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一段姻緣
3.31
聽到這個消息的許清蓮神色一滯，不可置信的看向許清月。
許清月嘴角維持著笑意，看戲般欣賞許清蓮臉上驚措懷疑又夾雜著喜悅的表情。
許清蓮也神思複雜的打量著許清月，可她此刻眸色深邃而又沉浸，叫人看不出來什麼異端。
見許清蓮遲遲沒有動靜，許清月心下不耐，指甲輕輕刮過扶手上的錦織，緩緩道：「妹妹不說謝謝，可是不願意？既然這般，我就再讓人把他打發走了。」
「不，我願意！」許清蓮急忙道，也顧不得想那麼多，兩步上下坐在許清月身邊，試圖去拉她的袖口說些好話。
察覺她動作的許清月不動聲色的避開了她的手。
眼眸一瞥，神色中難掩厭惡，她冷冷道：「離我遠些。」
本就抓了個空的許青蓮就感到幾分尷尬，再被許清月這樣一說頓時感到無所適從。
不知道許清月態度怎麼忽然轉變得如此之快，許青蓮不敢輕舉妄動。
她咬牙勉強的擠出一個，「是」字，隨後挪著步子一點點走開。
許清月眼尾餘光瞥她一眼，深邃的眼裡帶著刺骨的寒意，笑著，「我既成全了這一段姻緣，日後，可別再叫我收回來。」
聽見許清月的話，許清蓮忽然感到背後起了一陣寒芒。
她警惕的瞧了眼許清月，心中暗自想著，不管怎麼樣，薛少安都是她挑的人裡面最好的了。
薛家有權勢，薛家大公子更是太尉的高徒，薛家日後必定是風光無限的。
許清月雖沒用正眼瞧她，但也知道她心裡的小算盤。
她雙手絞繞著錦帕，低笑著：「你想好了么？」
「想好了，」許清蓮一咬牙，中規中矩的給她行了個禮，「多謝姐姐成全。」
「哪裡，我可真是為妹妹能有這麼段姻緣感到高興呢。」許清月單手撐著頭，屈起食指按揉著太陽穴。
說完這才懶懶抬眸堪堪覷了許清蓮一點。
因為這話許清月說得一點也不假，她幾乎已經可以看見許清蓮嫁給薛少安以後的日子。
那還是順利的情況下。
可她會讓他們順利？必然不會。
想到這裡，許清月一直沉悶壓抑的心情才終於輕鬆一些，「我乏了，你下去吧。」
看許清月像是對下人說話一般對自己，許清蓮的臉色沉了沉，背地裡剜了許清月一眼才走出去。
出了房門，外面等著她的是她貼身婢女桃枝。
桃枝方才和院里的婢子們本聊得開心，見許清蓮一出來，立即收了臉色，且又敏銳的察覺到許清蓮神色不好，於是行為更小心了幾分。
她低著頭走到許清蓮身邊，抬雙手扶她。
而許清蓮此刻還在為許清月的態度感到奇怪，發泄似的狠狠在桃枝手上打了一下，聲音響亮得出奇。
桃枝吃痛嘶了一聲，沒想這嘶的一聲，立即招來許清蓮一個更用力的耳光。
「這點痛都吃不了，做什麼丫鬟！主子要打你你也得忍著不知道嗎？！我好歹也是這府里的小姐！」許清蓮大聲叱罵著，惡狠狠的，卻面朝著許清月的窗戶。
在屋裡的許清月一聽便明了她這是在指桑罵槐，含沙射影。
不過她沒打算管，因為算算時間，奶娘就要回來了。
只是可憐她這個貼身婢女桃枝，當初歡歡喜喜的跟著許清蓮進了宮，在玉妃小產死後，桃枝也就莫名其妙的『墜井』了。
許清月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門外許清蓮打罵的架勢卻沒有停下來的勢頭，她繼續指著桃枝罵：「你自己是個身份你不知道嗎，你不過是我的貼身婢女，還能把自己當小姐不成？！」
「二小姐。」奶娘沉穩中帶著不滿的聲音響起，她眼皮半垂著，語氣還算恭敬的說：「這是大小姐的院子，你要訓人還請回去訓。」
許清蓮抬眸狠狠的瞪了眼奶娘，心中暗想，奶娘一直防著她，今日許清月這麼對她，不定就是這臭婆子在中間挑撥了。
這麼想著許清蓮一把丟開了桃枝走到奶娘面前，嗤笑著說：「這也不是我第一次在姐姐的院子里訓人了，我的僕人只能聽我的，我要她怎樣就怎樣，你？你不過也是一個僕人，怎麼還管起來了。」
屋子裡聽見這話的許清月的微蹙了下眉頭，沒聽見奶娘回話，她便知道奶娘一定又是在顧及自己的心情了。
同時見奶娘不做聲的許清蓮也得意起來，她昵了一眼奶娘戲謔的說：「同樣都是下人，你和桃枝又有什麼不同，況且，桃枝還比你年輕貌美呢。」
「有什麼不同？許清蓮，你還真是把府上教習嬤嬤教你的全忘了。」
冰冷的聲音落下，眾人回頭見懶懶倚在門框前的許清月，立刻紛紛跪下。
此時的許清月只穿了一身中衣，嬌弱的肩膀上隨意的搭著件黛青色的披風，還沒什麼的血色的臉上顯得有些虛弱。
縱然是眼眸半垂的慵懶神色，卻帶著不怒自威的威嚴。
「姐..姐姐出來干做什麼，小心著涼。」許清蓮沒想到許清月會親自出面，臉色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許清月沒回她，而是漫不經心的接住了秋風送來的落葉，似笑非笑般說：「我說過，今日並非往昔了。」
「姐姐這是什麼...」許清蓮皺眉不解的問，但話音忽的被一聲清脆的耳光聲打斷了。
許清蓮頓時愣住，似乎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被打得是自己。
「你...你竟敢！」她眼裡幾乎要迸出火星來，瞪著奶娘揚手就要上去打。
奶娘不慌不忙的一把將她纖細的手腕握住，一張經歷過歲月沉澱的臉上波瀾不驚。
「既然二小姐忘記了教習嬤嬤所教，老身就來幫您回憶一下。」奶娘說完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許清蓮臉上。
許清蓮被打得歪了頭，整張臉都變得血紅。
「其一，府里的一切東西都是老爺的，包括人。您的僕人聽您的，但不能只聽您的，你這是在蔑視老爺威嚴。」
說完，奶娘又是一巴掌打在許清蓮的臉上。
許清蓮使勁想要掙脫，但是奶娘的手寬厚有力，一隻手將她鉗得死死的，一隻手的力道也絲毫不小半分。
「其二，嫡庶有分，尊卑有別，院里的事情一切都由大小姐決定，你就算在大小姐的院子里訓自己的奴僕，亦是出格。」
奶娘說完，許清蓮幾乎已經沒有了反抗的氣力。
「這兩點，二小姐記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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