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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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歉禮

  細微的動作落到尉遲炎眼裡,使他愣了一下,隨後似乎想起了什麼,在許清月三步之外停了下來。

  「我知道,你們這些京中的姑娘最在乎規矩。」他有些小得意的說著,從懷裡取出那枚小巧的玉佩,彎腰一步上前,將其放到桌上。

  「這是?」許清月掃了一眼玉佩微微蹙眉問道。

  「歉禮,本是上回就打算給你的,卻沒想讓人一攪給忘了。」尉遲炎解釋著,許清月卻依舊不解,「什麼歉禮?小殿下何時得罪過我?」

  「便是在十五那日,我抓了你的手。」尉遲炎直言不諱的說著。

  許清月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手腕,又看尉遲炎臉上一直帶著明媚的笑容,不由淺淺笑起來,「小殿下從北州來,有些事情不知道,我並未同小殿下生氣,更談不上歉禮了。」

  看許清月有不收的意思,尉遲炎稍稍蹙了下眉頭,「不行,歉禮歸歉禮,你不生氣歸你不生氣。」

  許清月聽著他的話似不收不行般,無奈苦笑道:「何況上回小殿下幫我一次,我們就算扯平了。」

  「沒扯平,扯不平。」尉遲炎想也沒想的開口說,嚴肅又認真看著許清月,「或許我欠你的,這輩子都扯不平。」

  許清月有些不明白微蹙了下眉頭,「小殿下什麼意思?」

  尉遲炎笑眼看著她,陽光落在他眼裡呈現出一片澄澈的光,「想知道?」

  「當然。」許清月疑惑的點了下頭。

  只見尉遲炎依舊笑著盯著她,張嘴發出一個淺淺的音節,「那...」他說著眉眼微彎,「下次告訴你。」

  「嗯?」許清月下意識的疑惑了一聲。

  尉遲炎站直了身子,雙手依然負在背後,往旁昵了眼,「你兄長將這院子圍得密不透風,我進來可不容易,要是被他發現,又得想把小爺變成刺蝟了。」

  他剛說完,不遠處就傳來許明耀的聲音,「妹妹!」

  尉遲言面朝許清月,眼眸微移往那邊掃一下,對著許清月輕笑一聲,「來日再見。」

  「誒,」許清月剛朝那許明耀那邊看了一眼,聽到尉遲炎的聲音回過頭來時,發現方才他站的地方已經沒了影子,唯有寒風帶起的花瓣在空中打著轉。

  彷彿他便是從風中來又隨著風而去。

  可...北州世子的身份不低,為何不走正門?

  「清月,你看什麼呢?」許明耀已經快步的走到了許清月身邊,順著她的視線往旁看去卻也什麼都未看見。

  許清月趕忙收回眼神,「沒什麼,早春的蝴蝶罷了,兄長找我何事?」

  「哦,」許明耀也沒有多想,回頭便道:「薛家來人了,你要不要見見。」

  「這個薛少安還真是心急。」許清月低聲說著嗤笑一聲,又問:「薛家長輩來的誰?」

  「薛禮。」

  薛禮...

  許清月捻著團扇輕輕摩挲著,眸色逐漸沉下來。

  這個薛禮,她上一世確實十分有印象。

  百年薛家傳承至今唯一的砥柱。

  作為太尉最得意的門生,在太尉辭官后,他順其而然的坐上了太尉的位置。

  她記得,這個薛禮溫潤如玉,胸懷天下,雖一直因為薛少安的事情和她有些針鋒相對,但許清月也不得不承認,薛禮,確實是個滿腹才華,為國為民的好太尉。

  「薛大人親自來,自然得見。」

  許清月見到薛禮時,他正站在院子里。

  在青石板整齊鋪成的院子里,身材頎長的人披著淡天清色的貂絨,顯得單薄卻不羸弱,猶如一顆長青的松柏。

  「薛公子。」許清月微微一蹲身拂禮,薛禮轉過身亦頷首,「許小姐。」

  他直起身,一張白皙溫潤的臉上瞧不出有什麼明顯的情緒,「昨日的事,少安回來已經承認了。」

  薛禮說著對許清月行了一個歉禮,「先前是薛禮對許小姐有所誤會,如今才知是少安給許小姐惹了不少麻煩。」

  「薛大公子為人坦蕩,清月也很敬佩。」許清月淺淺笑著,「站在外面做什麼,不如進去坐坐。」

  外面仍吹著寒風,許清月倒是穿得暖和,只是看著薛禮單薄的身子有些擔心。

  沒料到薛禮卻搖了搖頭,「許小姐幫我們薛家管教了少安,薛禮先前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來揣測許小姐,不進這門檻是我的歉意。」

  他說著取來一疊冊書,雙手遞到許清月面前,「這是家母擬出來的聘禮冊單,還請許小姐過目。」

  許清月接過禮冊隨意翻了翻,見上面幾樣都價值不菲,便笑笑道:「禮單上的東西,符合庶女的身份即可。」

  薛禮聰穎,一言就明白許清月的意思,他收回摺子,仍有些疑惑,「許小姐的意思在下明白,只是...」

  「只是聽聞,我和許清蓮關係一向不錯是嗎?」許清月笑著接下了他猶豫的話。

  「是,只是這是許小姐的家事,若不是不方便在下便不問。」

  「想必昨日薛小公子回去,只說了他和許清蓮的事,卻未說許清蓮被罰,而且被罰的原因是欲圖謀害嫡女,推我下水吧。」許清月神色輕鬆,悠悠的笑著,彷彿在說著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

  薛禮聽了卻微蹙起了眉頭。

  作為太尉的得意門生,薛禮人如其名,亦十分看重尊卑禮儀,像庶女謀害嫡女這樣大不韙的事情,他自然是聽不過去。

  見薛禮蹙著眉頭,許清月眼裡的笑意更深沉了一些。

  「不過既然薛小公子非清蓮不娶,我們自然也會好好的把清蓮嫁出去。」許清月說著微微頷首,提著步子便往屋內走,「薛大公子還有什麼事嗎?」

  薛禮站在原地,稍稍的鬆開了眉,對許清月拱手行禮道:「許小姐說的事,在下回去會好生同父母商量,告辭。」

  看著薛禮走出去,許清月眼裡沉沉的笑著。

  如今的薛家都仰仗著薛禮,在家的地位已經堪比家主。

  他不看好許清蓮,薛少安又能在他的壓力下堅持對許清蓮好多久?

  許清月收回目光,往內院走著,笑悠悠的羽弦說道:「我們可以回去歇著了。」

  璇月居外,楚天正站在門前等著尉遲炎。

  見尉遲炎從馬上下來,他目光微微一瞥看見他袍子的上沾染的些許泥濘,頷首問道:「殿下又是翻牆去的?」

  「嗯。」尉遲炎應了一聲,將披風扔到楚天手上,跨步走了進去,「母親回來了嗎?」

  「回來了,在正廳等您。」楚天跟上去,但視線一直離不開尉遲炎衣邊的那點泥濘,忍不住開口問:「殿下貴為世子,何苦躲著許明耀翻牆。」

  尉遲炎頭也不回,徑直往前走,「更衣。」

  說完他走進屋裡,一邊讓人替他更衣一邊說:「如今皇帝不讓母妃和我回北州,又有貢金失蹤一事,父皇雖然什麼也沒說,但顯然暗中有人盯上了北州,正是多事之秋,不要牽扯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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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君深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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