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遇險
8.99
沈成濟手指有力的攀著兩側的岩壁,身形靈巧的往下跳落,眼睛不斷尋找著竇華容的身影。
沈成濟將身形穩在陡坡上,四處不見竇華容,難道她已經滾到坡底……沈成濟扶著坡上叢生的灌木緩緩的往下找,一直找到坡底還不見人影。
沈成濟又仔細的找了一圈,如果她滾落下來,一定是在這附近,而坡底視野開闊,鄰近一條小溪,根本沒有遮擋視線的東西,不會找不到她。
她一定是被灌木攔在了坡中間。沈成濟想透這點,又迅速的攀著坡上的藤條灌木往上走,返回去找竇華容。
他記得有一段灌木小樹特別多,她一定是滾下來的時候被樹枝擋住,讓雜草遮著了身子,他才沒能瞧見。
「華容。」沈成濟小心的走在陡坡上,不斷地叫著她,她哪怕只是發出一點聲音,他也能順著那聲音找過去。可他叫了半天,並沒有人回應他。
沈成濟的手掌沁出汗來,他不斷的安慰自己,這道陡坡其實並不算兇險,摔下來應該不會致命的。可天色越來越晚,沈成濟心裡也越來越沒底,恐懼毒蔓似的爬上他的心臟,將他整顆心緊緊纏著,不得放鬆。
「華容。」沈成濟用手撥開灌木,仔細的從小腿高的雜草里看有沒有人跡,手指讓粗糙的枝幹和葉子劃破也毫無知覺。
要說起來,除了新婚的第一年,他跟竇華容一同來祭祀過,其中過程還貌合神離,一路上沒跟她說過幾句話,其他那三年,他不是生病,就是在跟竇華容賭氣,不肯跟她同坐一車,稱病告假,皇上也知他素來紈絝,又看在竇華容的面子,便准了他的假。
雖說成親五年,這卻是第二次跟她一起參加春祭這般盛大的皇家活動。不曾想又出了這種事情,他委實覺得自己帶著不祥的運氣。
但無論如何,他必須要找到華容。
沈成濟一寸一寸的尋她,在一處斜長的歪脖子樹旁邊看到了被樹榦擋住的竇華容。沈成濟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將竇華容抱在懷裡叫了兩聲。
可這地方太陡峭了,他背著她根本不可能攀登的上去,沈成濟左右思量,用身體緊緊的包裹住竇華容,從石子地上滾了下去,一路滾到坡底,沈成濟只覺得身上好像被石子硌出了洞。
他嘶著起爬起來,將竇華容背了起來,一路背到小溪旁邊,用葉子從石岩里接了些山泉水餵給竇華容。
天邊落日熔金,將要四合,只能等到明日再去尋皇上的隊伍,沈成濟便找了些乾柴架了個火堆,又到溪邊洗了洗傷口上的砂礫,挽起褲腿來下河摸了兩條魚穿到樹枝上。
回頭的時候,竇華容已經醒了。
沈成濟一手插著一條魚,咧開笑容對竇華容喊道:「華容你醒了!餓不餓!」
沈成濟坐到火堆旁,把魚架在火上烤,問道:「你身上疼不疼,傷著沒有?」
竇華容動了動身上,只覺得哪兒都疼,沈成濟見她擰眉,怕她傷了骨頭,便蹲到她旁邊,將手上的水往衣服上擦乾淨,生怕河水不幹凈弄髒了她,輕聲問道:「我……我幫你檢查檢查,可以嗎?」
竇華容覺得他這話問的好笑:「你怎麼總這樣小心翼翼的。」
沈成濟手心裡又出了汗,小聲的喃喃道:「我不敢嘛……」
「自己的媳婦,還有人打你不成?」竇華容倒是看見他身上的衣服裂了好幾道口子,隱約還帶著血跡,著急問道:「你身上怎麼回事。」
沈成濟怔了一怔,搖頭道:「沒事!我沒事!就是滾下來的時候讓雜樹枝子颳了幾下,一點事都沒有。」
沈成濟嘿嘿的笑著:「我皮糙肉厚,不覺得疼,幾道刮傷,很快就長好了。」
竇華容看的愣了神。
恰好天際日落,金色的夕陽落在沈成濟的臉上,勾勒出他臉頰溫潤的輪廓,連笑都帶著金色的暖意,儼然跟她記憶里的成濟哥哥一模一樣。
她的成濟哥哥也是如此,笑起來如同大哥哥一般,開朗明亮,令人傾心。
沈成濟輕輕的活動著她的胳膊,小心問她:「這樣痛不痛?」
竇華容搖搖頭,指著左腳道:「腳,這隻腳痛。」
「我看看。」沈成濟慢慢將她的左腿抬起來,放到了自己腿上,給她小心的褪去了鞋襪,露出一隻皙白纖瘦的腳,腳趾雪白就像剛剝好的蓮蓬。
沈成濟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然後握在手裡小心揉緩的活動:「沒事,有點扭傷了。等明日進了城裡,我幫你買一隻紅花油來,特別管用,我幫你揉,我手法可好了,以前練武也總是傷到腳踝,也是自己揉,我這手藝還是跟老師父學來的。」
竇華容嘴角抿著笑意:「你懂得還挺多的。」
沈成濟聞了聞架子上已烤出香味的魚,將她的腳仔細的放下,去翻轉架子上的烤魚,不讓魚烤焦了,明朗笑道:「不學無術的東西懂得挺多,沒幾樣正經的。不跟你似的,從小讀的都是聖賢書,還做得一手好生意,我就不行,我沒那般的腦子。」
竇華容端莊嫻靜的坐著,靜靜的聽那人帶著笑意說話,發覺她身上已經讓人整理乾淨,髮髻沒有凌亂,簪子好好的戴著,臉上也沒有塵土。
竇華容挑目去看沈成濟,其實他委實是個很細心的人。趁著她昏迷的時候,將她收拾的妥帖乾淨,雖然……他自己還亂糟糟的。
沈成濟把魚湊到鼻尖聞聞,挑了一隻肥的遞給竇華容:「給你先吃,我雖然不會包餃子,但是我烤魚挺好的。」
竇華容接過去,這魚確實烤的外焦里嫩,將鮮香的味兒都烤了出來。
沈成濟樂呵呵的看著她吃:「還拿得出手吧?我小時候調皮,凈打兔子摸魚,烤東西還是挺不錯的,你吃果子嗎,不如我再去給你找幾個山果吃,我見那邊還有一片林子呢。」
竇華容將嫩嫩的魚肉放進嘴裡搖了搖頭:「還是不要了,你分不清熟果子還是生果子……」
沈成濟撓撓頭,傻笑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竇華容低眉間又想起那九歲的沈成濟遞給她的酸果子,她怎麼知道的……因為她吃過呀。
作者有話說:
我來了我來了,我隨然很晚,但還是帶著稿子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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