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流言蜚語
22.22
楚真似乎說到了動容之處,眼睛一眨就掉下淚來:「真兒牽挂老夫人的病,去寺中為老夫人燒香祈禱,那住持說抄血經方能心誠則靈,真兒便在金佛下許願,只要能讓老夫人好起來,真兒便抄一百卷血墨佛經給老夫人添壽。」
「楚真沒能在老夫人身前伺候,老夫人心中生氣也是應該的,都是我的錯,只要老夫人給真兒個機會彌補過錯,真兒便知足了。」楚真楚楚可憐的望著沈老夫人。
原本沈老夫人因她未去探望,心裡存了些芥蒂,可又見楚真這一個多月來侍奉的勤勤懇懇,當真日日都給她送佛經來,心中便又動容了,摸了摸楚真的頭髮道:「你如今日日抄寫經書,又在我身邊盡心儘力的伺候,也可見心誠。可你腹中懷著孩子,日日取血總是對身子不好。」
「真兒不怕的,真兒在佛前許了願,不能食言。只要老夫人不嫌棄真兒,真兒就日日守在老夫人身邊伺候。」
沈老夫人嘆了一聲道:「你如今身懷六甲,佛祖不會怪罪你,況且如今我身子已好了,這經就不必抄了,你若非要抄,等到孩子生下來,將身子養好了再抄也不遲。」
楚真依偎在沈老夫人懷裡,嬌滴滴的落在眼淚:「老夫人不怪我就好。」
一旁添水的秀兒忽然說道:「真姑娘也不必過於自責,老夫人定能看到姑娘的真心。況且老夫人只是得了咳疾,以後定能長命百歲。」
沈老夫人目中一緊,向秀兒看去:「咳疾?」
秀兒說錯了話似的閉上嘴,不敢再說話。沈老夫人嚴肅道:「你方才說什麼,再說一次。」
「秀兒知錯了,秀兒再也不敢多言,老夫人千萬別告訴主母。」
沈老夫人一拍桌子:「怎麼回事!你不說清楚,我著人打斷你的腿!」
秀兒驚恐的跪下:「老夫人……老夫人得的是咳疾,根本不是癆病。癆病沾一點就能傳染上,哪有那麼好治,可老夫人你看,沈府上下,沒有一人傳染上……是主母趁著姑娘身體不好,想要收買老夫人,才命人對外說是癆病,可憐我們姑娘信以為真,去寺中求了好些天,巴巴的抄血經……」
楚真皺眉訓道:「秀兒,你胡說什麼,還不快退下去!老夫人莫聽秀兒這丫頭胡說,主母怎麼可能故意誇大老夫人的病情,這丫頭聽風就是雨,只是心疼我罷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她。」
沈老夫人又讓楚真勸著喝了半碗湯,待楚真走後,她越想越不對,是啊,旁人見了癆病都避之不及,可她跟沈成濟都沒染上病,日日伺候她的元兒也沒有染上病,全府上下都好好的,怎麼會是傳染人的癆病呢。
沈老夫人氣得一拍椅子,這竇華容還真是心機深沉,耍著她這個老婦人玩。
楚真得了老夫人歡心,腰杆子又挺直了起來,竇華容什麼都好,模樣好,心地好,做事果決,若非她反應機敏,行事利落,立刻命人封府,日日潑灑藥水消毒,又讓人帶著面紗避免傳染,府中的疾病不會控制的這麼好。
可她就是脾氣太驕矜,總端著主母跟千金小姐的架子,不會說那些討人喜歡的話。
楚真跟元兒走了個對頭,故意跟她撞了一下肩,頭上的珠釵掉在了地上,秀兒立刻擰眉道:「哪裡的笨丫頭,這本笨手笨腳的,撞壞了真姑娘可怎麼辦!」
元兒一抬頭,秀兒譏諷笑道:「呦,原來是元兒姐姐。」
元兒聽她這語氣就覺得刺耳,不想搭理楚真這人,端著竇華容的安胎藥便要走。秀兒攔著不讓:「元兒姐姐碰了真姑娘,還摔壞了真姑娘的簪子,就想這麼走了。」
元兒見秀兒將地上的珠釵撿起來,上面的珍珠掉了一顆,元兒道:「摔壞了再買一根不就是了。」
秀兒不依不饒道:「這簪子是侯爺送給我們真姑娘的定情物,你去哪裡買,買得到嗎?」
元兒啐了一口:「呸,什麼定情信物。侯爺要送也是送給我們小姐,怎麼會送給她。」
「你難道不知道,侯爺原本喜歡的就是真姑娘,他說要娶真姑娘的話,整個侯府的人都知道!侯爺當初不肯娶她,被老爺拖到院子里打,整個沈府都知道,若不是竇華容有一道聖旨,侯爺會娶她?」
元兒氣得想動手打人,卻在迴廊盡頭看見了竇華容,連忙跑過去:「小姐,入冬了風寒,你怎麼在這裡站著?」
竇華容眼睛直盯著秀兒,拿手一指她:「讓她把方才的話再說一遍。」
秀兒撲通跪了下去:「主母……」
竇華容走近她身邊,垂著眼睛睥睨著她:「誰准許你在我的人面前耀武揚威,你仗的誰的勢,敢在這沈府之中對元兒,對我不敬。」
「不是……奴婢沒有……」
竇華容道:「我今日讓你懂懂規矩。來人,將這丫頭杖斃。」
立刻有府丁上來,將長凳往院子里一放,押著秀兒過去便打。秀兒哭喊痛呼,擾的府中的人都湊過頭來看。
竇華容不喊停,家丁便將人往死里打,連偏院的老夫人也驚動了過來問是怎麼回事。楚真扶著自己的肚子笨拙的跪下:「老夫人,您救救秀兒,她衝撞了主母大人,都是我教導無方……可她畢竟是我的貼身丫頭……」
老夫人見那丫頭哭喊的可憐,下身已血淋淋的濕透了:「華容,你跟一個丫頭置什麼氣,你跟真兒都懷著身子,見了血光不好。」
竇華容沒有半點饒了她的意思:「我要不給她個教訓,明日這府中人,便不知道誰才是當家的主母。」
這幾日傳聞沈成濟與楚真早有婚約的話,總是有意無意的傳進竇華容耳朵里,她要多好的脾氣,才能縱容這些奴婢肆無忌憚的說楚真才應該是沈成濟的正妻,而她竇華容不過是仗著權勢嫁進來的。
家丁來稟報秀兒已沒氣了,竇華容吩咐給她家人一錠金子。楚真嗚嗚咽咽的哭,沈老夫人見人斷了氣,震驚的看向竇華容:「你將人打死了?」
竇華容冷傲的挺直著脊背:「敢直呼郡主名諱,辱罵郡主,打死已是很輕。若把這事交給皇上處置,她全家都得死。老夫人,我已很是寬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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