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只有一次機會
7.8
蘇密眼神深沉晦澀的盯著她，臉上的表情隱隱複雜了。
「爹，若是我真的想要姐姐名節盡毀，大可以將梅心將這件事嚷嚷得人盡皆知，不是嗎？」
「爹，今日，我確實是有私心，姐姐心悅三皇子，我亦然……」
頓了下，她用力將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聲音逐漸變得暗啞了下去：「我讓梅心去通知三皇子，只是想斷了姐姐成為三皇子妃的路而已……」
「姐姐是爹的掌上明珠，就算成不了三皇子妃，也會是相府里最尊貴的存在，但我不同……爹，我只有這麼一次機會了……」
蘇密皺眉看著她，半晌都沒有說話……
門外，蘇長樂表情冷漠的聽了一會，抬起手搭在了巧兒的手背上，語氣裡帶著慵懶的輕吁了一口氣：「巧兒，我有些累了，我們回去吧。」
「大小姐，你不打算聽聽相爺要怎麼懲治二小姐嗎？」巧兒看著她，眼神裡帶著不解的問著。
聞言，蘇長樂莞爾勾了下唇，笑意未曾到達眼底，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爹不會嚴懲蘇寧蘭的，最多就是跟我之前一樣禁足而已。」
蘇寧蘭話里話外都在指責蘇密偏心。
這種情況下，蘇密怎麼可能嚴懲？
果然……
蘇寧蘭的心計還真不是一般的深。
短短的時間裡，居然想到了這樣一招？
難怪前世能夠將蕭雲琪也掌握在股掌之中了……
想了想，蘇長樂側眸朝巧兒看了一眼，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叮囑著：「找個人留在這裡聽著，一會爹懲治了蘇寧蘭給我傳一個消息。」
「是。」巧兒連聲答應著……
半個時辰之後，前廳就有消息傳過來了。
蘇密杖斃了梅心，又叫人打了蘇寧蘭三十個板子，讓她好好獃在院子里靜思己過。
聞言，坐在梳妝台前的蘇長樂勾起一縷髮絲在手指上纏繞著。
她望著鏡子里的自己，眼神一點點變深，其中醞釀出了一種諱莫如深的意味……
另外一邊。
渾身是血的蘇寧蘭被抬回院子里的時候，秦姨娘哭得快要厥過去了。
遣退了一眾下人，秦姨娘眼淚簌簌地看著眼前的人，語氣里滿是責備的道：「寧蘭，你怎麼敢在相爺面前承認是你在處心積慮的陷害蘇長樂？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蘇寧蘭面無表情的打斷了她，「姨娘，我考慮了所有的後果，這是最好的辦法。」
「寧蘭……」一道略帶無奈的聲音響起，秦姨娘目光複雜的看著她，「你今天這麼做就算是跟蘇長樂撕破臉了。」
看著她一臉不在意的樣子，秦姨娘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打從心裡的著急了起來：「你說說，要是蘇長樂不帶著你，你還怎麼在一眾的貴女面前出風頭……」
「姨娘，今日皇後娘娘告訴我，我和蘇長樂同為相府的女兒，應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她撇著嘴角的苦笑了下，「我心裡的小九九，皇後娘娘恐怕早就已經看穿了。」
「三皇子妃，我沒有指望了。」
今日的事，確實是她太過莽撞了。
「那要怎麼辦？」秦姨娘渾身冰涼，一下子變得六神無主了，「你與三皇子已經……」
「正室不成，那我就嫁與三皇子當妾室。」蘇寧蘭用力閉上了眼睛，一字一頓的道，「只要得寵，有什麼打緊的？」
聞言，秦姨娘的嘴角微顫了下，頓時露出了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當了一輩子的妾室，至今都沒有被抬成正室夫人。
為人妾的苦，她是最清楚不過的。
她就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是不希望蘇寧蘭受這樣的苦。
但瞧著蘇寧蘭此時的樣子，只怕是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了……
她的心裡正唏噓的時候，蘇寧蘭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姨娘，蘇長樂已經對我們起疑心了，我不想再繼續跟她上演姐妹情深的戲碼了。」
「到時候若是再出什麼事，我們只會變得越來越變動……」
「好。」秦姨娘用帕子拭去了眼角的淚，聲音裡帶著哭腔的道，「你的主意正，姨娘都聽你的！現在我們不說這些了，先給你上藥吧。」
頓了下，秦姨娘瞳仁里的光逐漸變得晦澀了，喃喃自語的道：「你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若是身上留下了疤可如何是好。」
翌日。
蕭雲琪的拜帖連同不少禮物送到了蘇長樂的院子里。
芸兒一聽到這個消息，連忙去回稟了。
「你說什麼？」蘇寧蘭用力在床畔上撐了下，不慎扯痛了身上的傷，立刻疼得齜牙咧嘴的。
眼看鮮血從傷口裡滲出來，秦姨娘連忙用手按住了她的肩：「寧蘭，你冷靜一點！」
話音未落，秦姨娘倏地轉頭看向了芸兒，語氣有些將信將疑的質問著：「你確定拜帖和禮物是送給蘇長樂的？」
迎上了秦姨娘的目光，芸兒的膝下一軟，瑟瑟發抖的跪在了地上：「秦姨娘，奴婢聽得清清楚楚，東西確實是送給大小姐的。」
蘇寧蘭的唇瓣細微的顫抖著，一張臉上青白交錯的。
「寧蘭，你別著急。」秦姨娘看著她的臉色，抬起手在她的後背上輕撫著，語重心長的勸著，「昨天蘇長樂不是在宮裡出了事嗎？皇後娘娘肯定是要通過三皇子表示一下的。」
「我知道。」蘇寧蘭撥開了她的手，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地上的芸兒。
隨即，她的唇角溢出了冷笑：「芸兒，你去給三皇子遞個消息。就說蘇長樂害得我被爹打了三十個板子，最近都沒辦法跟三皇子見面了。」
「不對！」蘇寧蘭突然轉了口風，「不止是現在，只怕是以後都沒有辦法跟三皇子見面了。」
「芸兒，你跟在我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有些話要怎麼說，應該不用我教了吧？」
「是。」芸兒低著頭，顫顫巍巍的答應著，「二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會將這件事辦得妥妥噹噹的。」
芸兒退出房間的時候，蘇寧蘭臉上的笑蕩然無存，只留下了無盡的諷意：「姨娘，你找人打聽一下，蘇長樂都收到了什麼東西。」
「好。」秦姨娘滿口答應著，心疼地朝她身後的傷口看了一眼，「你先別操心了，好好休息吧。」
「只有身體好了才能繼續跟蘇長樂斗，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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