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你該跪下
2.48
「不會的。」許清月笑著，伸出一根小手指支到她面前，「我們拉鉤。」
奶娘見狀無奈又寵溺的握住她的手，徐徐道：「只要小姐說了不會，我就信小姐。」
她說著停了一下，擔憂又生氣的看著許清月道：「照理來說，小姐之間的事，我是不應該多插手的，可我也是看著大小姐一點點長大的，是我的心頭肉。」
奶娘說著抹了一把淚花兒，握著許清月的手，「方才，二小姐不肯走，我好不容易將她架走了，可沒走出多遠，老爺便來了。二小姐見老爺來了，跪著哭，一口一句都是她的錯，說什麼大小姐心善對她好...」
說到這裡，奶娘生氣的拍了一下腿，也不顧其他什麼了，徑直罵道：「可不就是她的錯？要不是她攛掇小姐你去給她取香囊，小姐你怎麼會掉下來？而且主子們都在山陽處，她一個人跑到山陰處做什麼？身邊還一個人都沒跟著？可她這樣說了，老爺怎麼還好怪罪？」
奶娘越說越氣，而許清月卻愈發的平靜。
大抵是察覺了許清月不尋常的反應，奶娘話沒說完就戛然而止。
見她停下，許清月抬頭淺笑，「奶娘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什麼？」奶娘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許清月。
以往這些事就算許清月知道了，也會看在一家人的份上，能算就算了。
她從來沒想過，許清月會說出不會善罷甘休這樣的話。
此時許清月也猜到了奶娘心中所想，沖她笑道：「奶娘，閻王殿外走一遭，我想明白了，如果她是有意害我，我為什麼還要以德報怨？有的人，就算是用血肉去喂也是喂不熟的。」
看許清月這麼想，奶娘激動得熱淚盈眶，她緊緊握住許清月的手，反覆的說：「想通了好，想通了好，想通了咱們就不吃悶虧。」
許清月紅了眼眶，她當然不會再隱忍，她所遭受的，要他們百倍還。
「對了奶娘，」許清月鬆開被子，目光平靜的看向她道：「之前那個薛少安，還在京城嗎？」
「薛少安？」奶娘神色一怔，「照小姐所說，已經被驅趕到城郊了。」
許清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面上浮現一絲冰冷的笑意，「想必他也反省過了，把他請回來吧。」
奶娘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辦了。
「薛少安...」許清月危險的眯起眼睛，看著窗外輕聲喃喃。
就是因為這個薛少安，許清蓮才會設計一這一場報復吧。
這位薛家公子常年混跡於風流之地，滿嘴甜言蜜語，哄女人那套最為得心應手。
也不知許清蓮怎麼著了他的道，非鬧著要和薛家訂婚。
但許清月知道薛少安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當時發現薛少安差點毀了許清蓮的清白，一氣之下讓人把他綁去了城郊。
等奶娘走了過後，許清月抬手喚來身邊的婢子，半笑著，「去把許清蓮給我叫來。」
之前不想她來是不想當著奶媽的面，現在是要好生看看這位『好妹妹』
很快，許清蓮就來了。
她身子單薄，皮膚沒什麼血色，唯獨一雙眼紅著，臉上還有淚痕，一幅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模樣。
「妹妹哭得這麼傷心，不知道的，還以為摔下去的是妹妹呢。」許清月咬牙忍下心頭的恨意，揚起一抹薄涼的笑。
「姐姐哪裡話，我做妹妹的，都是為姐姐傷心。」看見許清月的笑，許清蓮心頭沒由來的一驚，但面上還是維著一幅哀戚模樣，順勢坐到了她的床沿上。
許清月徐徐抬起眼皮，盯著她，「妹妹是庶女，沒資格和我坐得這樣近的。」
正泫然欲泣的許清蓮聞言愣住了，睜圓了眼看著許清月，「姐，姐姐說什麼？」
許清月抿笑淺淺的看著她，「我說，你該跪下服侍我。」
聽見這話，許清蓮臉上的不可置信更加明顯了，她漲紅了臉，尖聲道：「姐姐何故這樣羞辱我！」
許清月好笑的看著她一挑眉。
這就跳腳了？好玩的還在後面呢。
她張唇，極好看的唇里吐出來的話字字誅心，「照理來說，你是沒資格進我們丞相府的門的，不是嗎？」
許清蓮的生母不過是鄉間的一個妓子，早年父親外出遭到暗算，躲在他們村裡養傷，許清蓮的生母趁著父親神志不清爬了父親的床。
父親醒來懊悔又生氣，自然不可能帶走她，誰知那妓子藏了父親的腰帶。
所以許清蓮六歲時，帶著那一截腰帶來認親的時候，父親根本不願認她。
畢竟這麼多年過去，她是誰的孩子都說不一定。
是許清月路過，看她在相府門口哭得昏天黑地，才開口求父親認下了她。
被許清月提著想到自己的身世，許清蓮咬牙看著她氣得更厲害了，面上的僅剩的一點傷心也要綳不住，破口大罵道：「你，你怎麼能這樣！我要告訴父親！」
「好啊。」看她自己快要綳不住這張可憐的假面，許清月的心情好了些，盯著她半笑道：「你去告訴父親我說實話，我就去告訴父親，是你慫恿我上樹的。」
這話說完，許清蓮的臉色頓時慘白一片，就連哭也忘記哭了，眼裡裹著恨意瞪著許清月。
許清月笑笑，「好妹妹，我腿有些疼了。」
她知道，許清蓮這麼多年在丞相府過得滋潤，靠的就是識時務。
許清蓮僵持了兩秒，咬牙走過去，緩緩在床榻前跪下，隔著被子，一下接一下的按著許清月的腿。
房間里一下寂靜下來，約莫快過了兩個時辰。
許清月沒有喊停，許清蓮不敢輕易停下。
但感受的到，許青蓮手上已經沒了氣力，身子也有些跪不住，微微搖晃著。
許清月在心裡冷聲一笑，才挪動了腳，「好了，你休息吧。」
許清蓮抬頭看了她一眼，開口道：「多謝姐姐。」
嘴上說著謝謝，可她眼裡隱藏的恨意一絲不漏的落到了許清月的眼裡。
這個時候的許清蓮還算稚嫩，沒有成為貴妃后那樣會藏，許清月將她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
但許清月沒有說破，反而笑看著她說：「其實我也想過了，之前拆散你和薛公子是我不對，我已經讓奶娘去請薛公子回來，不久，你們就可以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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