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驗親
14.05
「我沒有你這種，謀害族親，通姦外人的女兒！」許相火冒三丈，連連在桌子上拍了三下，拂袖站起來，大力揮手道：「走，都給我走！」
「父親！」許清蓮掙扎著還想說什麼，就被下人拖了出去，薛少安連忙也就跟著出去了。
許清月盯著他們出去，面上氣定神閑，微微蹲身朝丞相行禮，「父親，那女兒也先告退了。」
「你等下。」許相理理衣服坐下來，沉下起來，臉色依舊習慣性的板著。
等到其餘人都退出去了以後，許相沉聲對門外道：「藏著做什麼，出來。」
許清月餘光往門外昵了一眼，便見許明耀低著頭走了進來。
「父親。」
許相看著他深吸了一口氣，瞥了眼許明耀，又看了眼許清月，提著氣說：「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他說著先看向許明耀，「我將相府護府權交給你，你能掌管得了十二軍營，擔得起皇宮巡防重任，卻防不住一個薛少安？」
這一點許清月也明白，她知道一定是兄長看見了妙語和連珠才有意放行。
許明耀被說得垂頭不敢吱聲，隨後許相又看向許清月，擔憂又懷疑的問：「月兒，清蓮當真是想推你？」
「是。」許清月知道，許清蓮在父親面前向來表現得乖巧懂事又柔弱，如今這樣的舉動忽然被翻到明面上，縱然父親信她，心中多少的也會有些懷疑。
於是許清月拿出桃枝的簪子，遞到許相面前，「這是在湖邊石景後面撿到的，是她貼身婢女的發簪，我想她也看見了什麼，但她一看見我院里的人就心慌的跑了，若是父親不信，現在喊她來問，沒有許清蓮在場，我想她也不敢再胡編亂造。」
許相看著那支發簪，猶豫幾番，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罷了，為父信你，只是沒想到，她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聞言許清月在心裡嗤笑了一聲。
這樣的事又何止一件呢。
上輩子，說兄長謀逆而導致全家入獄之事，恐怕其中也有她的手筆吧。
不過她也很好奇，到底是誰，給了許清蓮想要獨吞宰相府的膽子和胃口。
「好了，你沒事就好。」許相站起來輕輕拍了拍許清月的肩膀，正欲回去，許清月忽然喊道：「父親。」
「怎麼了？」許相停下腳步回頭問。
許清月輕輕吸了一口氣。
若不是方才許清蓮自己提起，她都快要忘了這茬。
當初許清蓮帶著父親那截腰帶尋上門來的時候，父親本就不想認。
說到底是個鄉村妓子的孩子，要說到底是誰的一時也說不清。
當時許清蓮也不過六歲，無助的坐在相府門口哭泣，又是在冬日裡，若是不讓她進門，怕也是熬不過那個冬天。
是許清月一心軟，便去勸了許相，認下這個可憐的妹妹。
卻沒想到就是那時的一時心軟，竟讓她落得家破人亡，死無全屍的下場。
既然這樣不如驗一驗，看看到底是她啖親人骨血，還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父親，我們相府的門楣是不能讓不清不楚的人沾染了，所以我想找個法子，有機會驗一驗許清蓮和我們的血緣。」
許清月說完許相和許明耀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驚詫的神情。
這件事眼前他們也並非沒有提過，只是當時許清蓮和許清月親近，所以許清月擔心這樣會傷了許清蓮的心和家裡人的和氣，一直拒絕著。
看見他們兩人詫異的神情，許清月頷首輕笑，「以前是我不懂事，父親兄長，我已經不小了，懂得輕重緩急，不會再感情用事了。」
許相打量了許清月一番，沉默片刻後點頭應道：「好，江郎中和我有過生死之交，你可以找他。」他說完低聲嘆了口氣，抬步走了。
看許相走出去，許明耀才鬆了一口氣。
他走到許清月身邊小聲問：「你當真看開了？」
「當然。」許清月深吸一口氣，抬頭平視外面院子里的點點燈火，「當初一時心軟認下許清蓮，就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翌日一早，許清月醒來用過早膳后，就看見從許清蓮屋子裡撤出來不少東西，奶娘在一旁站著督工。
堪堪一眼掃過去，八寶琉璃盞，鑲金梅枝翡翠瓶，攢珠銀累絲水晶鏡，樣樣都許清月這八九年來送她的東西，也樣樣都不是許清蓮能用得起的。
許清月並未靠近，卻也看見了靠在窗戶邊，滿眼怨恨的看著她的許清蓮。
對上她怨恨的目光，許清月微昂起頭的像尋常問禮般露出一點笑意，許清蓮立即恨恨的將窗戶關上了。
許清月收回目光，正見江郎中替許清蓮看完病出來，便上前攔道：「江郎中，我有事想與你談談，可還方便？」
江郎中停下腳步，看眼許清蓮緊閉的房門，回頭頷首道：「大小姐這邊請。」
兩人來到花園裡的小亭里，許清月開門見山的就問：「我來尋先生，是想問一件事。」
江郎中是一貫平和鎮定的作風，頷首道：「大小姐請講。」
「我想知道，有沒有什麼準確的，可以驗親的辦法。」
江郎中沉默下來，摸著下巴思索著。
許清月也不急。
滴血認親的荒謬已經被皇后姑姑當眾否認並拆穿過，自然不可靠，但卻也少有聽聞其他可以驗親的辦法。
除了...刮骨溶血之法。
許清月微微眯起眼。
江郎中看了她一眼，緩緩道：「目前來說，辦法也不是沒有。在下曾見過一些古法書籍上，有過可以用來驗親的草藥記載，容大小姐給在下一些時間。」
「自然。」許清月微微頷首，抬起眸來微笑著，「不過我也希望，不要太久了。」
「竭盡所能。」江郎中站起來彎腰對許清月行了個禮便告辭了。
江郎中走後，許清月就一個人坐在亭子里賞花，正在這時，她腦門后又被一個什麼東西不輕不重的彈了一下。
這下許清月不覺得驚慌和疑惑，她低不可聞的沉沉嘆了口氣，轉過頭去。
晨曦的日光下，尉遲炎就站在花叢里，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雙手背在背後看著她。
「小殿下有何貴幹？」許清月站起身，對尉遲炎行了個禮。
「小爺我來找你的。」尉遲炎笑著，大步流星的朝許清月走過去。
許清月抬眸瞧了他一眼，往後退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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