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龍女愧疚求原諒
21.68
裴府。
裴老正在書房揮灑筆墨。
他與安閣老同為帝師，如今都算是賦閑在家。
但因為裴老為人耿直，曾得罪不少人，所以不得京中百官太尊重。
久而久之，裴府門羅可雀。
「祖父。」
裴雲露抿著淡淡地笑意行禮。
裴老摸著鬍子大笑，「去世子府了？」
書房內就祖孫兩人，所以說話無須避諱顧忌。
裴雲露點頭，「世子妃送了孫女一對東珠，所以我前去還禮。」
她這是禮尚往來的正當借口，應當不會引人懷疑。
裴老點頭，示意她來瞧自己剛寫好的大字，「佳偶天成」！
也是狂草字體。
他昨日在楚和曜那裡見到了寧玉晚宮中寫的飛花令，氣勢磅礴，狂草順暢！
便一時興起，也用草書寫了一幅。
「可惜我這副剛寫好的大字，沒讓你帶過去！」
裴雲露眼底閃過可惜，「下次孫女再將祖父的心意帶過去。」
裴老搖頭，示意她坐下，「雲露，你不該再去世子府。」
裴雲露的臉與身世都必須隱晦人後。
無論是裴老宴昭，還是裴雲露，其實三人都清楚。
若是被楚帝發現，當年的宴熙還活著，如今她的真實樣貌又與其母溫穗極近相似。
他一定不會放過裴雲露，以及為她隱瞞身份的裴府和世子府。
「雲露知道，只是想親口祝福哥哥和嫂嫂！」
裴雲露低頭擦去眼角的清淚，「祖父，雲露難道要一輩子藏著身份嗎？一輩子都只能是裴雲露，不能再是宴熙。」
她從前也問過這個問題，每次得到的答案都一樣。
可她不甘心，憑什麼一輩子她要藏頭露尾？
裴老嘆氣，「雲露，再等等。」
再等等。
等裴雲露不再提問。
亦或者等宴昭找到辦法。
世子府正院。
寧玉晚怔怔地看著水象，「原來，裴雲露是宴昭的妹妹。」
自那日，她用法術追從宴昭，從水象中見到了宴昭與裴雲露「摟摟抱抱」。
後來她便掐斷了水象。
沒想到剛剛，她與宴昭不歡而散后。
回到房間時，因惱怒使得靈力波動。
她平穩周身靈力時，隨手掐了一個訣。
水象突然出現，而這次居然還有了聲音。
偏偏播的還是裴雲露與裴老的畫面。
寧玉晚皺眉細想，應當是宴昭與裴雲露見面那次，小法術轉移到了裴雲露身上。
她本不想瞧，但水象有了聲音，令她心生歡喜，畢竟這代表著靈力在恢復。
聽著聽著，她越發手無足措。
她整整誤會了宴昭兩日，還給他甩了臉說要和離。
千年老龍玉晚尷尬訕笑：她是不是該道歉？
可惜，她沒有經驗。
但誰讓世子府有位「萬能」的王媽。
寧玉晚不恥下問，「王媽，世子生氣了怎麼辦？」
彼時，王媽正在小廚房做小甜點，她拍掉手上多餘的麵粉，「什麼？」
昭兒居然給世子妃氣受？
不等寧玉晚表示愧疚，王媽腳下生風，「世子妃彆氣，王媽這就去幫你訓他。」
寧玉晚：「？」
這條路可能不通。
她撐著下巴嘆氣，還是蓮葉瞧不下去，替她詢問阿三，「世子生氣了怎麼辦？」
經驗很足的阿三，「負荊請罪！」
他親眼見著阿大和阿二半個月前犯了「大錯」，按著世子府的規矩，兩人當被鞭笞五十鞭。
後來，阿大騙阿二學了古人的「負荊請罪」，最終阿二比阿大多挨了二十鞭！
世子也原諒了他們。
蓮葉問的只是世子生氣了怎麼辦？
阿三自然不知，她想問的是怎麼哄世子。
但，寧玉晚當真了。
「世子妃要負荊請罪？」
糊裡糊塗受了王媽一頓訓的宴昭，不可思議地聽著蓮子的稟告。
「誰出的主意？」
晚晚剛剛還要與自己和離！
宴昭不信，他覺得是王媽出的主意，讓他去哄晚晚。
可他不敢去見晚晚，他不想從她口中聽到和離這兩個字。
短短几日，宴昭似乎忘了他曾經懷疑過寧玉晚的脾性變化。
從一開始懷疑無畏到如今的不舍她離開。
蓮子眼神四轉，似乎在阿三身上停駐得久一些。
但她到底沒說出來，「世子妃請世子去一趟。」
正院。
「世子。」
見慣了寧玉晚這兩日的氣惱，乍然見她低聲下氣，宴昭抿緊唇角，不想露笑。
假裝冷淡地應，「嗯。」
「是我錯怪了你。」
寧玉晚手持手腕粗的荊木，「世子若是氣不過，打我一頓也行。」
她本體「皮糙肉厚」，根本不懼這點疼痛。
宴昭差點憋不住嘴角的笑意，他接過荊木，晚晚確實實誠。
這荊木還是實心的！
「娘子哪裡錯了？」
再抬眸，宴昭眸底水意蔓延，他似乎十分委屈，眼角耳尖都染著殷紅。
「哪裡都錯了。」
熟悉的癢意在心頭蕩漾，寧玉晚忍不住伸手捂住他的眼，「你別這麼看我。」
他這麼看她，她心底的愧疚更深了。
「晚晚，我看不見你了。」
明明是低低的聲音，卻像煙花一般在心口炸起，心跳也順從地劇烈跳著。
「你又要欺負我了？」
寧玉晚結結巴巴地回，「我何時欺負你了？」
「誤會我與雲露的關係，不讓我進新房，還要與我和離！」
他一句句的申訴，寧玉晚忍不住一步步後退，手也放開了他的眼睛。
卻見濕漉漉的眸子沾著委屈，「這還不算欺負嗎？」
寧玉晚咬著嘴唇不肯松，她本就愧疚，「我知道錯了，以後絕不會欺負你了。」
她用得力有點大，唇角似乎漫著淡淡血意。
「真的？」
「真的。」寧玉晚舔著嘴角的血意，加了一句，「子言，你彆氣了。」
輪到宴昭結巴了，他驚咳一聲，「娘子，再叫我一聲。」
「子言？」
寧玉晚試探地開口，紅唇猛然被他堵住，舌尖也被逮住跟著他游移，「唔！」
耳邊，溫溫熱熱地氣息令人上頭，「晚晚，以後不許欺負我！」
宴昭眼熱地盯著她剛剛咬出的小傷口，滲著淡淡地血意，「我幫娘子治傷。」
靈活的舌尖舔著傷口，將淡淡地血絲咽入口中，卻有淡淡的熱意從心口湧上來。
眸底也藏盡了欲色，「晚晚，好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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