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絕無退讓的婚禮
3.5
屋外,一道黑影仔細聽著房裡的動靜。
直到聽到女子的低吟和男人的悶哼聲合二為一才施展輕功離開。
城門口,阿四騎著大馬代替世子迎親。
轉頭看見黑影歸隊,好奇發問,「三哥,你剛剛去哪兒了?」
黑影冷哼一聲,「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阿四不開心,挺著胸膛,「誰說我是孩子了!世子可是派了我迎親呢!」
沒等黑影回復,「逃婚」的宴昭歸來。
「主子,按您的安排,寧玉沁已與那混混……」
宴昭眼尾煞紅,神似傳聞中的羅剎鬼煞,「算計到我頭上,就得承受後果!」
寧玉晚是他的世子妃,縱使他不喜歡,也不允許別人碰!
但……
宴昭斂眉輕咳,他好像並不討厭寧玉晚。
甚至寧玉晚主動觸碰自己,心底也是不拒絕的。
「主子,您怎麼回來了?」
風中,阿四的好奇溢了出來。
宴昭掃了他一眼,後者立刻閉口不言。
他慢吞吞地換了喜服,「去接世子妃!」
半個時辰后。
矜貴寡言的新郎官親自來了永寧候府。
即使面虛體弱,但眸底冷意依舊,眾人一瞧見他,便想起各種傳聞。
滿廳賓客霎時噤聲,小心翼翼地用眼神交流,生怕自己成為世子府的其中一盞燈籠。
「誰放出的消息,說這個煞星不會親自迎親?」
「早知他來,我就不來了!」
雖說永寧候夫婦是長輩,見到宴昭也有些發憷,「世子。」
「岳丈大人不必客氣,叫我阿昭便可。」
性情不定,殺人如麻,以血沐浴。
永寧侯夫婦自然也聽過傳聞,兩人面面相覷,笑意越發僵硬。
「世子客氣了。」
他若是不來,本還有些人準備攔鬧接親,活躍氣氛。
但宴昭來了,根本無人阻攔,輕而易舉便見到了寧玉晚。
「娘子,我來接你。」
寧玉晚半遮妝扇,「有勞世子。」
兩人已然不是首次見面,偏偏一個賽一個地客氣。
宴昭咳了幾聲,將紅綢遞到寧玉晚手中,若仔細看他的脖子已不由自主地淺紅變深紅。
寧玉晚眸色加深,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緒,腦中只有四個大字:「秀色可餐」!
她的視線太過灼熱,宴昭沒有與她對視,腦中空白一片。
直念了好幾遍清心咒,心緒才漸漸安穩下來。
半個時辰足夠他瀏覽了寧玉晚的生平卷宗。
他心中實在好奇,為何一個唯唯諾諾的小村女,會何變成如今對答如流,膽大輕率的性子。
她的變化太過突然,甚至於有些匪夷所思。
這一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
令她身上發生了巨變?
寧玉晚並不知他心思,兩人雖同牽紅綢,但心思各異。
她的眼神偶然落到宴昭的耳尖,腦中時不時回想著那抹紅潤。
「真有意思。」
她想。
世子府與侯府不過隔著兩條街。
但為了彰顯十里紅聘,無論迎親或是回府,都敲敲打打游遍了全城。
直至夕陽西下,才終於進了世子府。
世子府上無長輩,新婚夫婦只簡單對天地行了禮。
正要夫妻對拜時,突然有丫鬟哭喊著闖進來,「世子,姑娘心疾又犯了,您快去看看吧。」
寧玉晚眨眼,「原來世子還會行醫?」
他若是懂醫術,怎麼還是一副病秧子的模樣?
她只是疑惑,但宴昭卻以為她在嘲諷,壓住翻湧的咳意,「心疾犯了就去找府醫,本世子難道會治病?」
小丫鬟很怕宴昭,但為了自家姑娘,還是硬著頭皮道,「姑娘說久病難醫,不肯瞧大夫。一個人躲在被子里哭,說是想老夫人了。」
姑娘說了,若是世子不肯來,提及「老夫人」三個字他一定會前來。
果然,聽到「老夫人」三個字時,宴昭的氣勢立刻變了,咳嗽也急促了幾分。
眼底的漫不經心變成了莫名情緒,像是焦急,但又帶了燥意。
寧玉晚垂眸,她自然知道這是在給她的「下馬威」。
寧玉沁曾提過,世子府妾侍眾多,手段頗多。
不知這丫鬟口中的「姑娘」是否是其中一個?
嘖!
雖然寧玉晚不在意這場婚禮,但被人惡意打臉她還忍氣吞聲,就白活一千年了!
「既是久病,她也不願意就醫。想來也不急這一時半刻,先行禮,稍後我陪世子一同看望那位姑娘。」
她語氣雖然溫柔,卻帶了幾分強勢。
「世子不介意吧?」
滿院下人驚愕,世子最厭惡的就是替他做決定的人!
都替這位新夫人吸了一口冷氣,等著世子發怒。
沒想到,宴昭吐出胸口濁氣,「聽夫人的。」
世子完全放任了新夫人的決定!
小丫鬟在一旁等得心驚,自家姑娘說了一定要打斷婚禮,但她沒想到新夫人非要繼續。
也沒算到世子居然願意答應新夫人。
不知道回去后,姑娘又該怎麼鬧了?
「可姑娘快哭暈過去了。」
小丫鬟小心翼翼地提醒,卻看到新夫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明明沒有笑,但小丫鬟的心底發毛,恍惚也以為新夫人在冷笑。
「你們姑娘多大了?如此不知輕重,大喜之日鬧死鬧活,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給我下臉子。」
寧玉晚眉眼不耐,妝扇移開,背後的一張臉美艷奪目,周身卻襲來翻天怒意。
宴昭開口解釋,「容綰年紀小,嬌慣得性子大了些,夫人別介意。」
說完,他心底輕顫,也不知道為何自己要向她解釋。
或許,是希望看到她面上的冷意消退。
呵!
和寧玉沁一樣被嬌慣著長大的?
寧玉晚舌尖忍不住抵著牙,「小姑娘?我最喜歡照顧不知輕重的小姑娘了!」
比如寧玉沁?
宴昭微微愣怔,他沒忘記在永寧侯府看的那一幕。
莫名其妙發了癔症,顏面盡失。
而且,寧玉晚此刻看著就不像是會好好照顧人的樣子。
但向來睿智的世子沒有反駁,反而將這句話壓在心底。
「繼續。」
直至禮成也沒多長時間,想打斷婚禮無非是示威。
可寧玉晚不肯退讓,宴昭也聽之任之。
小丫鬟又等了片刻,既害怕宴昭的威嚴,又畏懼自家姑娘背地裡的懲罰。
禮成后,才壯著膽子繼續問,「世子,可要現在去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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