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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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重來

  「你們幾個怎麼做事的?!還不快去換水!」

  「愣著做什麼?去抓藥啊!」

  繁鬧的聲音落入許清月耳里,她只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疼得發麻。

  「羽弦...羽弦...」她下意識的喊著,耳畔卻傳來熟悉而慈祥的聲音。

  「小姐要什麼?」

  許清月心頭一緊,深吸一口氣猛然睜開了眼。

  看見布著青紗的樸素床幔,許清月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低頭看了眼被自己緊緊攥著,被汗水浸濕的被子。

  一雙纖纖玉手白裡透紅,指尖覆著薄薄的繭,一點傷痕也沒有。

  許清月轉動著手腕,痴痴的看著自己手,忽然又喜又驚的哭泣起來。

  「小姐,小姐怎麼了?!」床邊候著的人見她哭了,立即慌亂起來,心疼的看著她。

  許清月淚眼婆娑的看向床邊年過半百的人,哭著撲向她懷裡,哽咽著喊:「奶娘,奶娘...」

  被許清月嚇著了的奶娘一驚,急忙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哄:「小姐,老奴在呢,哪裡不舒服,你給老奴說,我去找郎中。」

  「奶娘,我疼,我哪裡都疼。」許清月靠在溫暖的懷抱里,抽噎起來。

  奶娘一下著急了,立即喊道:「快去找江郎中啊,快去啊!」

  聽到江郎中三個字,許清月就明白過來現在的境況了。

  她回來了,回來在她的十四歲。

  十四歲這年,她和府上的人一起出去踏青。

  有人把許清蓮她娘留給她的荷包扔到了樹上,許清月見她一個人哭得傷心,親自爬上樹去幫她拿,結果樹枝斷裂,她從樹上摔了下來,不省人事。

  幸得這位江郎中妙手回春,將她救了回來。

  就是可惜,不久后,這位郎中在回鄉途中遭遇橫禍,連人帶車摔到山崖下,屍骨無存。

  許清月抹了兩把淚水,靠著軟枕打量著這位面目和藹的婦人。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明年奶娘告老返鄉,回去后卻死在一場大火里。

  許清月深吸一口氣,身子微微顫抖著緩緩閉上了眼。

  她是丞相府的嫡小姐,雖然娘親早逝,但卻也是在父親和兄長的百般呵護下長大。

  上輩子這個時候的自己,縱然聰穎,卻也是對人心懵懂無知的時候。

  可此時此刻的許清月,是已經在血海深宮中一步步走過去的許清月。

  上一世,偌大的丞相府在一夜之間轟然倒塌,兄長謀逆,父親鋃鐺入獄。

  全家落難,就連她也被變相的軟禁在了後宮。

  除了她那個,一心一意只為她好的好妹妹,許清蓮。

  很快,房門被推開,一群人擁著一位青衣大夫走了進來。

  許清月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

  瞧面貌,應該才不過而立之年,頭髮一絲不苟的梳著,用布帽罩好,鬢邊生了兩縷白髮,卻不影響精氣神。

  江郎中話不多,提著藥箱走到許清月面前,立即開始把脈問診。

  按著許清月脈象的江郎中奇怪的打量了她一眼,又問道:「許小姐吃什麼葯了嗎?」

  「沒有,小姐剛醒。」奶娘急忙回道。

  看江郎中面色深沉的不說話,奶娘著急道:「小姐說她渾身都疼呢。」

  江郎中又看了許清月兩眼,看得許清月有些發虛。

  她無法解釋自己為何會重生在十四這年,要是說出來,恐怕會被當做邪祟。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哭哭啼啼的聲音,「阿姐,你們做什麼,讓我見阿姐。」

  聽聲音許清月就知道是誰來了。

  這個時候哭哭啼啼來看她的,除了許清蓮還能有誰?

  每次她有什麼事,許清蓮都比她更激動。

  出了壞事,許清蓮比她還傷心,有了好事,許清蓮比她還高興。

  許清月上輩子就吃她這套。

  奶娘聽見這聲音明顯不悅的蹙了下眉,但顧及到許清月在這裡,收回了欲出去的步子。

  許清月知道奶娘一直防備著許清蓮,可她那時卻怪她多心。

  「奶娘,我現在不想見她,你幫我把她請回去吧。」許清月淡淡的說。

  奶娘聞言一愣,她不可思議的看著許清月,不確定的再問了一遍,「小姐說什麼?」

  許清月懶懶的抬了下眼皮,淺淺笑道:「我說我現在不想見她,勞煩奶娘去告訴她一聲。」

  這下確定了,奶娘是又驚又喜,連連點頭走了出去。

  這時把著脈的江郎中也收回了手,起身道:「許小姐似乎沒有什麼大礙,在下先開幾幅強身健體的葯,先觀察一段時間。」

  江郎中收拾好東西正欲出去,門外又傳來了沉穩的聲音,「清月醒了嗎?」

  許清月抬頭望去,看見那個無數次站在她面前的熟悉身影走了進來。

  分明是和江郎中差不多的大的年紀,許丞相的臉上卻已經出現了歲月的溝壑。

  他看著十分沉穩,波瀾不驚,但卻連朝服都沒有脫就趕來了。

  許丞相站在她床邊,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句安慰的話也沒說,徑直面向江郎中道:「江兄,她怎麼樣了。」

  「許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身子似乎一點事也沒有。」江郎中如實回道。

  「一點事也沒有?」許丞相皺起了眉頭,看向許清月。

  卻見許清月眼裡正盛滿了淚光看著他,喊道:「爹爹。」

  許丞相臉色微微一沉,語氣嚴肅道:「自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去爬樹,別想撒嬌。」

  許清月一時委屈,眼淚啪嗒啪嗒的就要往下掉。

  看見她真要哭了,許丞相沉穩的臉上出現一絲慌亂,鬆緩了表情沉聲道:「你福大,沒事就好。」

  許清月知道她父親是最信她的。

  他視乎有什麼事,急急往外望了一眼,說了句,「注意身子」就走了。

  隨後奶娘回來,江郎中也就告退了。

  許清月用軟墊靠在背後,細細摸著自己的手。

  她不經意的抬眸一瞥,許清月發現奶娘神色不太對勁。

  「奶娘,怎麼了?」許清月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

  奶娘才回過神來,她調整了一下臉上的神情,頷首道:「沒事,小姐勿要擔心,小心著身子。」

  在宮中那幾年,察言觀色的本領許清月學到不少,眼下她一眼就猜出多半與許清蓮有關。

  於是她便撒嬌道:「奶娘,有事你告訴我,我是你養大的,我一定信您。」

  聽見這話,奶娘的臉上出現一絲動容,她神情柔和又慈愛的看著許清月,猶豫再三,嘆了口氣。

  奶娘張了張嘴,眼裡盛了有些驚詫的笑光,很快又柔和下來,嘆氣緩緩道:「小姐,老身說了,你可別怪老身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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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君深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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