女人柔聲開口：「陛下，臣妾能不能去摸一摸它的魚尾？」
回應那個女人的卻是良久的沉默。
作者有話說:
三更已送達～愛你們！！！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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