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難道不是早有預謀嗎
9.49
司胤沒有功名在身，只能帶著司寰暫居相府。
最近這段時間，相府事情頻出，其中有不少都是針對著他而來的。
若不是顧念著司寰的身體，他早就有離開這裡的打算了。
現在蘇密主動提及春闈狩獵的事，他自然不勝感激。
要是真的能在春闈得了陛下的青睞，他不但可以正大光明的培養自己的勢力，也可以給司寰一個更好的養病環境。
「多謝相爺。」他深深拱手作揖，涔薄的唇抿著，沉聲的道，「我定然不會讓您失望的。」
聞言，蘇密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長：「行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歇著吧。」
「是。」
司胤拱手答應了一聲，緩緩從書房裡退了出去。
一出門，他轉身的時候，頓時跟秦姨娘撞了一個正著。
不經意的一個對視，秦姨娘的目光微微閃爍的避開了司胤的眼神。
見狀，司胤蹙了下眉，心裡不免有些犯嘀咕。
秦姨娘這是在害怕他？
他有什麼值得秦姨娘害的？
轉念想到之前發生的事，他的目光用力往下一壓，身上的戾氣隱隱有了肆虐的跡象。
難不成，秦姨娘又在心裡打什麼主意？
他的心裡正想著的時候，秦姨娘輕彎著手指敲響了書房的門，溫軟的聲音的喚著：「相爺，我給您熬了補湯，您趁熱喝吧。」
「不必了。」
片刻之後，蘇密冷冰冰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相爺……」秦姨娘咬著唇輕輕抽噎了一聲，「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您為什麼一直都對我避而不見？」
她的聲音里滿是哭腔拖長了音調：「若是我有哪裡做得不對的，您儘管開口就是了……」
——吱嘎一聲。
書房的門被重重打開了。
蘇密眼梢的餘光一掃，目光不偏不倚落在了司胤的身上。
司胤被犀利的目光刺了下，猛地回了神。
他恭恭敬敬的朝蘇密行了一個禮，宛如沒事人一般轉身離開了。
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蘇密這才收回了目光。
他的目光定格在秦姨娘哭得梨花帶雨的臉上，由上至下的將人打量了一番，這才緩緩開口了：「我要吃什麼自會吩咐小廚房準備的，往後你不必費心了。」
話音未落，秦姨娘突然揪住了他的衣袖跪在了地上：「相爺可還在為寧蘭的事生氣？」
黑著臉的蘇密抿著唇，雖然好半晌都沒有言語，但臉上的表情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相爺，寧蘭陷害長樂，這確實是她不對。」秦姨娘一臉悲慟的垂著頭，眼淚簌簌地往下掉著。
「不過相爺，寧蘭自小在莊子里長大，不知道聽過多少閑言碎語。」
「好不容易回了府，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您將長樂當成手心的寶，她一時想岔了，也是情有可原的，不是嗎？」
「相爺，寧蘭也是您的女兒，您大發慈悲的放過她這一次吧。」
「她挨了板子又在院子里反省了好幾天，已經知道錯了……」
「想岔了？」蘇密挑了挑眉，一臉嚴肅的看向了秦姨娘，「難道不是早有預謀嗎？」
說到預謀兩個字，他眉頭緊鎖的咬了一個重音。
心裡猝不及防的被撞了下，秦姨娘頓時有些心慌了。
「相爺……」她將一隻手壓在胸口上，顫抖著瞳仁的看向了蘇密，「您這是什麼話？寧蘭怎麼會……」
「之前你中毒的時候，蘇寧蘭求著我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回想起過往的事，蘇密陰惻惻的冷笑了一聲：「當時我怎麼都想不明白，三皇子為什麼會參與進我們蘇家的家事里，口口聲聲針對和為難長樂。」
「一直到詩園會上出了事，我才恍然大悟了，原來蘇寧蘭跟三皇子是舊相識。」
「秦晴，你還真是養出了一個好女兒！」
蘇密的言辭分明帶著一種興師問罪的意味。
秦姨娘被噎了下，一時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了。
她癱軟著身子的匍匐在地上，眼淚掉得更凶了，有些顧左右而言他的痛呼著，「相爺，你這是要冤死我和寧蘭啊……」
「行了，你也不要在這裡喊冤了。」蘇密的目光冷得像冰，語氣裡帶著絲絲不耐的道，「等滿了一個月，我自會解了蘇寧蘭的禁足！」
「不過你回去告訴她，長樂是皇後娘娘屬意的人選。」
「若她還將自己當成蘇家的女兒，最好斷了與三皇子的來往。」微頓了下，他的眸子里劃過了一抹厲色。
轉瞬即逝，快得宛如那是錯覺。
「若是下次她再敢做出算計長樂的事，我就將她嫁了。」
「相爺息怒，我往後一定會好好看著寧蘭的。」秦姨娘趴在地上，纖瘦的肩膀不住顫抖著，「我保證，往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
不遠處，司胤站在暗處將這一幕看在眼裡，這才悄無聲息的轉身離開了。
他將雙手背在身後，一臉若有所思的垂首往前走著。
不知不覺之中，他竟然走到了蘇長樂的院子前。
他有些怔怔的盯著緊閉的院門，心裡溢出了自嘲。
蘇長樂日日都往蕭雲琪的府邸里跑，心思已經昭然若揭了。
而他……居然還在擔心蘇長樂會不會再一次落入秦姨娘和蘇寧蘭的陷阱里。
他的眉目之間勾出了冷漠的自嘲。
沒準這個時候，蘇長樂正心心念念想著蕭雲琪。
他還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
微微嘆息了一聲，他用手指在眉骨上揉了揉，轉身就打算離開。
突然，蘇長樂的聲音自身後響了起來：「胤哥哥，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裡？」
司胤一回頭，只見蘇長樂裹著披風的站在不遠處。
她的長發披散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不施粉黛但卻一樣精緻驚艷，一雙狡黠的眸子彎成了豐滿的月牙。
唇角的弧度不斷上揚著，笑容璀璨照人。
男人墨色的眼定格在她的臉上，喉頭上下滾動著，脫口而出的問道：「你去哪裡了？」
「我帶巧兒去收集露珠了。」說話間，她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精巧的小罐子，「前兩日聽說用露珠泡茶滋味極好，今日得空，我就打算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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